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妩迷茫着眼睛看着面前如玉的公子。
她犹自想起,自己那夜被采花贼光顾,衣衫不整地引诱他。当时这位温润的公子是如何推开她的。
同为一人,前后行径竟有如此之大的变化。公子澹这般的转变,可真是让她觉得新奇。
午后的阳光洒入室内,透过床上帷帐,半明半暗地打在男子的侧脸之上。
妺妩目光含着秋水般地望着身上之人。若是原先的那位公子澹,一定会一忍再忍,一压再压,等着将她迎娶进门之后再行周公之礼。
若是那位黑衣公子,会像原先一般直接威胁她就范。而不会像他这样,利用自己曾说的誓言迫着自己,却又要争得她同意。
棋子一黑一白必有两面,可人却不是。人性之变换,又岂是非黑即白能说得通的?
妺妩感受着身上之人透过轻薄衣衫传出的热气,心中恍然这般想着。
大千世界,繁花三千,她所经历的每一世,每一情都会给她不一样的感触。
即便历经世事如她,也总会发现一些新奇之物。因而,这也是她为何会这般喜爱人间呢。
水汽氤氲,湿发未干,外面陡然响起哀乐。
妺妩似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对上已然褪去衣衫的男子。她似乎忽然想到了这还正在先帝丧葬期,就抬手想要推举。
还没开口拒绝,却被人连着唇瓣封了口,最后止于唇齿之间的呜咽声。
丧乐响了一天一夜,妺妩听到后来,已听不清楚外间任何声音了。
再次清醒之时,她又回到了浴池之间。
水中的花瓣粘在她的脸颊上,被男子用唇齿咬去。
池中的水颇泼洒在地面大半,一屋之内全是湿漉漉的,混合着花瓣香气和其他的味道。
她恍神间听到公子澹俯身在她耳边地调侃声:
“卿卿的叫声,可要比外间乐曲更好听呢。”
直到新月初上,她的这具身体早已累得昏昏睡去。
妺妩在神识之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瓣。人间的这具身体实在太过病弱,似乎就已然达到了极限了呢。
可就在此时,她却突然感到唇上人中处一痛。复而又被人掐的清醒过来。
她一睁眼,就对上身上那熠熠生辉的黑色瞳孔。
公子澹脸色阴沉,他看着那一地凌乱,使劲帝咬了咬她的红唇,直至妺妩痛的蹙起了眉才停下。
他抬头说道:“今夜才刚刚开始,你以为,我会这般轻易的放过你吗?”
妺妩蹙着两弯细细的眉,刚刚的公子澹虽然急迫但还会顾及着自己。可此时的公子澹,却似乎是在惩罚自己一般,总是禁锢着她,不给她丝毫的空余。
黑暗之中,公子澹没有看到妺妩缓缓勾起的唇角:
原来,是如此吗?
非黑非白,是正是谢,黑白之道,往复循环。
从来没有黑能压倒白,也没有任何的正能压倒恶。彼此制衡,彼此共存,融合之中亦分彼此。
再次停歇之际,已到了第二日晨光微曦之时。
第一缕晨光撒入床榻之上,二人交颈而卧于榻上,亲密之姿,缠绵不已。
妺妩睫毛轻颤,她睁眼对上了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她睡颜的公子澹。
他唇角含笑,吻上了她红润的唇瓣。不同于昨晚夜间的狼吻,他只是蜻蜓点水,过后便拥着她,在她脸颊边说道:
“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公子澹知道,他的女人蕙质兰心,聪慧之极。早已看透了他的一切和他的伪装。
当时情况紧急之下,虽然他们融合为一体,但是那个意识却始终不曾消散,但凡有机会便会从他的压制下脱离。
他这般异常,眼前的女子真的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吗?
妺妩对上他的眸子,便已然知道他又变了回来。
妺妩轻叹一声,迎着他的目光说道:
“妾喜爱的殿下,会在妾无助之时,手持名剑救我出水火之中,亦会在深夜之时那般强势。
正如任何一位女子一般,喜爱一位郎君,便会去包容他的缺点。妾心悦于您,便会喜悦您的一切。又有何不能接受呢?”
公子澹看着此刻眸中透亮的女子,她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慧而剔透。
他曾因自己的亲人之事而怀疑自己的软弱,曾因自己有那样的一面而厌恶自己。
可是这一切的心结,却都因眼前的女子化解。
她看似柔弱,却总是这般的聪慧。似乎世间的一切难题和苦难在她面前都会迎刃而解。
公子澹心中激荡,抱着妺妩坐起身,将她拥入怀中。他亲了亲她耳后的发丝,温声开口说道:
“你既能全心接受我,那不论是现在的我还是另一个我,便都会为你遮风挡雨,将你捧在心尖。与你共度此生,绝不相负。”
今年的寒冬似乎格外的冷。
一场又一场的雪将皇城内外银装素裹,似乎这样就再也看不见曾经发生的一场一场残杀血腥。
元日,公子澹奉先帝遗诏登基继位,立颜缙为丞相,册封其妹为后。
法家诸人对这个年轻的丞相多有异议,心下不服。
但几月之后,随着这位丞相大人雷厉风行改革变法,事事能妥当处理。便再无人敢阳奉阴违,瞧不起这位年纪轻轻的丞相大人了。
又是几年之后,妺妩看着一男童与那只已经胖的不成猫形的雪白团子,一起扒草摘花玩。
她颇为头疼地叹了口气。
公子澹下朝后看着站在亭台之上远远望着下方的女子。
他从走廊绕到亭台上,将她拥至怀中。
妺妩自幼病弱,这具身子子嗣艰难。
他虽心有遗憾,但也不会勉强。他从几位庶弟之中挑挑拣拣过继一子,从小就接到身边抚养。
公子澹揽着她向下看去,几年过去,妺妩这具赢弱身子也终于被他调养得圆润了一些,丰盈地手感越发的好了。
正喟叹满足之间,他却突然看到她脖颈下留下的青紫痕迹。
果然,那人就是想让自己碍眼吗?
