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淡淡一轮明月,蜿蜒清澈河面波澄如镜,月下闪闪生光,“览月楼”临水而建,客人坐在大厅饮酒便可以聆听哗哗流淌的水声,凝望夜色江水迷蒙的景致,酒席必须预定,兼且非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
、qΒ5。/这刻是入夜戌时初,览月楼***通明,笙歌处处,所有厢座摆满酒席,杯盘交错,精美丰盛的菜肴流水般由美丽的女侍奉上,举杯劝饮,赵烈带领众多兄弟几乎把偌大客栈住满了,纵酒高歌,酣畅淋漓。
午夜时分,大部分兄弟都已回房睡觉,张旺财精神抖擞,依然带领十多个兄弟在客栈外面巡视守护,谁也不敢大意,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客栈大厅空荡荡的,残留着一盏孤独昏黄的油灯,赵烈毫无倦意,独自坐在窗前饮酒沉思,两把长刀平平放在桌子上,四周寂静无声,江水缓缓流淌,就连青蛙偶尔跃入水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赵烈长发散乱在风中微微飘动,忽然握起满杯醇酒,仰头饮下,酒似箭般射入喉咙,一股火热的暖流往身体各处窜去,面容却如千古石□不见丝毫波动,溅出的烈酒洒落在襟前,亦不拭抹。
天上明月映照下,滚滚东流江水像有千万条银蛇,挣扎窜动。赵烈眼光投往江水之上的夜月,心中太多心绪,根本无法入眠,虽然此刻黑虎帮势力强大,但称霸江湖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古往今来,几人能够傲啸武林?其中的辛酸血泪谁能知晓?桌上放了十多壶佳酿,他正待以酒浇愁,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圆人缺,生命无常,死别生离,为的又是什么?
赵烈莫名其妙感到了烦愁,心神不宁,忽然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扬手朝外抛洒,壶中酒在月照下化成点点金雨,往滚流不绝的江流撒去,左手拿起另外一酒壶,咕嘟喝了个一点不剩,火辣由喉咙直贵而下,再往全身发散,借酒消愁愁更愁,飘逝佳人如梦,往事如刀戳在心头,闭上双眼,似乎洒落泪水。自古以来,明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已,生命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赵烈独自饮酒到半夜,孤寂的蓝色身影缓缓回房休息。张旺财仔细安排了大量兄弟守护在客栈里面和房间门口,甚至连屋顶上也静静坐着两三名兄弟,偌大客栈只在门口挂了两盏灯,一红一黄,分外夺目,满月刚离了地平线,金黄的月色投在客栈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溶和在江畔的密林。
客栈外面十多丈的地方乃是马厩,近百匹骏马全部栓在里面,不远处是影影绰绰的密林,黑暗中从树梢缝隙中忽然露出了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默默凝视远处寂静的客栈,锐利眼神里射出无比怨毒的目光。
天空刚好一朵乌云飘过,掩盖了明月,天地忽然就暗黑下来,这条神秘的蒙面黑影瞬间飘进了马厩,无声无息,身形迅捷如闪电,竟然是罕见的江湖高手,几乎贴着地面飘动,根本没有带起任何气流振动,就连守护在屋顶的黑峰三十二骑也未能发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旺财也没想到半夜时分会有人潜入马厩,根本没有安排人手在马厩守护,于是神秘的黑衣人轻松进入马厩。
近百马匹不安躁动,但是蒙面客的步伐轻柔如风穿行在马匹之中,额头上布满细细汗珠,气度异常沉稳,鬼鬼祟祟在马厩中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眼中射出兴奋残忍的目光,凶残地望了望寂静安详的客栈,鬼魅般飘出了马厩,瞬间没入郁郁葱葱的树林,毫无任何声息发出,如此功力深厚之人为何会半夜潜入马厩达一个时辰?
越是清晨,山越是苍翠幽静,赵烈抬头凝望往四周,山峰隐隐,一座之后还有一座,重重叠叠的山,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客栈门口桃树枝头已空,只余秃枝残干,树下尚有落红三四点,随风凄凉滚动,身后整齐地站立着密密麻麻的黑虎帮众,众人手里牵着高大黑色骏马的缰绳,东方朝日跃出,空气清新,气候宜人。
赵烈轻轻挥手,十几名刚加入黑虎帮的年轻帮众迅速翻身上马,其余众兄弟则等待帮主先翻身上马,赵烈含笑凝望河堤,此刻堤上有风,“桃花落,闲水悠。枝头空,明镜薄。四月桃花只有梦中寻,镜中无影梦中人。”花虽落,心已动,大好画卷映入眼帘,顿时意气风发,浑身充满自信,江湖风云变换,凭借顽强不息的奋斗,黑虎帮已经走出最艰难的时刻,他含笑整理缰绳,准备翻身上马。
神秘蒙面人小心翼翼地藏匿于密林中,黑色身影稳如磐石,静静伏在浓密树冠中,昨夜蚊虫轮番叮咬,可他从半夜到黎明时分居然未运动分毫,可见性格异常坚韧狠辣,他望到赵烈准备翻身上马,眼中射出了极度兴奋的目光,修长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额头纷乱的头发已经被露珠染湿。
张旺财精神焕发,面容平凡,额头宽厚,鼻子平直,可是嵌在瘦长马脸上却非常好看,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耀眼的金色阳光照射大地,使得赵烈身前的马鞍上反射出点点细微光芒,张旺财向来心细如发,蓦然望到马鞍上闪过诡异的蓝汪汪光芒,忽然大声喝道:“大哥,不要上马!”灰色身影闪电般飘到赵烈面前,神色凝重仔细凝望马鞍,伸手小心翼翼从马鞍上拔出数枝细若牛芒的细针。
蓝汪汪的细针几不可察,此时在阳光下发出绚烂光芒,赵烈瞳孔收缩,心忽然变得冰冷,众兄弟赶紧仔细凝视旁边马鞍,果然纷纷在马鞍上发现许多细若牛毛的毒刺,若非有心仔细查看,根本不可能发觉,众人之心顿时如坠冰河,浑身冷汗淋漓!
