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长的大实话,让李夫人觉得面子掉落了一地,怒斥道:“李扶风,你胡诌什么?我为了一白眼狼伤哪门子心?”
哎!李院长无奈的看着自家夫人,真是死鸭子嘴硬……
商祈自然知道她一向嘴硬心软,就好比瞎操心的‘老母亲’,他敛眉沉声道:“好了,能不能不要这样拈酸吃醋?我明日便走了,就不能让我安心睡一觉?如你所愿,我傍晚已被隐居赶了出来,可满意了?”
李夫人被他揭穿了老底,老脸一红道:“我吃哪门子醋?什么满意不满意?横竖你心里眼里全是云九姬,还要我这个老掉牙的师母做什么?!”
商祈欲哭无泪,天啊!要不要这么整他?未来‘丈母娘’给他吃憋也就算了,回了李府还要来安抚炸毛的师母!
罢了,他也懒的做无用之功了,这事只能让她慢慢想清楚。他瞄了一眼师父手中崭新的衣裳,再看到师母手中一把锋利的剪刀,顿时明了,便指着衣裳问道:“这我的?”
李院长点了点头,李夫人反驳道:“不是,哪只眼睛看到是你的了?自作多情!”
商祈无奈摇头,拿过师父手中的衣裳哑然失笑:“这尺寸,这颜色,不是我的还能是师父的?累了,休息了!”
“不是!”李夫人又被他一噎,红着脸梗着脖子。
商祈笑着摇了摇头,带着衣裳走出了门外,还不忘记细心掩上门。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了,李夫人看在商祈回了府,又拿走了自已亲手缝制衣服的份上,渐渐的平息了怒气。
第二天一大早,李夫人早早的起来忙着帮商祈收拾东西,只是冷着一张脸全程不跟他说话。
中宗学院每年送学子上无极阁,为了赶路方便,均让学子们收拾衣物妥了便全部往中宗学院集合,一同前往无极阁。
隐居一大家子也早早起来了,众人早已收拾好了包袱,乘着马车便往中宗学院去了。
中宗学院此时已是人满为患,学子的亲人,元景帝派遣的将士,还有各位监学均低声的交谈着。
见云九姬来了,孟监学第一个跑了过来,谆谆教导云九姬到了无极阁要努力上进,为南昌国争光…
云九姬与孟监学正说着话,云府的长辈携同云子凡过来打招呼了。
“九姬,到了无极阁可要好好上进,与你堂兄互相扶持…”云三夫人亲热的拉着云九姬的手,好一通叮嘱。
云九姬一一应是,云三夫人这才满意的松开手。
“子凡,到了无极阁千万不要惹事生非!也看着点九姬,她是你妹妹!”云三爷咳嗽了两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云子凡微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为父母的无耻感到脸红。他们什么时候与云九姬这般亲近了?在家里时常听他们埋怨云九姬是个扫把星,等儿子要去无极阁需要帮助了,便开始演戏了……
商祈与李院长夫妇终于也到了中宗学院。
李院长见到张玉影忙推了推李夫人,示意她一块去见师嫂,李夫人哪里好意思去见她,只站着不动。
见她不愿意去,李院长便跟商祈俩人前去打招呼。
云九姬见李院长来了,忙迎了上去施礼问好。
李院长微笑颔首,走到张玉影身边恭敬施一礼道:“见过嫂嫂,昨日贱内多有得罪,还望嫂嫂大人大量!”
张玉影看了眼站在远处的李夫人,挑眉冷笑:“既是尊夫人得罪于我,为何不见她亲自来道歉?”
李院长尬笑。
商祈忙回道:“师母请见谅,我家师母许是觉得尴尬。”
“谁是你师母?那位才是你正经师母!我可受用不起!”张玉影敛眉,头朝一边去懒得搭理他!
云九姬悻悻一笑,同情的看了眼商祈。
站在远处的李夫人看起来对云九姬一行人漠不关心,实则巴心巴肝的想探听她们都说了什么。从师徒俩一去,她眼角的余光就时刻关注着。
见师徒俩在张玉影面前赔罪,张玉影臭着一张脸,她想了想便迈着步子走近了些,沉声道:“商祈,还不走忤在这里做什么?”
真是冤家!云九姬嘴角抽搐,李夫人这是上赶着找训!自家师母看着性子随和隐忍,骨子里可是护短很!
昨晚她听师母抱怨,昨天早上李夫人气势汹汹上隐居耍威风,先是羞辱云九姬不遵女德女训,后又暗讽自家师母的教诲无方!如此气焰嚣张,师母岂能不恼火?!
