从医院出来,将蓝水蝶母子两人送回家中,周景没有吃午餐,就戴上墨镜,开着车子,急匆匆地往回返,说起来,也很久都没有回到青阳了,就算母亲袁秀华没有打电话催促,他也是思乡心切,很想回去看看,更何况,他和黎佳妮都不在家,想必祖屋也无人打扫,很是惦念。
回去的路上,天气极好,秋高气爽,景色宜人,高速路上的车流很多,络绎不绝,相对而言,周景那辆桑塔纳就显得有些破旧了,以前,沈佳瑜曾提出,要给他换辆新车,可因为事情多,没有及时更换,更何况,周景倒是觉得,在省纪委上班,交通工具还是简单些好,不必招摇。
在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赶到青阳,下了高速公路,望着远处的城市旧貌,不禁颇为感慨,心情也变得格外舒展起来,他开着车子,经过了一个个熟悉的街口,赶回那间筒子楼,将车子停稳,带着几件礼物,腾腾上楼,赶到了五楼,望着那个福字笑笑,伸手敲响了房门。
几分钟后,房门轻轻推开,探出一张天真可爱的笑脸,小七身穿白色衬衫,青色裙子,头上扎着俏皮的辫子,脚下是蓝色拖鞋,出现在门口,和以前相比,她个子长得高了很多,已经到了周景的腰部位置,她站在门口,微微一笑,眨着眼睛,高兴地道:“景哥哥,你回来啦?”
“是啊!”周景微微一笑,拿着礼盒进屋,换了拖鞋,就随手带上房门,抱着小七走到沙发边坐下,把礼盒放好,捏着那张粉雕玉琢的俏脸,关心地道:“作业都写完了吗?”
小七笑着摇头,吐出可爱的小舌头,腼腆地道:“还没呢,昨儿把数学作业都写完了,还有两篇曰记没写呢,我要写的题目是‘哥哥回来了’,你没到家,我怎么能动笔啊?”
周景听了,心花怒放,哈哈一笑,捏着她那嫩腻如玉的脸蛋,点头道:“小七,哥哥回来了,还带了礼物过来,知不知道是什么啊?”
“不知道!”似乎是分开的时间有些久了,显得很是生疏,小七的表情显得很是拘谨,全然不似最初那样活泼,只是,那眼神里蕴含的期待与渴望,却仍然是无法掩饰的。
周景微微一笑,打开礼品盒,先从里面取出一条精致漂亮的手链,亲手放到她的腕上,又取出一个粉红色的印花裙子,递了过去,轻声道:“穿上看看,喜欢吗?”
小七见了手链,就已经很是高兴了,再看到漂亮的花裙子,更是喜得眉花眼笑,心情多得很,真要撑起来,哪有那样容易啊!”
周景笑笑,起身去给老爸泡了茶,又扯着嗓子喊道:“老妈,没看到的时候,总嚷嚷着想啊想的,怎么见了面,都不吭声了呢?”
袁秀华撇了下嘴,微笑道:“还不是让学生家长给闹的,好端端的曰子不过,总在吵架,还好,一番劝导,终于给劝好了!”
周景呵呵一笑,端来茶杯,放到茶几上,笑着打听起农机厂的情况,也在旁边支招,为他出谋划策,指点迷津,两人谈起工作上的事情,聊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很是投机。
十几分钟后,袁秀华去了厨房,收拾饭菜,而周学明则拿了围棋,和周景对弈,周景感到很是好奇,就纳闷地道:“老爸,以前都是下象棋的,怎么突然就换了呢?”
周学明听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地笑道:“不是的,他们说我是大老粗,缺少文化素质,现在读书吧,感觉有点晚了,就玩玩围棋,陶冶情艹!”
周景哈哈一笑,摇头道:“那挺好的,可我也不擅长此道,你的棋艺估计也不会太好。”
周学明却不以为然,笑着道:“也没那些说法,就是做做眼,打打劫什么的,随便耍耍,没事儿的时候,把棋盘放到办公室里,人家一看,呀,还会下围棋呢,肯定文化人,感觉不错!”
周景笑着摇头,手执黑棋,叹息道:“老爸,你这是多此一举,在农机厂那些老师傅眼里,你是干实事的人,不是知识分子,人家都知道底细,根本瞒不住的,搞那些花架子干啥啊!”
周学明笑着摇头,不以为然地道:“你啊,也未免太瞧不起老爸了,我这两年,哪还是以前的车间工人了,现在办公室的那些书,把书柜都摆满了,就是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看!”
周景微微一笑,不与他争辩,两人对弈起来,下到中间时,确实感觉到,父亲周学明的棋艺挺高,还在自己之上,不过,他胜在年轻气盛,思维敏捷,两人倒也旗鼓相当,难分上下。
围棋不像象棋,噼里啪啦地厮杀一番,很快就能分出胜负,而是很费心思,也能培养静气,周景原本还只是一时兴起,陪着老爸消愁解闷,但慢慢地,竟也隐约感觉出其中的乐趣了。
“黑白之间定成败,棋盘之中有乾坤!”这棋盘之间,似有无数奥妙,每次出招都能引发一些局势的改观,他并不在乎胜负,而那种玄妙的感觉,却令他极为受用,很快就沉迷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