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夫人,您别气着了身体。”秦妈妈轻声劝慰说道。
“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现在在哪?”范老夫人问道,微微停顿了下,又骂道,“那个不要脸的东西,范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就快到了。”秦妈妈说道。
“老天爷,怎么不收了我去,眼不见为净啊,这些个不省心的,不孝的东西一个个都忘戳我心窝子。”范老夫人捂着额头,捶着桌子。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这冯氏与马氏也是一夜被闹腾得没有睡好,一大早就被闹醒,两人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直奔了荣安堂来,这二房的范言志与于丽珍都被关在刑部,这六丫头被送了回来,这当然是的范老夫人做主了。
“嚷什么嚷,我还没断气呢。”
这范老夫人正气没地方发,直接朝跨进门就出声的马氏啐了一口。
“母亲,您别生气,儿媳与大嫂这不是担心吗?”马氏被骂得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着说道。
“母亲,您消消气。”冯氏轻言说道,“是不是这下人传错话了?”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范言志与于丽珍还没回呢,这范明玉就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
范老夫人,冯氏马氏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这虽是二房的事,但是累计的是整个范府。
这冯氏与马氏心里压着事,陪着范老夫人等范明玉。
说了一会,范明玉被人抬了进来。
范老夫人与冯氏,马氏都吓了一跳。
只不过一晚的时间,这范明玉脸色苍白,面容憔悴不堪,咬着牙齿趴在春凳上,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祖母,大伯母,婶婶。”
咋一见亲人,范明玉两眼一红。
“都下去吧。”冯氏挥退了丫头婆子,只留了秦妈妈一人在范老夫人身边伺候着。
“你还有脸哭?”范老夫人伸手,颤抖着指着范明玉,又气又骂,“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你还有脸哭?自己敢与人苟且,这会知道怕了?”
范老夫人在范明玉说不嫁的时候,就怀疑她有人的,为此还特意逼问过于丽珍,如今今早这么一闹,范老夫人就更加确信,这范明玉早与人私下定情,却不料的是,这不要脸的死丫头,还与人苟且,身子都给了人。
连累到整个范府给庆元侯府狠狠打了一巴掌,这范府的脸算是丢尽了。
“祖母。孙女没有?”范明玉呜咽着哭道,身上的痛入骨髓,呼吸一口都带着痛楚。
“没有,你没有?”范老夫人指着那地上白白的元帕,喝道,“人家是有证有据的,难怪你当初说是宁死都不嫁。”
“祖母,孙女身为范家的女儿,从来都是洁身自好,怎么敢做出如此下贱的事来?祖母,孙女是被冤枉的。”范明玉摇头,“柳恒之他不是人,是魔鬼,是禽兽……。”
“够了。”范老夫人怒吼了一声。
“祖母。”范明玉心里极尽凄凉,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来,咬着牙往上抬了抬,宽大的绸缎衣袖往往滑落,露了小半截手臂出来。
手臂上血迹斑斑,伤痕交错,整个没有半寸好的肌肤。
“啊,六侄女,你这是怎么伤的。”马氏满脸惊愕地站起了身,惊呼。
“怎么伤成这样?”冯氏亦是惊讶地站了起来,朝范明玉走去。
范老夫人错愕地看着范明玉的半截手臂,半天反应了过来,说道,“这,这是,被人打的?”
“我去找药来。”秦妈妈眼露不忍,扭头立即翻箱倒柜开始找药。
“祖母,大伯母,婶婶,这就是那个禽兽打的。”范明玉哭得如泪人一般。
“活该。”范老夫人又是心痛,又是气愤,“你若洁身自好,他柳世子会无缘无故地打你?”
“祖母,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孙女,一个劲地帮着那个禽兽说话?”范明玉瞪圆了双眼,看向范老夫人大声说道,“不是孙女不洁,是他柳恒之,那个畜生没有用,不能尽人事。”
庆元侯世子不能尽人事?
