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蓬莱仙岛与无量无极无常天尊生死对峙,因陀那帝佛虽然神色如常,但是却被其他两处战局的结果震撼。
李雪宁是自己道则影响下,铸造的完美执剑人,无论是为了至圣太一斩杀至尊,还是为了自己取得神灵之力,李雪宁都不负期望。只是碍于他的实力高低,对战天尊的未来太清身胜负难料。
但要说李雪宁取胜,还在因陀那帝佛的预料之中,神尊的落败则是千百万次的推演中都不会发生的事情,这才让因陀那帝佛失去了往日的淡漠。也许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才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何况,天尊的道号,便是无量无极,还有无常!
“原来,这才是天尊的筹划。我明白了。”因陀那帝佛走到李雪宁面前,如果自己死在天尊手下,唯一有实力,有意愿塑造六道轮回路的,便只有李雪宁了。所以,神尊不该败,可以败,但是李雪宁,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无量无极无常天尊仿若从一开始便胜券在握,成竹在胸。“你明白了我的筹划,那你是否知晓,你我的差距究竟在什么地方?”
因陀那帝佛苦涩得道:“我想要铸造新的轮回路,一世的力量根本难以达成,所以我培育因根果树,借永恒不灭的吸引,让您和伏皇娲皇蚩皇化作神灵。我以为这一世我可以收回神灵之力,得以顺利创立六道轮回。却忘了,这一切都在您的道则影响下。无论局面如何对我有利,天地乾坤不会出现对您极端不利的情况。否则,这一切便不会发生。如同我的因果道则,来源于您的道则领悟。如果李雪宁有破灭六道轮回的可能,那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如果我能够顺利斩杀您,取得神灵之力,那我不会存在,存在也不会有这样的实力,有这样的实力也不会来此杀您。总之,灭杀您,是天地不允,是乾坤不应,是宇宙洪荒,不会。”
天尊以意念驱使神尊的混沌体魄,将自己剩余的力量尽数融入其中,完美契合的体魄,万劫不灭,永恒不朽,真正意义的,与太一同寿。
“我说过了,我是第一个证道至尊的生灵,无论后世的你们领悟了怎样的道则,别忘了那都是我领悟却没有选择融合的道则。我的自然大道,是天地万物宇宙乾坤都为了我而衍化。我不需要对天地下达指令,不需要为自己的目标付出努力。凡我想达到的,天地自然会主动为我送来。而你的因果道则,却必须要种下因,才能结果。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
掌握了神尊的混沌体魄,即便失去了未来太清身,无量无极无常天尊的实力也足以碾压任何道则合一境的强者。哪怕是至圣太一,也未必有能力与之抗衡。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几率渺茫,只是明知此路难行,未曾有过丝毫退却。行至此时,却发觉天尊只需一念,便胜过我两个纪元的万般筹算。如此,是天地不公,是吾无力,是命数!哎……”
深深的叹息,似乎是因陀那帝佛对自己计划的失败而发,也好像是对这不公的太一界质问。
“我的道,就是整个太一界都为我所用,生为我生,死为我死,衍化诸多大道,不过是任我挑选领悟,创造万千术法,不过是随我掌握施展。”
因陀那帝佛道:“好友,举世唯存你一人,永生又有何意义?”
“不知道,但我,不想死!你去过阎罗鬼蜮吗?”
因陀那帝佛点点头,“去过,阴暗、寒冷、炙热、逼仄、狭隘、凄苦、怨怼……大抵世间所有负面词汇,都难以形容阎罗鬼蜮的状况。”
无量无极无常天尊难得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曾经去过。以一个亡魂的身份。”
“这……”即便与天尊同一个时代,因陀那帝佛也不知晓这件往事。在因陀那帝佛的记忆中,自己出生之日,天地之间便有天尊的传说。
第一个证道至尊的生灵,第一个开创道法的宗师,第一个超脱生死的天尊,是战无不胜的仙界第一人。这样一个举世无双的存在,也会身亡吗?
“我也许能明白你的执念。”
“哦?”天尊不信。
因陀那帝佛道:“在净土之中,人生百年循环,我见过太多人世的变换。本性良善者,与过往所憎恶同流合污;天性凉薄者,与过往哂笑之情感相融;出身卑微未必千百轮回仍旧低下,高贵富足难保一朝一夕分崩离散;于当时当下的处境所发出的感慨,在他日他时再回想,又是一番感触。”
“这并不是我的想要永生的根由。”
“我想阐述的是,在好友是凡人时,对于自己的百年之寿并没有太多质疑。而是当你踏入修行之后,才逐渐有了永生的执念。烂命一条,不若轮回重生,身出富贵人家,则妄想安康万载。这不正是每一个生灵的执念吗?”
天尊的力量已经逐渐恢复,彻底融合了神尊的混沌体魄,只是神尊的意识在挣扎,让天尊花费了不少时间镇压。
“我身为古往今来最天才无上的生灵,为何要被生死束缚?哪怕一个纪元的神魂不灭,终究要在太一劫下成为尘埃。这不该是我的宿命,也不该是每一个生灵的宿命。我要万劫不灭的神魂,永劫不朽的体魄,成为太一界内第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至于你说的,举世唯有我一人的寂寞冷清,也许会有,但相较于永生来说,太过微不足道。”
“是啊,以好友的修为,创造生灵对你来说已经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了。只是,好友有没有想过,至圣太一拥有三界的掌控权,如果他不酝酿众生,是否也是永恒不灭的存在?即便用自己的生灵之力化育众生,又为何要进行太一劫?这背后的原因,才是好友太一界最大的秘密。”
天尊双拳紧握,感受着至高无上的力量,哪怕是至圣太一在前,他也要出手一试高下。
“待我取缔至圣太一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迎刃而解了。至于你,我很佩服你能有六道轮回的理念创立,如果你能成功,未来一定未尝没有比肩至圣太一的可能。只可惜,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李雪宁看到天尊的神魂入主神尊的体魄,心中不免悲伤。这个看似孤高冷傲的三界第一人,魔界至尊之主,其实与自己也是一样渴望着亲情的吧。
“帝佛,我们的恩怨可以暂时搁置,眼前这个天尊,可有办法应对?”李雪宁强忍悲痛,想要尝试斩杀天尊,救回神尊。
因陀那帝佛摇摇头,“我与至圣太一的计划,便是全力培养你成为执剑人,待你斩杀天尊的未来太清身后,便可以与神尊一起,与我并肩,共同搏杀天尊。只可惜,我们的计划没有纰漏,却也正中了天尊的筹谋。神灵的神魂,神尊的体魄,加上绝世无双的天尊之力,遑论你我,即便是至圣太一亲至,也无力回天了。”
“怎么会?”听到因陀那帝佛的话语,李雪宁才真正明白今日之局的绝望之处,“连至圣太一也没有办法吗?”
“生灵的孕育,汲取了太多至圣太一的力量,而且由于六道轮回的净土创立,不少生灵已经脱离太一界,无法成为太一主源。而在阳世三界破灭的当下,鬼蜮正爆发着前所未有的叛乱。太一他,无暇顾及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