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开车还有一层意思的吗？”
盛明斯侧过身去弯腰脱鞋，假装很平常地问。
把情绪都压得死死的。
“嗯？是什么？”姜沉沉站在边上问道。
盛明斯双眼闭了闭，果然……他发现自己没法说出口。
他换好拖鞋，“以后不要搭理叶希那家伙就是了。”
“哦。”
姜沉沉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烟花棒，有好多根成一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在他手上。
“阿斯哥哥，我们现在就去放烟花吧！”
看她眼中期盼的样子，盛明斯嘴角微微扬了扬，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你拿着。”
姜沉沉于是伸手接了过来。
“去哪里放，门口吗？”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盛明斯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茶几上包装精美的礼物。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用手捏紧。
“顶楼的天台。”
姜沉沉从来没有上去过这栋房子的天台，四面是玻璃式的，冬天冷的时候是合上封闭的，夏天的时候就可以全部打开。
上面也种满了花草，像是一个空中花园。
如果下雪天的时候来这里看雪会非常非常美丽。
“阿斯哥哥，我们一起放吧。”她分给了他一些。
“有火吗？”
盛明斯从口袋摸出打火机，替她点燃，“小心点。”
小小烟火被点燃的一瞬间，火花四射，姜沉沉盯着那火光竟然有片刻的失神，本该是期待的心情却又突然地难过，莫名地难过。
那被大火吞噬的爸爸妈妈，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
她眼眸之中燃着红色的光，是仇恨！但那些人已经死了，都死了！
同样死在火场之中。
那一根烟火熄灭的时候，她眸中火焰夜消失，在突然黑下来的一瞬间，她好像记起来了一件事。
那件一直被忽略到几乎忘记的事。
母亲最后和她说的话。
“你要活下去，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她总只记得前面一句，后面那句却在这小小的火光之时才想起来。
回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是哪里?
她不知道。
“怎么了？”盛明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哪里不舒服吗？”
姜沉沉回过神来，摇摇头，“没有。”
她抛下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话，看向他，“阿斯哥哥，你再帮我点燃一支好吗？”
盛明斯眼眸从她身上一转而过，低头替她点燃烟火的时候，轻声地说：“任何时候，如果感到害怕，就喊我的名字，我在你的身边。”
她手里的火光再次燃起。
在黑夜里绽放着它本该有的美丽。
姜沉沉看着看着，竟觉得鼻头一酸，原来开心得想哭是这样子的。
爸爸妈妈不在这世间了，但她却重新有了家人。
一只冰凉却又大的手握上了她的手腕，将手里的烟火绕动了起来，“像这样，会得到更多的快乐。”
今夜的盛明斯格外的温柔，浑身冷冽气息敛下，他只想她能够快乐。
新的一年，能够忘记从前不好的，重新开始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他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璀璨的火光在眼前。
他与她相对，烟火将两人的眉眼衬得格外的生动，他与她说：“新年快乐。”
姜沉沉双眼里闪烁着盈盈泪光。
火光熄灭。
在突然陷入的黑夜之中，姜沉沉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
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的衣衫。
女孩身上独特的气息和柔软以及脆弱，击溃得他短暂地放弃理智，伸手将她紧紧抱住，抱在怀里，那跳动得那么快的心脏，就放肆一回吧。
不远处响起的巨大烟花在天空绽放，声音震耳欲聋。
姜沉沉从盛明斯怀里抬起头来，看过去，这绚烂的如同星星一样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挥洒下来，一瞬的安静。
一个又一个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花棒。
盛明斯：“……”
对比得如此明显呢。
他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松开她，肃冷地说道：“城市禁烟火，看来还是有人忍不住去触犯。”
“阿斯哥哥，新年的礼物。”姜沉沉去拿了准备好的礼盒过来，递过去，“希望你喜欢。”
盛明斯低头看向那礼盒，眼眸垂下，尽管心有准备，但这一幕总是能让人心动。
这是他这么多年收到的第一份新年礼物。
身边的朋友都是男人，没有男人互相之间送礼物的，而他从来什么也不缺，更不稀罕这些。
但知道眼前这礼盒里装着的，是她熬了很多夜亲手织出来的。
这样珍贵的东西，怎能不让人心生喜欢。
他伸手接过来，感觉到手中沉重，是她花上许多心思沉淀的。
他抬头看过去，姜沉沉朝他道：“打开看看。”
于是在她的视线注视下，他拆开了礼盒，拿出了那件红色的毛衣。
入手便是温暖的感觉。
“喜欢吗？”
“嗯。”
得到回应，姜沉沉一扫阴霾很开心，“阿斯哥哥，这是我亲手织的，还好你喜欢，那明天早上的时候你可要穿着哦。”
盛明斯点点头，“嗯，我会的。”
他将毛衣放进礼盒，一只手伸进了口袋里，攥着那份礼物在犹豫，要不要送。
他从来不是什么犹豫的人，但是第一次给女孩子送礼物，却难免显得局促了些。
“阿斯哥哥，你怎么了？”姜沉沉见他一时隐在了黑暗里，也不说话，于是上前问道。
盛明斯看见凑近而来的人，一鼓作气地从口袋将东西拿出来，然后拿起她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这个，也送给你。”
姜沉沉看到了手里小巧的精致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于是抬眸看他。
盛明斯眼皮微跳，漆黑眸光收了收，“你打开看看吧。”
姜沉沉于是打开了小礼盒，看见了一只金色的小兔子，那燃着好久的大烟花熄灭了。
视线又黑了下来。
“我下去看看。”
姜沉沉刚刚只觉得眼前一亮，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在光亮的地方去看清楚。
是一只金色的小兔子项链，小兔子很小巧，做工精致，兔子的眼睛也是红色的，是红色的碎宝石。
姜沉沉很喜欢，抬眼望着盛明斯，“真的是送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