范老夫人,冯氏与马氏没有想到范明玉突然爆出这样的话来。
冯氏与马氏面面相觑。
范老夫人惊讶得张大了嘴,一下忘记了合上。
范明玉抽噎着,眼眸里闪着冷意。
范明玉对范老夫人也是心有怨恨的,如果这几月不是被老夫人死死地禁锢在玉园,自己会两眼一抹瞎?如此被动?被柳恒之如此屈辱?
范老夫人张了张嘴,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范明玉愤然说道,“孙女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呸呸,你这孩子怎么能立这么大的誓。”冯氏连声说道,挽起了范明玉的手,手臂纵横相错的血痕,还有一团团被烫的伤痕,冯氏倒吸了几口气,都不忍相看,“这,这,真不是人。”
马氏也挽了另一只手,愤慨说道,“我范家好好的女儿,就被他们折磨如此,这真是没有天理了。”
看了眼范明玉,马氏问道,“六侄女,你身上不会也被伤了吧。”
范明玉点了点头。
“他庆元侯府也太过分了。”马氏怒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范家好好的闺女,怎么如此让他们如此糟蹋!”冯氏说道。
范老夫人抿着嘴,看着那范明玉的伤,眼眸也闪着怒火看向范明玉问道,“六丫头,你说柳世子不能人道,那这元帕是怎么回事?”
“祖母。”范明玉抽噎着看向范老夫人,“孙女没有自甘堕落,孙女是好好的闺女,是他,是那柳恒之他……。”
历经两世的范明玉从来都没有遇到如此屈辱与狼狈的事,呜咽着伤心得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范明玉抽噎了半响,这才断断续续地说了。
冯氏与马氏,范老夫人都是大家闺秀出身,这在范家又是正妻,偶尔会听说过有些荒唐的人家折腾妾室美姬的时候会花样百出,但是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经历过。却不想,如此荒唐的事就被范明玉给遇到,还活生生的,这身上的伤痕累累都是证据。
听得那范明玉说被那柳恒之用木棍给破了身,都惊呆了。
这……
真真是太匪夷思索了!
马氏张大了嘴把,咽了下口水,说道,“那柳世子,前遣散了后院你的美人,难道说是这个原因?”
范老夫人与冯氏都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半响,马氏怒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着让庆元侯府给这么欺负了去,这好好的闺女被糟蹋至此,还反咬了我范家一口,太气人了,他庆元侯欺人太甚了。”
范老夫人眼里也是闪着怒火,硬生生地被庆元侯府给打了一巴掌,落了脸,这心口的怒火是往上涌。
“母亲,三弟妹说得对,范家已经被庆元侯府打了一巴掌了,我们不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冯氏冷着脸说道,“二叔与二弟妹是被关在刑部,可是,还有大伯,我这个大伯母,三叔,三伯母在呢。”
冯氏看了一眼范老夫人,见她脸色并无不悦,于是继续说道,“我们范府吃了这个暗亏,那他庆元侯府也别想就这么抽身,庆元侯府不就是吃定了我们是女方,有苦说不出来吗?既然他们如此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
冯氏的意思很明显,范府作为女方,这范明玉昨晚已经被破身,只要柳家不承认,范家就只能吃下这个暗亏,这洞房花烛,破身之事,没有证人,亦没有证据。既如此,那就一拍两散,去庆元侯府里大闹一场,这柳世子的事也别想瞒天过海!
范老夫人沉着脸,想了很久,这才点头,看向冯氏与马氏说道,“你们去吧,去给六丫头讨个说法。”
范明玉听得范老夫人的话,这才问道,“祖母,大伯母,三婶婶,我父亲与母亲如何了?”
