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雾山顶,云雾缭绕,九峰屹立于天地间。
“快看,有女修上青雾山了。”
“好漂亮的画笔,居有人将画笔当做自己的法器,好别致!”
“醒醒,对方闯上青雾山剑宗了,现在那里是无情道主的地盘。”
青雾山脚下大宗门弟子都纷纷出,看那一闪而过的巨大画笔,以及仙风袅袅的婀娜背影。如今的无情道主是云梦十八洲第一人,就连昔日的半步境高手枯了大师在对方收下半招就溃败了。
竟有人敢闯青雾山,是在挑战无情道主的权威。
“,我们去看看。”
无数的修士御剑飞行,心翼翼地靠近青雾山,看那女修驾驭画笔直接上了剑宗。
姜娰落在剑宗的广场上,抬头看汉白玉雕刻的宗门大门,因长久无人洒扫,上已经落了一层积灰。
她手持画笔,站在剑宗门前,声音清亮:“剑宗弟子姜娰拜见掌教和诸位长老。”
少女声音不大,而莫名的整青雾山的修士都听到了,那声音像是从天地间出现,后消散于风中,众修士脸色微变,剑宗弟子?姜娰?姜娰!
那位死在仙人秘境,被诸位剑修大人找了整整十年的师妹姜娰!竟出现了。
众人热血沸腾,像是一等了十年的题目终于有了答案,纷纷御剑靠近青雾山。云梦十八洲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姜娰。
青雾山还有人,剑宗还有一位师妹啊!
“阿肆?”巫酒真人听到声音,从大殿内跑出,看如今长得亭亭玉立的弟子,悲喜交加,急急喊道,“快!快!”
“七师父。”姜娰朝他行礼。
剑宗大殿内,白发苍苍的掌教手持画卷出,看素未谋的弟子,再看清她角那一颗血痣,悲从心,喃喃自语:“师祖说的没有错,该的终究。”
就算剑宗封闭山门千年,就算他终年在山底闭死,该的终究还是了。
“掌教师父。”姜娰行礼。
掌教真人见她年纪,气度非凡,却又般谦逊懂礼,又悲又喜,忍不住慈爱地笑道:“好好好,就是十吗?”
“掌门师兄,就是后师弟代诸位师兄收的弟子,阿肆。”巫酒真人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挤出笑容,目光却悲悯。既活,为何回。
青雾山剑修长老们纷纷出,各慈爱地看姜娰。
姜娰实没有想到十二年后,居见到诸位师父,只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一一拜。
“是谁?”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姜娰回头,就见一跟她穿的一模一样的女修从飞行法器中落地,瞪大睛看她。
姜娰莫名觉得她有些熟。
“阿肆,她跟有分相似耶。”
姜娰才恍大悟,见那女修未到境,竟有一飞行法器,又出现在剑宗,想到掌教师父那悲中带绝望的神情,姜娰朝虚空冷冷说道:“我已回宗门,道君该回自己的地盘了。”
围观的众修士倒吸一口凉气,天,她,竟在撵无情道主回去,而且用的是道君的称呼,是不承认顾祈州的道主份!
堪堪飞到的李长喜和木萧一踉跄,从飞剑上跌下,努力地挤出笑容,想哭。
“她是青雾山剑宗弟子姜娰,也是剑修们找了十年的师妹!”更是顾祈州那枝桃花枝的。
姗姗迟的玉珠儿冷笑一声,看两人一模一样的天宝阁限量襦裙,一穿的如凌波仙子,一穿的似路边野花。她只分像姜娰,却不是姜娰。
那女修容惨白,瞬间滚下泪珠。
姜娰没有玉珠儿和那女修之间的恩怨,看向天空的一道祥云,黑衣玉冠的无情道主顾祈州端坐云端,低沉说道:“了。”
共生锁链未断,她没有死。
姜娰见他高高在上的模样,突唇角弯起,露出一讥诮的笑容,么多年过去了,顾祈州还是顾祈州,永远地居高临下,仿佛多看别人一都是施舍。
当年他高坐白塔之上,俯瞰众生,如今高坐云端,俯视众修士,竟不知,在更宽广的天地里,旁人看他也如看水中蚍蜉。
“我师兄们虽飞升上界,此地依旧是剑宗山门,道君不请自,是想向剑宗宣战吗?”姜娰抬,冷淡开口。
顾祈州见她周无灵气波动,却依旧隐隐忌惮,他一生,唯一的变数就是姜娰,从前以为她是蝼蚁,以她血养道种,后她从凡尘界到了云梦十八洲。
他以为她弱无助,无法修炼时,她却以画笔画出广阔天空,在铜殿内去自;再后他以为她死在了那神秘的祭台上,她却在十二年后驾驭画笔,华丽登场。
姜娰总是一次次地刷新他的认知,带给他无限的惊喜和悔恨。
“阿肆,我本就是共生的系,此地是剑宗山门,我此只是为了等,与结为道侣。”顾祈州一字一顿地说道。
满山谷御剑修行的修士们险些跌下飞剑,无情道主,竟,是求亲的!他可是超五境的修士,飞升在即!
