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言捻着佛珠的动作越发快了。
景行的声音缓慢而调戏,言语之间轻浮逗弄。
但每一字每一句钻进空言的耳朵里,那每句话所表达的画面就模糊却又十分清晰地浮现在空言的眼前。
空言只得在心里反复念清心咒。
身子紧绷。
景行笑眯眯地靠近空言的耳朵边,轻轻地缓慢地吹了一口气。
空言皱眉。
思绪一会儿飘散,一会儿又是清心咒。
杂乱无比。
景行斜歪着头,下巴撑在空言的肩头上,眼睛里闪过狡猾的光芒,盯着空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
景行贴着颈部温柔地开始继续讲故事。
“然后因为我的话,你就心跳加速,情不自禁地把我抱起来,我就像现在这样搂着你的脖子。”
景行抬了抬头,在空言耳朵上亲了一下。
“亲你。”
空言数佛珠的手啪嗒停了一下里,心里一句赶着一句的清心咒也骤然间像是一根弦一样断了。
再也续不上了。
空言把后面的佛经忘记了。
空言于佛经上面有着不一般的天赋,基本上是看一遍便能记住,并永远不会忘记。
清心咒虽然他少念,但也绝不会如现在这样。
忘记
景行亲了这边,打算换一边。
要雨露均沾。
然他还没亲到空言,就被空言极快地伸手按住了景行的脸。
制止了他的动作。
空言猛然间睁开眼睛。
他一向波澜不惊、平平淡淡,就像是一个得道高僧一样,他的眼里也如他这个人的性格一样,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都是淡漠的,像是一滩平静的湖水。
温柔平静,可以抚平一切波澜、宽慰一些的怒火。
似乎世间没有事情能让他波动一般。
而此刻,却很不一样。
空言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现在更像是幽潭,隐晦幽深。
目光更具有危险性。
就连那平日里淡淡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凌厉之色。
空言长得好,因为过于平淡,没什么脾气,那样子让过往的狐狸都想上去勾搭一下;但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威严。
外加上身上的一身厉害的修为,怎么看都让人望而却步。
“唔,你松开我”
景行伸手拍了拍空言手,这话才说完下一秒。
景行就从人变回了一只狐狸。
摔趴在地上。
“嗷”
空言扭头,阴鸷的视线沉沉凝望着过去。
手上的那串佛珠,被空言攥在手心里。
“你干什么把我变成”狐狸。
景行猛地抬起狐狸脑袋想争辩一下、埋怨一下,就对上了空言这样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让人完全看不透。
景行怂怂地改了口。
“你眼神好凶。”
“”
“行吧,我刚才那都是为了效果更逼真点,不都是为了你好,让你更明白自己是不是动心了吗
我是为我自己吗我是想亲的吗”
“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景行的话,听在空言的耳朵里,怎么都感觉带着点不悦的感觉。
景行忽略空言的视线,跳上桌子,继续转移话题。
“你看看你的反应,是不是心跳加速、是不是刚才我说的时候,那画面你都想到了”
空言沉默。
“你是不是想到了”空言继续沉默,景行在桌子上踱了两步,“你沉默就是承认自己想到了。”
空言“”
继续保持沉默,确也是在变相的承认。
空言没说话,景行乐的尾巴一甩,自己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如果你心无杂念,我说的这些,你绝对想不到那画面,甚至还会觉得十分轻浮,还想打我。”景行抬起爪子,指着空言,语气笃定,“所以你动心了”
空言神色未变,倒是看着景行的眼神越发紧了。
景行说的没错。
此前他也被很多狐狸调戏过,听过很多的风流言语,都均未有任何的反应,唯有这次。
反应最大,心中杂念也最多。
就连清心咒都能忘记。
可想而知,对他的影响有多么的大。
“阿弥陀佛。”空言定了定心神,“施主所言或许不假,只是前面说得对,后面却不全对。”
“哦”
“施主的言语,贫僧也觉得十分轻浮,想将你扔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景行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大事请呢
结果就这
“你可闭嘴吧你。”
景行拿狐狸眼嫌弃了空言一眼。
“施主,贫僧或却有几分动心。”空言理清了前后,正色讲道“只是施主放心,贫僧定会摒弃这些杂念。
出家之人切忌动情,以免负了佛祖。”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空言不让景行亲他、坐他腿上的愿意。
他这前半生啊,自从入了寺院的门,当了和尚,就一直守着这些出家人的规矩,从不逾越。
倘若让景行坐在他腿上,这么亲昵。
那可真是犯了出家人的规矩,愧对佛主。
“呵。”景行轻笑了一声,“空言啊,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但你逃不掉。”
景行指了指空言,“我对你,有着绝对的信心。”
“阿弥陀佛,只盼望日后能让施主失望。”
“我是你的劫,你躲不掉的。”这话,景行似还有那么点小得意。
空言闻言沉默了片刻,认认真真看了景行。
“贫僧入世多年,辗转多年,只为了寻这一个劫字。”默了下,“施主或许当真是贫僧的劫。”
“本来就是。”
景行管他呢,毫不客气就接受了。
“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
“”
“施主可否随贫僧回一趟寺庙,确定一下你是否当真是贫僧的劫数。”
景行小脑袋瓜子一转。
随空言回去,那不就是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跟着空言了。
“可以。”景行当即同意。
空言点了下头。
他入世为一个劫字,这么多年唯景行是意外,同他而言,他可以感受到;他本以为他要找寻的劫数是一件事情、或可波及到他的生命。
却没想到是人或者准确点来说也该是一只小狐狸。
他和狐狸的缘分从出了寺庙就没断过。
彼时的空言,还没有彻底明白这个劫实际上讲的是一个情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