“你好好养伤,别的事莫管。”范老夫人说道,让秦妈妈招了如意等丫头过来,直接把范明玉抬去了厢房,让她在荣安堂休养。
“母亲,那我们去了。”冯氏与马氏起身说道。
“去吧。”范老夫人点头。
冯氏与马氏刚准备起身离开,外面的小丫头说四少爷院子里的小厮求见老夫人。
范老夫人心里一紧,忙让人进来。
那小厮许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神色极是慌张地给范老夫人,冯氏与马氏见了礼。
“四少爷那有什么事吗,这么慌张?”范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四少爷不见了。”小厮回道。
“你做什么吃的?四少爷怎么不见的,当初二老爷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好生伺候着四少爷,不要让他离了你的眼!”范老夫人厉声骂道。
“奴才该死。”小厮浑身发抖,“是昨日宾客太多,奴才一时没有注意,四少爷就……。”
“混账,昨日就不见了,今天才来禀告。”
冯氏与马氏对视了一眼,心里颇为不解,不过冯氏压下心里的疑惑,说道,“母亲,别着急,这小四许是担心二叔与二弟妹,去找朋友帮忙了。”
“嗯,这太晚了,定是歇在朋友家了。”马氏也说道,“母亲,您别急。”
这范瑜与曹安之的事,范老夫人有苦说不出,只得点头,“希望那样就好。”
“你起来带几个人去四少爷交好的朋友府上去找找。”冯氏转头吩咐那小厮说道。
范老夫人看向冯氏加了一句,“你多安排人分头去,小四那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是,母亲。”冯氏颔首点头。
冯氏安排了寻找范瑜的人手,自己与马氏两人挑了府里嘴巴最是厉害的好些个婆子,气势汹汹地去了庆元侯府。
林姨娘的妈妈急匆匆地把那外面的事情都跟林姨娘说了,然后问道,“夫人,我们咋办?”
林姨娘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当初以为是抱了一颗大树,没有想到抱住的是一颗从里腐烂的朽木。
“夫人,我们是留还是走?”妈妈急得跳脚,“好在夫人英明,让少爷与小姐都搬出了范府。”
开始那林家成与林家敏是住在范府的,后来林姨娘觉得兄妹是林家嫡出的儿女,虽自己是入了范府,但是他们兄妹寄居在范府不是个事,在八月的时候在京城花大价买了一院子,让兄妹搬了出去。
林姨娘想了半响,说道,“准备一下,我们去刑部听审。”
这昨日于丽珍认了罪的,若是于丽珍被定了罪,那自己倒是可以谋划谋划!
“是,夫人。”妈妈忙转身去安排。
这庆元侯听得儿子说都是那范家六小姐的原因才导致不举,庆元侯夫人就恨死了这范明玉。
却是没有想到,这范府还能闹上了门来。
双方一见面,就大吵了起来。
冯氏与马氏就铁了心是要给庆元侯好看的,所以也就没有客气。
这庆元侯夫人的性子最是泼辣,双方就对骂了起来。
一方说对方残花败柳,非完璧。
一方说对方无能,不能尽人事。
这一吵,差点就动起了手来,直接吵到了庆元侯府外。
过路的百姓,与庆元侯府的邻居看得津津有味。
……这范府与庆元侯府大吵的时候。
朝堂也是吵了起来。
文武百官,各抒己见,吵得不可开交。
有说明慧郡主状告生父,实属大逆不道,该以大不敬处置。
有说范言志宠妾灭妻,谋杀正妻,该按律处理。
一部分则隔岸观火。
另有户部,与礼部,中书省的几位各自上奏折,参范家三兄弟的贪墨徇私枉法等各错漏之处。
让群臣意外的是,公主府的镇国公与夏瑞大人都没有出声,没有指责那范府,也没有护短明慧郡主,但是群臣都能看出来,那御史也同样的没有出声,保持了沉默。
早朝是吵到几近正午,宣文帝冷眼相看,对于明慧状告生父的事,只对刑部尚书王大人说了一句,秉公处理。
至于范家三兄弟的贪墨徇私枉法等错漏的事,宣文帝令派了大理寺少卿严查。
……
知道王大人要先早朝然后才能审案,明慧也就没有早去刑部,晌午时分,豆蔻出现在明慧的面前,“郡主。”
“他们又没有为难你?”明慧笑着问道。
苏嬷嬷与齐嬷嬷等人是宣文帝所赐,这范府的人不会怎样,但是豆蔻却不是,所以明慧担心豆蔻会被范府的人为难。
“没。”豆蔻摇头,说道,“现在他们顾不上我。”
豆蔻笑了笑,跟明慧说道,“郡主,六小姐一大早就被人送了回来。”
范明玉被送回了范府,这事明慧是已经知道了的,不过她好奇的是那范明玉真不是完璧之身,早已与崔觐已经暗度陈仓。
还是柳恒之故意为之?