众人再看青雾山那位剑宗师妹,见她冰肌玉骨,姿容绝色,恍若仙子,瞬间又顿悟,样的女修,若为道侣,夫复何求!
“做梦!”一道声音响起,往日里巨怂的李大人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怒道,“娘子随便与哪位师兄结为道侣,也绝不可能与在一起!”
拆他cp,等于他老命!他都还没想好哪位大人跟娘子最配,顾祈州狗贼竟痴心妄想!气煞人也!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修士,好胆量,好气魄,好,好不怕死!
木萧呆呆地看怒发冲冠的李长喜,对不起,哥,以前我对有误解,是真汉子!
“没错,做娘的春秋大梦。”木萧握拳怒骂,“残杀道友,逼人宗门,现在还想逼人结道侣,叫什么无情道君,干脆叫不脸道主得了!”
顾祈州容为冷,长袖一挥,一道恐怖的天道规则压制下,冷冷叱喝道:“聒噪。”
众修士大惊,天道威压,无情道主竟与天齐高,那两修士命没了。
下一秒一支雪白的画笔横空出现,将那道恐怖的天道威压拦住,姜娰衣袖迎风鼓鼓,御风而立,站在虚空中,冷冷说道:“我也嫌聒噪。日后不准进青雾山半步,否则天道不存!”
姜娰手持画笔,将那道恐怖的天道威压化解,后直指苍穹。
藏在云层之后的此界天道轻轻一颤。顾祈州表情骤变。
剑宗广场上,李长喜和木萧呆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哦,他们还活,活,活!嘤!
玉珠儿如遭重击,俏脸煞白,姜娰竟样强!她竟敢对无情道主宣战!她,竟做了些年她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为何女修将自己的命运寄托在男修上,为何宗门将希望寄托在那些有望飞升的人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后,鸡犬依旧是鸡犬!
他们应该像姜娰一样,自己的道!
青雾山山谷内,围观众修士不敢置信地看那一笔定天道的绝美女修,感觉无法呼吸了,太,太强了。
顾祈州容沉得能滴出水,沉声说道:“我已入六境,阿肆,不是我的对手。当年是我亏欠了,如今我想弥补,我可以带飞升上界,可以跟逍遥修仙!”
六,六,六境!底下又是一片抽气声。
姜娰一笔打破他的话,行在青雾山虚空中,一笔一划慢慢勾勒,每勾勒一笔,天地就为之一颤。生死碑十二年,她渐渐明白,天地如画卷,从苍穹到大地,都有独特的线条,感悟到风的向,她便能画出风,感悟到此地天道规则,她便能画出天道。
云梦十八洲的天道在生死碑那浩瀚神秘又晦涩的天道前,犹如一岁稚子。失去界灵的世界,犹如失去了灵魂,只残存了缺失的道,它的道如此的简单,如此的粗糙,如此的不堪一击。
莫怪修士下凡尘界,可只手灭一国,仙人下凡,修真界的天道也为之颤抖。只因道的碾压!
