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莞淳侧开脸,一股难过的心绪冲上心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
哪里难过。
只是听到莫珩瑾父亲这些话,令她心里有些堵塞,仿佛,现在让莫珩瑾躺在医院的人是她一样。
深呼吸过后,南宫莞淳才稳下自己的情绪,重新带起大方的微笑面容问莫珉环,“那莫先生,刚才那个乔小姐是莫珩瑾的前任吗?”
“可以这么说。”莫珉环看了一眼正在休息区陪伴着莫夫人的乔倾情,脸上露出一丝丝淡然微笑,“准确来说,她是瑾儿的初恋,以前我们也以为他们两个会结婚,只是年轻人,感情太不稳定了,一点矛盾就分手了,有些可惜了。”
莫珉环说这话的时候,也只是在陈述事实,因为当年莫珩瑾与乔倾情分手的时候,莫家和乔家都是感到可惜的!
但作为莫珩瑾的女朋友,南宫莞淳将这话听在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
是莫家要让莫珩瑾娶那个乔小姐!
“是么。”南宫莞淳看着那边的乔倾情,咬了咬唇后,嘴角僵硬地微笑,“确实,那个乔小姐是个好女人,刚才在电梯里跟她说了一会话。”
“哦,不知南宫小姐和乔倾情谈了什么呢?”莫珉环问她。
“也没什么。”南宫莞淳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决定了什么,突然回头正色对莫珉环说,“莫先生,虽然我在你们莫家人眼里没什么立场,但能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么?”
“好,南宫小姐请问。”莫珉环也大方,但也没说他回不回答。
想起乔倾情的话,南宫莞淳问,“请问莫珩瑾这次的车祸,是否与他母亲有关?”
莫珉环眉头当即皱了一下,“南宫小姐从哪听来的?”
莫珩瑾现在车祸的事,除了莫家的人和南家人,根本还没几个外人知道。
更别说,莫珩瑾出事的那辆车是否被莫夫人让人做过手脚……
除了骆岩峰。
但骆岩峰也刚过来不久。
“莫先生能回答我么?”南宫莞淳再次问,“请看到我是莫珩瑾女朋友的份上,告诉我实情。”
莫珉环看了南宫莞淳两眼,最后叹出口气,对她道,“南宫小姐,这本来是莫家的家事,不便让外人知道,尽管你是珩瑾的女朋友。”
南宫莞淳唇片一点点抿紧。
“不过,看在南宫小姐专程赶过来望瑾儿的份上,我就回答南宫小姐你这个问题吧。”莫珉环又话峰一转,微微看向莫夫人那边,“若要说瑾儿这次的车祸是否与他母亲有关,也可以说有,这阵子他们母子因为南宫小姐你的关系,矛盾本来就大,加上‘瑾年’公司内部的一些事,他们母子更是剑拔驽张,珩瑾和莫家的人已经准备联手罢免他母亲的董事长一位。”
当然,莫珉环也不会直接说对自己妻子不利的事,毕竟,他还是深爱着妻子南乔的。
说到这,他对南宫莞淳道,“所以,他们母子之间发生再大的冲突也不奇怪,但我只能说,他母亲并非有意要伤害珩瑾,他母亲对他的爱,不亚于我这个父亲。”
南宫莞淳脸都是僵的。
手紧紧的握着。
尽管莫珉环话说得委婉,也没有直接将车祸指向莫夫人,更有意侧说这次车祸存在一些误会,但南宫莞淳还是听明白了。
毕竟从小在贵族长大的女人,什么勾心半解,阴谋算计,为利益族人之间不顾亲情的事,她自幼都见惯了!
她哥哥南宫焱烈当年,为了从他们父亲手中完全夺取家族大权,可以说是活活逼死了他们父亲。
想到莫珩瑾母亲为了阻止莫珩瑾跟自己在一起,竟不惜做出伤害自己儿子的事,南宫莞淳紧握的手便抖了起来,咬着颤抖的红唇,“……果然是他母亲么。”
“南宫小姐,我说了不完全是我夫人的原故。”莫珉环道,“刚才我夫人你也看到了,珩瑾出事后,她比任何人都痛苦。”
伤害了自己的儿子,最后又心痛了么?
南宫莞淳讽刺地笑。
“我知道了,莫先生你们放心,我等下就回意大利了,以后不会再给你们莫家添任何麻烦了。”
莫珉环眉头皱了起来,“南宫小姐是说……”
“我不会再跟莫珩瑾在一起,回意大利后可能不会再来z国了。”南宫莞淳微笑的带着一丝舍弃爱人的决然的悲壮,“也请莫先生转告你夫人,虎毒丧不食子,请她以后不要再做伤害你们儿子的事,也请给他自由选择人生的权利吧,莫珩瑾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不该被家庭种种束缚着。”
莫珉环明白南宫莞淳的意思后,皱眉问她,“南宫小姐你真要离开?其实若你们执意在一起的话,莫家也拿瑾儿没办法的。”
但南宫莞淳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失去了家人,不想再看到他因我而与家人闹翻,没了我,他以后还会有很多女子爱慕,但家人却是无可替代的。”
莫珉环眉头皱得更深了。
南宫莞淳看了眼重症监护室那边,回头对莫珉环道,“那莫先生,待莫珩瑾醒来请帮我转告诉他,一直以来多谢他的关照,我很感激,不会忘记。”说完她便直接扭头,大步离开了,
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过去看莫珩瑾的渴望。
也许再多望他一眼,她都不想走吧!
她触手可及的幸福啊!
自从她前夫离世,她家族出事后,还是第一个如此爱她照顾她的男人,她知道只要她答应,他一定会再次给她一个婚姻,一个家!
——但果然她还是不忍让他失去家人!
离开医院后,南宫莞淳手握上车门的时候停了下来。
垂下头,棕色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肩头微微颤抖。
站了一会,她才拉开车门上车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发出苦笑,“……莫珩瑾,真是抱歉,没有早一点回应你。”
果然,人还是要正视自己的感情,大胆地面对啊。
因为一旦错过,也许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