明慧淡淡地问道,“哦,那老夫人怎么说的?”
豆蔻回道,“大夫人与三夫人去庆元侯府里讨说法了。”
明慧讶异,这还能讨说法?
豆蔻抿嘴一笑,“奴婢来的路上,听得行人都议论纷纷,说是大夫人与二夫人和庆元侯夫人大吵了起来。”
豆蔻脸色一红,倾身在明慧耳边低语了几句。
“嗯。”明慧点了下头,脸色并无惊色。
这——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
吃了午饭,明慧婉拒了其他人,依旧与夏承毓去刑部。
进了刑部,有人迎了上来,说王大人刚下朝让先稍等一会,然后迎了明慧与夏承毓去了后堂先等着。
到了后堂,徐习远却是早已在坐在位置上,喝着茶等着了,见着明慧与夏承毓,微微一笑。
“怎么这么早?”明慧笑着问道。
徐习远笑着说道,“刚来。”
……
“威武!。”
一夜之间,范言志脸色憔悴了不少,想来昨晚在刑部大牢休息不是很好,那于丽珍是更加的苍老。
“于氏!”王大人惊堂木一拍,说道,“你是从何处买的思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买的?用了多少银子买的?还有你一个后宅妇人,是怎么知道这北辰国的思乡的?是不是有同党?速速招来!”
于丽珍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看向坐在位置上一脸威严的王大人,然后微微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明慧。
淡青的袄裙,头上仅带了一根白色的玉簪,很是素淡。
于丽珍收回了目光。
耳边响起昨晚那两个女牢头的话来。
许是这个案子的触动,两个女牢头一边喝着酒,一边唠嗑,说的都是这京城近几年来,被继母虐待的孩子。
于丽珍听得胆颤心惊,一晚上都在牵挂着范琦。
瑜儿已经长大了,女儿明玉也觅得了一门好亲事,出嫁了,那琦儿最是让她挂心,一晚上这心都是痛的。
那个小儿子,身体羸弱,自己也是几乎舍了命才生下他。
若是自己不在他的身边,那——
就是自己的婆婆,家里的老夫人,于丽珍,她也是不放心啊!那个不能大笑,不能大哭,不能奔跑,不能……
是她的眼珠子啊,这些年她就是那么捧在手心护着的儿子。
如果自己不在了,那结果——
于丽珍几乎是可以想象到,一旦自己不在,范言志取了继室,小儿子的也就没了活路了!
还有瑜儿,本就走向了歧路,若是有了一个狠毒的后母,那他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只怕在那一条路上走到底了!
想着范言志昨日把罪名推给自己,于丽珍心里更是悲凉。
那个如阳光般笑着逗自己笑,带自己去赏花,手把手教自己写字,买糖葫芦给自己的表哥,似乎消失在岁月的痕迹中,再也不见了。
“于氏?”王大人喝道。
于丽珍抖了一下,回神,磕头说道,“大人明鉴,民妇只是后宅妇人,这谋杀芳菲郡主是万万不敢的,这思乡是外子买的,毒也是他下的。”
范言志侧目,瞪向于丽珍,“你这个妒妇,血口喷人,你自己做的事,居然还敢污蔑我?”
他本是胜券在握,没有只不过一夜,这于丽珍就反咬自己一口!她难道就一点都为三个儿女着想?
果然反口了!
明慧看向徐习远微微一笑。
“大人,明察!”范言志抬头看向王大人说道,“于氏心如蛇蝎,出尔反尔,这是她的推脱之词。”
王大人看了一眼范言志,看向于丽珍说道,“于氏,你昨日说是你自己下毒谋害芳菲郡主,今日又说是他人,你这是捣乱公堂!”
“大人明鉴!”于丽珍仰头看向王大人说道,“昨日,民妇确是想要替外子顶罪,但是民妇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还请大人明察!”