果然,张玉影一肚子火窜上来了,她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揶揄道:“来的正好,快把你这个无赖徒儿带走,他说要替您赔罪,老妇承受不起!”
李夫人在自家虽是高冷霸道,但在外头却极是重视李院长颜面,从不会丟了院长夫人的体面。这番话虽然下了她的面子,但是人多眼杂要是闹起来恐怕丢了颜面,权衡再三她忍气吞声,平静的道:“嫂嫂若是因我昨日冲撞了您,我便给您赔不是了!”
诚然,张玉影并不打算轻饶了她,指着云九姬道:“夫人,您还忘记了一个人吧?你该赔不是的是姬儿。”
要她给云九姬道歉?李夫人脸色一青,没门!
她望向云九姬,微抬高了声调道:“云九姬,你怎么看?”
云九姬抚额,什么情况!火怎么又燃到了自已头上?
张玉影一把拉过云九姬,挑衅的看着李夫人,“怎么,想为难小辈?见他不好指责你,你便往她身上开刀?”
场面剑拔弩张,李院长忙打圆场道:“好了,这么点小事就算了。”
“算了?要是你家千金你能算了?”张玉影斜睨了李院长一眼。
李院长一噎,也不再帮腔,暗暗感概:自家夫人到底说了什么浑话,让好脾气的嫂嫂这么大动肝火,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数落她!
众人听着她们争执,可谓是竖起了耳朵。而张玉影就是想让李夫人尝尝被人痛骂的滋味,让她长记性以后对云九姬客气一点。云九姬是晚辈不好与她呛嘴,但是她作为云九姬的师母,有责任保护她。
云九姬拉了拉师母的衣袖,示意她算了。张玉影完全不为所动,冷声道:“商祈,你说!你住进隐居是云九姬央求你住进去的?还是你自已死乞白赖住进去的?”
‘未来丈母娘’对上‘恶婆婆’,作为世人眼中的冷面商祈很无奈,只能道:“是我赖进去的,两位师母消消气,时辰快到了!”
“可听见了院长夫人?若是要教训当教训你的徒弟。如果院长夫人还要护短,我真是怀疑院长夫人教导无方!”
“你!”李夫人被气的脸色通红,半响回不上一口气。
提到时辰快到了,李院长赶紧动用他的权柄趁机分散注意力,清了清嗓子威严道:“学子们准备好,一刻钟后启程!”
见下李夫人的脸也够本了,张玉影也不再追着不放,只叮嘱春桃再检查一遍包袱,看收拾的可妥当。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众人也没了听戏的闲心,忙检查东西准备出发。
李诗诗站在白元修的马车前,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白元修,你到那边可记得要写信给我。”
白元修深情的桃花眼掠过李诗诗,只望向远处的云九姬,略点了点头道:“好。”
“到了无极阁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需要就写信告诉我,包袱里放了我亲自做的桂花糕,那个包袱里放的几双新鞋子,全是我亲自做的,还有……”李诗诗细细叮咛,眼圈泛红。
“好!”
白元修惜字如金,抚了抚衣袖压根不想理会李诗诗。他心里对她是有怨气的,怨她当初竟趁着他醉酒爬上了他的床。
处心积虑的变相逼婚,足已让他对她蔑视。虽然他们事后己说定了亲事,但他心里总迈不过被算计的愤恨……
李诗诗见他如此冷漠,一颗心极不安稳,恨不能跟着他去赴学。可惜她落榜了,根本没有机会跟着去。想到此处,她不禁泪水涟涟。
“好了,莫哭哭啼啼!”白元修皱了皱眉。
李诗诗怕惹他不高兴,忙擦干眼泪点点头。
“我过去跟院长道个别,刚刚去拜别你父亲来晚了些。”白元修指了指李院长所在的地方。
李诗诗道:“好,也该去拜别一下李院长,我和你一起去。”
白元修点头,俩人一同往李院长的方向走。
白元修拜别了李院长,再与几位监学拜别,时辰已然到了,李院长依依不舍的道:“祝学子们在无极阁学业有成,启程吧!”
众学子郑重施大礼,俯首向李院长和中宗学院的监学们告别。
马车缓缓启动,将士们骑着高头大马列队护送。
李诗诗僵硬的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见白元修所乘坐的马车,再也忍不住眼泪汪汪。
李夫人崩着一张脸,看着远去的车辆,手持白帕悄悄抹了一下泪珠,声音微哑:“怎么那么大的风沙!”
说实话她是有一些吃醋的,气商祈对云九姬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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