公子澹将披风往上拉了拉,不想让那青紫痕迹惹的自己心中狎醋。
但良久之后,他还是出声问道:“你更喜欢的,是我吗?”
妺妩一顿,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愧是同一身体的意识,实在是太过默契。
昨夜的公子澹迫着自己,非要逼着她给出答案。
妺妩心下无奈,看着远处那只肥肥的白猫团子,感叹头疼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果然无论是白是黑,都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吃醋啊!
树叶的纹路各不相同,正如每一种情爱也各有千秋。
她存活于世这么多年,从不曾为一人停留。但只要他们肯付出真心献上自己的真情,她就会给予他们一世真情。
在她眼里,所有的人都是独一无二,都无从比较,也没有谁比谁更好,亦从来没有她更爱谁。
更何况这两个意识,本就是一片树叶的正反两面,本就归属一人,让她如何比较?
她这般无情,却也时而有心。她从不曾为一人停留,但也会给予相应回报。
身后之人久久没有听到回答,轻轻叹息一声。
又是不知多少年过去,那曾鲜衣怒马的鬼谷少年早已辞去了秦国的丞相之职,离京去完成了他的夙愿——做一个潇洒自在的江湖游侠。
服侍妺妩的宫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已经染上了灰白头发,只有她的容颜如初。
一如初见之时那般如月如玉,令人见之不忘。
丞相离去,便有人传言有妖孽惑君,一时之间朝堂市井传的沸沸扬扬。
史书之中记载,皇帝澹震怒异常,半点不得纵容。将造谣之人正法示警,传谣与其心叵测之人皆被诛连。
自此之后,上至朝堂下至市井,皆知道了这位君王对其王后的态度,再不敢有人有异议。
虽处置了旁人,可澹心中却清楚,他与妺妩日日交颈而卧,共枕而眠。
自己枕侧之人非常人,亦非凡人。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她是黎家小姐,是丞相之妹,她都是他的妻子,是自己一生一世认定之人。自己会一辈子呵护她,宠着她。
又是一年落雪之夜,红泥火炉旁,红帐云被凌乱内。
妺妩轻轻趴在他的身上,那个依旧喜欢穿着白衣秀金丝竹纹的公子澹看着她一脸的迷醉之色,突然出口问道:
“我想知道,你究竟来自何方?”
妺妩趴在他的耳边,螓首微扬,声音如呢喃般传入他耳中:
“我就是你那画中人。”
她喜欢当初那幅画,除了公子澹将她勾勒的那般美艳,还因那远处的巫山。
她化形于巫山,没有名字,也并不想给自己起名。
正如她养过的那些绒毛宠物一般,据说最后那只狐狸给自己起了个名叫妲己。可她觉得,名字只是身外之物,随时可抛可换。
她现在用的名字,不过是千年前一位诚心上了巫山的少女,愿付出灵魂之代价助她修行。
她圆了她的心愿庇佑有施一族,便化用了她的姓氏。
公子澹望着她,女子面染红霞,似是近在眼前,又似遥不可及:
“我压制了他,不会让他出来。这算是我的私心,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让他知道。”
妺妩吻了吻男子侧颊,手指绕着男子的黑发,娇语软音地说道:
“好呀,独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雪停风住,公子澹看着身边已然入睡的女子,目光之中是含着爱恋又似带着惋惜。
然而他此生得此佳人,万般荣幸,不胜欣喜,已然足矣。
丧钟敲响之际,妺妩再次回到了神识之海。
她和小系统看着下面的帝后一同盖棺合葬,这次那个666又开始哭泣了。
妺妩感叹一声,这个小东西可真是泪腺发达。
也不知道这一个机械制品,哪里来的那么多泪?
大概是个残废半成品?
666不仅哭的是底下那两个人,还哭自己这个系统有生之年大概是签约无望了。
这次它又搞死了男主,管理员已经对它彻底失望,打算放养了。
但是好在还有一位好心的太太,告诉它或许它可以走协助反派路线。
这样的话,或许可以另辟蹊径达成签约的目的。
妺妩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着小系统提供的几个世界剧本,这些世界之中女主要不是是闺中女子,要不就是争宠秀女。
虽说都是官家贵女,但是就如同之前两世一般,无论是想要平等还是地位都得靠着男人的赐予。
就连她们的地位和自由,都由不得自己。
忽的她眼前一亮。妺妩以指尖指着这个世界说:“就是她了。”
作为公主,她就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了。
她又想起了自己曾见过一位貌美的公主,她蓄养了三十多位男宠,那般的肆意癫狂,不受拘束。只可惜王权一朝颠覆,便被她的驸马杀掉了。还真是有些可惜呢。
她斜眼看了下那个正暗搓搓兴奋地、准备大干一场的666。
貌似这小东西心里承受能力挺差,自己的想法还是不必与它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看有孩纸的,下个世界来投个票吧~这个世界是没有了哦。
几天前,666: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反派攻略路线,嘿嘿,这下稳赢啦!
几天后,666:哈?宿主她这操作,我怎么看不太懂?
再放个预告吧:下个世界:妺妩要做祸国妖姬啦!甜宠风哦~
为国牺牲的公主*重生骠骑大将军:妖姬当道,祸国祸心。
将军:我要干了她
妺妩:我想绿了他
感谢小可爱:
酱酱要酱紫的营养液*10瓶;瘾病?的营养液*5瓶,
谢谢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