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亭从霍桢手里将酒杯拿走，“再这么喝下去，你很快就得进医院。”
霍桢像是才记起来还有顾亭这号人一样，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
“给我。”他没什么表情地对顾亭伸手。
“你让我陪你来喝酒，就是为了让我来看你喝死的？要是这样，恕我就不奉陪了。”
顾亭没有把酒杯还给霍桢，反而将酒杯往吧台上一放，起身要走。
“云溪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霍桢在他身后淡淡地开口。
他用的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语气，似乎已经确定云溪恢复记忆了。
顾亭脚步一顿，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来。
他怎么知道云溪已经恢复记忆了？
云溪恢复记忆的事只有他和霍琛知道。
霍琛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霍桢的……
霍桢从旁边拿了个空酒杯放在吧台上，又拿起冰桶里的冰粒夹，夹了几块冰放到酒杯里，拿起伏特加将酒杯倒满。
他将酒杯往顾亭面前一推，一双黑眸盯着他，神色淡淡地说：“现在可以坐下喝一杯了？”
顾亭不满地嘀咕了一句：“我本来就没说不喝，是你一来就闷头喝闷酒，视我如无物的。”
他重新回到吧台坐下，一脸嫌弃地看了眼那杯酒。
“waiter！”顾亭打了个响指，招来侍者，“将伏特加撤下去，送几瓶gintonic过来。”
侍者询问地看向霍桢，霍桢冲他点了点头。
侍者很快将伏特加撤下去，换了几瓶度数低的gintonic过来。
顾亭将霍桢面前的酒杯拿走，给他倒了一杯gintonic，推到他面前。
霍桢盯着眼前的酒杯，懒洋洋地笑：“顾医生，来酒吧喝酒就是为求一醉。度数这么低的酒，喝着没意思。
“为求一醉？”顾亭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嘲讽道，“恐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霍桢抬了下眼帘，眼底寒光一闪，很快又不见了。
他端起酒杯轻晃了晃，杯中映出他破碎的倒影。
霍桢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果然这点酒精不足以麻痹他胸口的窒闷和酸涩。
他将酒杯随手往桌子上一放，黑眸射向顾亭，又重复问了一遍：“说吧，小溪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这次直接用了肯定句。
顾亭知道云溪不想让霍桢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准备想办法帮她隐瞒过去。
“你不用想办法骗我。”霍桢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直接断了他想要糊弄的念头：
“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我不会这么肯定地问你。”
说完，他语气顿了顿，见顾亭没有开口的意思，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子辰出事后，她受了刺激晕迷后醒过来时恢复的记忆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顾亭忍不住问，心里十分惊讶。
他没想到霍桢不但已经知道云溪恢复了记忆，还知道了她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看出来的。”
“你看出来的？”
“嗯，她一直都不怎么太会骗人……”
听霍桢这么说，顾亭情绪瞬间激动起来，替云溪打抱不平起来：
“你既然知道她不怎么会骗人，为什么三个月前你却不相信她，还一直误会她，折磨她，伤害她？”
霍桢修长的手指在酒杯边沿打着转，语气请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顾医生，你不觉着现在再追究这个问题太迟了吗？”
“迟？既然你觉着迟了，那为什么要问我云溪有没有恢复记忆？”
“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确定的答案……”
“你想知道肯定的答案自己去问云溪！问我做什么？”顾亭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气冲冲地说：
“你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那是人做的吗？小溪记不起来还好，要是记起来，就算杀了你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