远处密林中蒙面黑衣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中忽然露出沮丧怨毒的目光,猛然扯掉罩着脸上的黑巾,鼻梁高挺正直,英气逼人,双目神采如若电闪,紫红锈金华服一尘不染,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银色披风,腰上束着宽三寸的围带,上面缀满的宝石在阳光下异彩烁动,只是此带已价值连城,黑衣人正是华山英雄剑张枫。
张枫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露,这次暗杀赵烈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细若牛芒的毒刺绝难被人发觉!三个月来,如日中天的赵烈让他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练功,日日夜夜盘算如何杀死赵烈,终于想出了这条歹毒的计谋,此次乃是qb5难逢的好机会,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他凶狠地凝视相貌平凡的张旺财,双手忽然用力把围带上的宝石捏得粉碎,“欲除赵烈,必先斩杀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一定要先杀了张旺财和叶飞!”
那些已经骑到马上的帮众赶紧纵身下马,果然在马鞍上发现了细若牛毛的毒刺,他们全部僵立地面,神情紧张,面如土色。
赵烈心中万分悲凉,对手此次异常卑鄙,居然暗中在近百匹骏马的马鞍上插上毒针,因为这些毒刺太过细小,根本不会被发觉,但只要跃身骑马,必然会被这些细若牛芒的细针微微刺破肌肤,而且毫无察觉,就算死也不知道是何时中的毒!
赵烈飞速冲到刚才骑到马上的帮众面前,他们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中毒迹象,气脉平稳悠悠,他吸气沉声道:“各位不要擅自运功,赶快盘腿坐下。”说罢伸手贴在其中一名兄弟后背,缓缓输入真气,依然未发觉经脉异像,于是含笑起身道:“大家放心,也许这些细针并没有致命剧毒。”
十几个兄弟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笑容,挥手用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可惜赵烈话音刚落,他们的脸色毫无预兆地蓦然变得灰白,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全部重重砸落地面,全身僵硬如铁,瞬间就悲凉死亡!
赵烈顿时浑身冰冷发麻,就连手脚也是冷若寒冰,脑海轰然一片空白,一种莫名的恐惧寒意顺着脊柱节节蔓延到全身,胸口猛烈起伏,失魂落魄地凝望眼前惨淡的场面,死亡竟然如此之近,就算孤身面对欧阳坚和突厥的千军万马也未曾感到如此的恐惧,生命如此脆弱,江湖异常险恶!
若非刚才张旺财发觉这些致命毒针,赵烈此刻已经丧命!大漠中的辉煌经历和黑虎帮的迅猛发展让他丧失警惕,意气风发,逐渐产生了娇纵自满的心态,眼前十多具冰冷尸体如同冷水泼头淋下,浇灭了心头狂妄自大的火焰,他目光冰冷,一股暴戾凶悍的气息弥漫在风中!
赵烈心中无边无尽的愤怒似乎无法压抑,猛然握紧双拳,冰冷强悍的真气从四肢百骸中喷薄而出,寒冷雪白的气流冲在草地上,马上形成一个白色雪圈,圈内草地上露珠立即结成冰粒,然后全部碎裂成细冰,冰屑四贱,恐怖的杀意让身后帮众也不敢大声呼气,不少人甚至心惊胆战地朝后退了几步。
赵烈冷冷环顾四周,犀利眼神久久凝视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心中怒火需要发泄,忽然飞腿把身前重达几百斤的黑色骏马踢飞到数丈高的空中,蓝色身影跃到空中,挥拳凌空击在马腹上,“砰”的一声闷响,沉重高大的骏马顿时四分五裂朝四周爆裂,内脏肠子哗啦滚出,血红鲜血染红了赵烈的金色长发。
张枫眼中射出恐惧目光,呼吸急促,浑身冷汗淋漓,不敢再停留在树林中,仿佛全身**裸暴露在赵烈锐利如刀的目光下,屏息匆匆离开树林,直到冲出数里后,心依然猛烈跳动,无法抹去刚才印在脑海中的血腥场面和赵烈残暴的手段。
赵烈重重落在地面,尘土朝四周如波浪滚出,震得大地似乎都在摇晃,仰头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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