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背影，程怀亮的心里面一阵感慨，这才过去多长时间，他竟然觉得父亲就已经这般老了。
而且，最明显的就是那个腰，现在都开始勾着些了。
时光还真的是不等人，马上就到了他要顶起这个家的时候了。
洮城。
斐行俭得知程怀亮已经回来的事情之后，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着他来了，现在却得到了他回京的消息了。
这事情李治知道了以后，心里面别提有多么的慌了。
近日崔徳一直都被安排在他的屋外面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和李治近距离接触。
所以现在听着李治在屋里面长叹出声，他也只能在外面听了干着急。
斐行俭来到崔家的时候，直接就去了这小胖子的屋中，一打开，就发现那小胖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一看是他以后，小胖子立刻就又失落了起来。
“我说王爷，你这个表情有些太明显了点儿，讨厌我的话，你可以直说，不必这么厌恶。”斐行俭讲道。
李治笑着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那杂碎已经回到京城里去了，我问过了，他是想要把那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以后，再接你回去。”斐行俭说道。
此话一出，李治这才没有像刚开始那么难过，倒是又来了希望一样的。
“你可说的是实话？”
“那是自然，我都是和程怀亮通过书信的，而且，就是他让我一直保护着你的。”斐行俭的话让李治的心里再次温暖了起来。
只不过这些都是斐行俭自己想的，他只是猜测程怀亮一定也是这么想的而已。
见李治怨声载道的，他便又详细的问了一下原因，三句下来后，他才知道这小子是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回到京城里去，都已经在外面废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父皇也早就忘记我了。”
此话一出，远在京城的老李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用帕子擦了擦以后，便又认认真真的批改起了奏折。
“王爷，你可千万不可这么想，那陛下一心都在您的身上啊，不为别的，就为你这嫡系的血统，将来这江山可都是你的了！”斐行俭说道。
“我要这江山有何用？谁都知道我是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见到麻烦的事情，恨不得立刻就避着走，让我去管理一个国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什么都做不好！”李治的眼圈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斐行俭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他也开始心疼起这小胖子来了。
和他一样大的同龄人，不是在玩耍，就是在过着自己选择的生活，哪怕是做个小贩，也比现在的他快活。
这让斐行俭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别人都在玩儿，他却一天到晚的都在上课，别人在吃饭的时候，他在背书，别人在睡觉的时候，他在温习。
现在想起来那些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
可到了现在，他还不是在为自己而活。
“王爷，其实这些都是你自己心里面想的，若是你真的去经历的话，就会发现事情远远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的糟糕，所有的苦难其实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
“当皇帝难道那么简单？这事情不是我能够想得明白的。”
“人之所以为人，那就说明他要比这世界上的任何活着的东西都要厉害，你之所以存在，就肯定有你存在的价值，比如你的血统，这就说明你是早晚要继承这番事业的！”
“我宁肯不要！我只想自在的活！”
“可是你没有机会了，你现在只能接受。”
斐行俭知道自己的话直接，可只有自己这么说了，才能让李治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包括现在要是程怀亮在他的旁边的话，肯定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别说，你还真的挺像程家杂碎的，怪不得他的关系和你一向交好。”
“那肯定，那杂碎都是跟着我学的。”
隔天，一大清早的，程怀亮就被那死命的敲门声音给吵醒了。
将门打开的时候，直接就挨了那程咬金的一个爆踢，顿时将他给踢得精神了。
“您难道就不会和我好好的交流吗？非要动手。”程怀亮摸摸自己被踢的位置，吃痛的叫出了声。
“今日可不是一般的日子，你要进京去面圣，现在还在睡，你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等你一个，是吗？”
“您先走就是了，到时候长思他们是要来找我的。”
话音刚落，只见从正厅里面走出来几个人，李长思和牛见虎等人阴着一张脸，静静的看着他。
只有在这个时候，程怀亮才意识到自己迟了不是一星半点。
到了朝廷的时候，所有的大臣果然都在等他们。
“陛下，属实不好意思，这小子昨晚喝得太多了，今天给睡过头了。”
“长思，你，你不是早早就起来了吗？！”李靖望着那李长思，差点儿就一鞋拍上去了。
李长思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又狠狠地看了一眼程怀亮。
“今日都怨这杂碎，等了他半天了，他都不见起。”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唯有老流氓阴着一张脸，程怀亮本人倒是淡定自若，还恭恭敬敬的冲着陛下行了个礼来。
“免礼，行了，都起来了，朕今日心情好，等了就等了，以后不要这样就可以了。”老李今日也挺好说话的。
程怀亮站在老程旁边，已经感觉到了空气之中的那股子寒气了。
这好在是在朝廷之上，在外面的话，这老头儿的脚估计早就踢上来了。
就在他满是庆幸的时候，脚上传来了一阵刺痛。
程咬金狠狠地拿自己的脚碾了一下他的脚，顿时程怀亮差点儿叫出声音来。
他的眼泪都开始不自觉地涌出了，实在是太疼了。
老李也注意到这一幕了，却也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今日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嘉奖，特别是李靖之子李长思，程咬金之子程怀亮，你们二人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你们。”
说着，程怀亮便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一旁的李长思看见了，本也想要跪，但是又觉得陛下好像是没有让他们跪下的。
“你这畜生，给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