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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吐蕃边境的寒冷和侯君集身上厚厚的裘衣,长安皇城甘露殿的环境,那就是天堂。
李世民披着一件单衫,坐在桌案之后,看着面前的奏折怔怔出神。
就连悄然坐在身旁的长孙都没有发现。
直到长孙倒茶的水声响起时,李世民才惊觉苏醒,看见是长孙,连忙起身将长孙扶着坐下。
“快坐下,这种事情,那能让你来做,不好好养胎,到处乱跑什么?”
长孙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如今走路都要扶着腰,被人搀着。
看着李世民关切又猴急的模样,长孙笑了笑:“陛下,臣妾还没有到那种不能动的地步,并且,沐儿不是也上过折,建议臣妾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能动动还是多动动,对胎儿好!”
听着这话,李世民脸色微微变了变,故作恼怒道:“那个臭小子,净上些没什么用的折子!”
“呵呵!”
长孙却是笑了笑,拍了拍李世民的手臂:“陛下,这可不是什么没用的折子,孙神医对此可是认同的,没说沐儿在乱说!”
“而且,我确实觉得最近气色好多了,不像之前那般有气无力了!”
说罢,还斜眼看着李世民,以为明显,在这这铁证下,你还不愿意承认吗?
“好吧,好吧!”
见无法说服长孙,李世民果断认输:“我承认沐儿在医道上的见识确实不俗,有些地方连孙神医都无法和他相比!”
“但这家伙,最近却是有些乱来了!”
“乱来?”
长孙瞪大了眼睛,盯着李世民,满脸不解,怎么乱来了?
沐儿最近不是都在忙活着书院的事情吗?
有什么乱来的,哪有时间乱来?
看着长孙满脸不信的神色,李世民顺手抄起桌案上的奏折,递给长孙:“你看看,他在书院居然想着要搞出一个什么特种部队,还说什么上山下海,无所不能,一击必杀,远遁千里……”
“这……大街上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说!”
“是不是朕让他的路太过轻松,让他升起了些许骄傲之心,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长孙没有理会李世民的话语,而是将目光投向奏折,快速的看了一遍。
“陛下,这不是李靖李将军上的奏折吗?怎么和沐儿扯上关系了?”
李世民转头看了长孙一眼,无奈道:“长孙,你该不会看不出这事的始作俑者是谁吧?李靖这家伙脑袋再怎么转,也不可能想出这个点子,更别说,特种部队这个名字了!”
然而,长孙还是一脸茫然,像是听不懂李世民的话语一般:“陛下,你这般说法是何意。这不是李靖李将军的奏折吗?和李沐有什么关系?”
“你……”
看着李世民有些暴躁的模样,长孙却是展颜一笑,拍了拍李世民的胳膊:“陛下,你何必如此暴躁!”
“我想,陛下,你担忧的不是沐儿在胡说乱说,而是朝堂众多武将对沐儿发难吧!”
“这奏折我看了一遍,虽然其中有诸多地方臣妾看不懂,但是我觉得沐儿不像是在开玩笑,再结合其中所写的用来警醒您的后果,可以看出这事若是成了,必将对现如今的战争产生巨大影响!”
“而最受影响的就是朝中众将,他们皆是跟您一路的旧臣,从灭隋到如今,皆是战功赫赫,而这支部队的突然出现,必然夺走众将的风头,功劳上更是和奏折中写的相差不多,甚至会更少!”
“那么,这必然会引起众将的不满,甚至会引起众臣请辞的后果,为了不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所以你就想着要将沐儿的计策打下去吧!”
“然后,你怕臣妾心生不满,就跑来和臣妾诉苦,演一出戏吧!”
“但你是不是忘了,就算我同意了,还有父皇那一关要过,父皇也是打了多年仗的人,你觉得他意识不到这支队伍的恐怖之处吗?”
“又是自己孙子要做些事情,你觉得他会同意你说的放弃之言?”
听着长孙一句一句的将自己心思扒拉出来,李世民脸上不由的浮上尴尬之色。
待长孙话语落下,脸上就已经挂不住了:“朕,这不是想着说服你,然后咱们一起去说服吗?”
“毕竟,朝中都是老臣,朕能坐稳江山,他们功不可没,朕能寒一两个人的心,不能寒全朝堂武将的心啊!”
“到时候,双方对立,虽有李靖在前面扛雷,但朝中谁不知此事是沐儿主导,若有人跳出来,你说我到底该帮谁?”
说到最后,李世民满脸苦涩,一脸无奈。
长孙见状,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同情之色,反而满脸笑意,看着李二的神色就像是看二傻子一般。
“陛下,此事还用思考吗?自然是要帮沐儿啊!”
听着这话,李二的目光就转向长孙,满脸无奈:“观音婢,你是来寻朕开心的是吧?”
“明明知道朕陷入两难,还在一旁吹冷风,我也想帮沐儿,但这满朝武将该如何安抚?”
“安抚?”
长孙再次笑了起来:“陛下,依臣妾来看,根本无需安抚?”
“无需安抚?”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盯着长孙,像是见了鬼一般,长孙这绝对是在搞事情。
“观音婢,你就别寻朕开心了,还是给朕找一个良策吧,若是不行,朕就只能放弃沐儿的利益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吃些亏算不得什么!”
看着李世民满脸无奈加沮丧的模样,长孙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平日里看着挺聪明的陛下,现在看着怎么跟个二傻子一样,明明沐儿早就把路铺好了,却是怎么也不往那个方向去看。
“陛下,您多虑了,其实应对之策,沐儿早就铺好了,根本就无需您操心!”
“嗯?”
李世民猛然抬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长孙,满脸的不敢置信:“铺好了?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长孙不由扶了扶额头,强行压下骂二傻子的冲动,笑道:“陛下,是书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