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亮知道，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和这慕容雨珊再见面了。
她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女子，有着属于自己对于自由的理解，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对生命的理解。
就好比昨日，那样的执着，一直从吐谷浑追到京城里去，最后又从京城追到了洮城来，为的就是他的一个答案。
现如今，很少有女人会这般存有执念的去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不为别的，就为了慕容雨珊那个人。
不管日后在哪里，他都真心地祝这个女人能够幸福。
李治吃早饭的时候，对崔颖提了一下早上程怀亮的那番异常的举动，那女人听了以后，笑得厉害。
他看到这里就更有些纳闷了，这难道是好笑的事情吗？
“算了，有些事情给王爷你说了的话，你也不知道，所以还不如干脆不给你说了呢！”崔颖说着，将自己的碗收走了，人也离开了饭桌跟前。
李治又拿来了一个馒头，喂进了嘴里，心内还是搞不懂这一系列的问题。
这么一天下来，程怀亮都没有什么精气神，闲下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惆怅一些有的没的。
斐行俭来了看到他这个样子，都觉得有些反常。
“杂碎，你可是吃了屎了？为何表情这么的难看？”
“叔叔，若是我和你不熟的话，现在听到了这番话，一定会上来给你一顿暴揍。”程怀亮简直是无缝衔接了他的话。
斐行俭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因为他的出现，程怀亮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些事情要说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因为我觉得这事情该是对你我都有利的。”
程怀亮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斐行俭还向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什么太有用的话呢！
“说吧，让我听听究竟是多么好的事情。”
“近来我总是在没有事情做的时候看那些征发出去的粮单，上面有几笔，都是李孝恭自己执掌的，数目都偏大，有一笔甚至还划在了你们当时在边关时候的那场战役上去了，所以我也是来问问你，当时你们是不是收到了很大的一比粮草？”
程怀亮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他们最后得到的，不过就是老李之前许诺的那一笔，并且那还是直接从京城发过去的。
之后的一笔就是斐行检发的，其他人的，他见都没有见。
听得这些，斐行检顿时兴奋极了，眼底是说不上来的那股子喜悦劲儿。
“这个老贼，我就知道他的手脚不干净，现在可总算是被我逮到了，我是说每次我在看这本子的时候，他都要来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晃一晃，原来就是怕我看出来些什么啊！”
“不是的，叔叔，他很有可能在低估你的脑子，可能他觉得你不会太聪明，就算是看出来了，也不会多想什么。”
斐行俭气得用自己的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这时才想到自己来的时候，程怀亮的那副表情。
“你小子，是不是有了什么心爱之人了？我方才进来的时候，只觉得你表情有些不太对啊！”
程怀亮老脸一红，他是真的没有往感情那一面想，现在之所以脸红，也是觉得斐行俭提的问题有些过分敏感了而已。
“叔叔，我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要是说想的话，也只能想自己要娶的人。”
“你小子，少放屁吧你！要是论我们这一辈，我还信个什么只想自己娶得人的鬼话，你们这一辈，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信滴！”
没想到斐行俭的思想已经这么的超越了，这可是程怀亮今日的一大重要发现了。
见他没有要继续说自己心事的样子，斐行俭也便不强求、不多问。
近日洮城内部的经济发展的有些滞缓，他这个当官的，自然是要联合着这个县令想一想怎么带动经济的发展的事情。
“对了，叔叔，你可知这城中有什么店铺做的东西比较好吃？”
斐行俭毫无头绪，他只知道哪一家的酒比较好喝，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头绪。
程怀亮这个时候就有点想念京城里的那帮子兄弟了，若是他们在的话，恐怕在这个时候早就和他激烈的讨论起来了吧。
“唉，好吧，那就不说这个问题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还是先回去吧，我这里马上又要来事了，忙得很，没有空管你的。”
“你这杂碎，稍微心情不好了就拿你身边的人出气是不是？”斐行俭不知道自己的话又哪里出错了，怎么还让他叹起气来了。
程怀亮一个劲儿的挥手，已经没了要继续和他说下去的欲望。
另一边，京城，宫中。
老李坐在小凉亭里，面前是些小菜和小酒，他心情沉闷，便想要借酒浇愁。
“陛下，别喝了，当心身体啊！还是回去吧！”太监站在旁边看到他这么烦闷以后，也心疼的慌。
他们还没有见过这老李这么沮丧的时候呢！
“你们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
太监一听到这话，立刻否认三连。
“陛下，您还正值壮年呢！精气神这般厉害，为何还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来？”
“唉……”老李的脑中再次闪过慕容雨珊说的那些个话。
句句都辣耳朵，句句都击中了他的心。
若不是因为自己老，那她为何不和自己在一起？
又连喝了三杯之后，老李便直接往那圆桌上面一躺，给昏睡过去了。
这一举动差点儿将太监们吓了个半死，听到鼾声之后，他们才算是放心了。
第二日的早朝，不出意外的，没有人来开。
程咬金他们站在下面，一直往陛下经常出来的方向张望着，最后才被太监告知说陛下龙体欠安，今日不上朝。
这一闹，其他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还小声说了一句“陛下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的话来，听得老程一阵心烦。
“行了，都有完没完了，既然陛下今日不舒服，那我们就散了好了，别聚在一起就好像那蝇子一样，吵得死！”说着，他便只身一人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