以前她弱如蚍蜉,如今那只蚍蜉上岸,长出了翅膀,看到了更高更远的天空,它将踏上新的征途。
姜娰的每一笔都蕴含了她在生死碑里感悟到的道,些道纵还未成熟,只有简单的笔画,却依旧能够碾压界。
底下修士们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只觉得剑宗师妹步步生莲,画画也十分的好看,就是不知道她在画什么。
数息之后,顾祈州脸色骤变,感受到了天地间可怕的威压,如临大敌地祭出袖笼里的桃花枝,只见一只巨大的天地牢笼从虚空中慢慢显露出,带神秘未知的天道规则,朝顾祈州罩去。
无数修士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大手捏住一样,无上威压降下,仿佛末日降临。
顾祈州底大骇,第一次感受到般可怕的天道威压,天道规则竟比琅嬛的道还恐怖万分。
“桃花开!”无情道主脸色发白,手里的桃花枝直指苍穹,引下无数的天道规则,想破开天地牢笼,阿肆的道术和修为不如他,只他以灵力强破,就算是再强的规则也被撕开一道裂口。
无数的雷电从苍穹而下,整青雾山都笼罩在可怕的威压里,顾祈州引下此界天道,法器上陡盛开一树桃花,每朵桃花都飞向天地牢笼,撑出一片天地,而牢笼依旧在缩,朝顾祈州的方向压下去。
姜娰看他手上的那根桃花枝,目光微冷,十年又十七年,根浸满她鲜血的桃花枝也该毁掉了。
“风。”姜娰冷冷开口,指尖魂力搅动天地,顿时无数的风聚集在她指尖,犹如刀刃一般飞向顾祈州。
牢笼将至,风刃已在前。
姜娰在用天地规则战斗,而非道术修为!顾祈州底闪过一丝的赞赏,她一贯如此聪明,总能从绝境中找到希望。
只是没有道术修为支撑的规则犹如白纸一般,终究被狂风撕裂。今日就让她见识一下六境修为,让天地也为他颤抖。
顾祈州周气息暴涨,瞬间就与天道齐高,险些戳破那岌岌可危的残存天道。
“风雷引。”顾祈州低沉开口,没有管那无数的风刃,而是从云梦十八洲的苍穹引下无数的天道规则,那气势如山海,瞬间破了姜娰的牢笼,直冲云霄,冲上了苍穹之上、正在缓慢消失的仙人秘境里。
一道沉闷的轰隆声响起,像是支撑秘境的空间通道断裂,一道巨大的虚影开始缓慢地降临,冰雪将天地一寸寸地冰冻,气温骤降,雪飘人间。
“举世之祸,举世之祸啊,老祖的预言成真了!”剑宗掌教看那一步步下沉的秘境虚影,看天地间瞬间就被冰雪覆盖,涕泪俱下,双手发颤地打开那传承了一千年的预言之画。
云梦海血流成河,大雪覆盖大地,灵山倾倒,乌云压顶,有修士飞升,还有曝尸荒野的少女。
“十,快吧!”掌教真人悲从心,冲空中的弟子喊道,不,死的。
青雾山山谷内,无数御剑的修士仰头看漫天大雪,看头顶那可怕的虚影,看它一寸寸地下坠,听剑宗掌教那悲悯的声音,看那幅画里的可怕预言,心头全都浮上了一丝绝望。
原几年,剑宗掌教的疯言疯语竟是真的,原仙人秘境真的是祸不是福,大祸已至!
“阿肆,顾祈州的境界修为突破此地极限,又降下如此可怕的道术,直接冲破云梦十八洲的苍穹,冲断了秘境的通道,琅嬛秘境坠落下了。”画笔尖声叫道,“一旦秘境坠落下,此界就是倾世之祸,百分八十的人都惨死。”
风雷引降下的瞬间,天地牢笼被破,姜娰指尖的风刃也抵达了顾祈州边,无数的天道规则顺风刃在顾祈州上留下血口,将那根桃花枝撕裂在空中,无数桃花缓缓流出鲜红的血,在空中簌簌下落,化为飞灰。
姜娰角一痛,有血滴下,她抬头看天,看不断下沉的琅嬛秘境,又看了一掌教师父手里的画,看那曝尸荒野的少女,血流成河的云梦洲,飞上前,手中画笔撑住了天和地。
是她和师兄们的云梦十八洲,她天地为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