“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你怎么敢面对你的三个儿女。”范言志侧目骂道。
“老爷,就为了琦儿他们兄妹着想,妾身才不能为了顶罪。”于丽珍扭头看向范言志。
“妒妇!就因为芳菲郡主是我的妻,你就下杀手。”范言志怒目而视,“你怎么能那般心狠!”
于丽珍凄然一笑,看向王大人说道,“大人,明察。”
“大人,这恶妇心如蛇蝎。”范言志眼眸闪过一丝阴狠,“大人明察,这妇人最是嫉妒,这毒妇因为容不下他人,而给我我下了绝子药,就是因为她心妒,容不下他人,大人请明察!”
明慧心里嗤笑。
为了摆脱罪名,这范言志还真是——
把自己的隐私都大白于天下了。
“大人明鉴,民妇句句属实。”于丽珍听得范言志的话,更是心冷,仰头看向王大人说道,“这思乡,这思乡是外子让侍从阿穆买的,大人传那侍从一问,自见分晓。”
曾经的柔情蜜意,坦心相待,今日成了反驳的最佳证据。
“传阿穆。”王大人喝道。
“大人莫听这毒妇信口雌黄。”范言志说道。
于丽珍转头看向范言志说,眼眸里一片冰凉与绝情。
很快阿穆就被传上了公堂。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主仆,阿穆决口否认。
徐习远扫了一眼阿穆,看着嘴角弯弯的明慧,看向于丽珍问道,“除了阿穆,可还有其他的证人证物?”
于丽珍摇头否认。
这么私密的事,有一个阿穆就不错了。
“王大人,一个个都截然否认,可是怎么办呢?”徐习远淡淡地看了三人一眼,说道。
语气很是轻松,眼眸里却是带着寒意。
“来人,上刑!”
于丽珍肯定是依然是拶指,这昨天十根手指就被夹得痛得死去活来的,今日一见那拶指,于丽珍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只恨不得自己就那么直接晕倒。
范言志与阿穆而是杖刑,这杖刑不同一家府邸的杖责,一般府邸的杖责打的是屁股,而这刑部则打的是大腿。
范言志看向王大人说道,“你这个昏官,这是要屈打成招。”
王大人惊堂木一拍,“用刑。”
“啊。”于丽珍痛得连连尖叫,全身冷汗直冒。
那阿穆与范言志也是被打得痛呼。
“咔嚓。”
清晰的骨断的声音。
外面围观听审的百姓都转过了脸去。
“咔嚓。”
明慧扬眉看向额头冷汗如豆的范言志。
于丽珍一边痛呼,一边说道,“大人,民妇……句句……属实。不……敢……说谎!”
双腿骨头生生被打断,痛啊,痛入骨髓,范言志惨白着脸,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腿上的血迹染红了衣袍。
范言志从小锦衣玉食,又是范老夫人最宠爱的儿子,念书都是极好的,所以从小就是戒尺都没有挨过一下,哪曾受过如此的酷刑!
范言志痛得几乎手指都要扣进了地面了,仰头看向王大人,说道,“大人,不要打了,我招,我招!”
“停手。”王大人抬手,看向范言志说道,“速速招来。”
范言志痛得牙齿都打颤了起来,老老实实地招了事情的经过。
自家的主子都招了,阿穆自也是招供不讳。
谋杀正妻,宠妾灭妻,按律流放,没入贱籍。
然,这范言志的原配是芳菲郡主,王大人自不会按律法来走,这谋杀皇家血脉,其罪当诛。
于是这案子最终怎么判还得宣文帝或是大理寺来定夺!
于丽珍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很是震惊,她反咬一口范言志,毒杀芳菲郡主的人不是她,却还是要受到律法的制裁。
明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这宠妾灭妻的事虽有,但却不多见,如自己这般大张旗鼓上告公堂的,这大安还是第一例。于丽珍后宅妇人,自然是不会去读那律法的!
外面围观的群众见着案子终于真相大白,真是不敢相信这范言志居然真的是毒杀芳菲郡主的凶手,不但是毒杀了原配正妻,还因为宠妾,而逼迫嫡女放血,这无情无义,冷血得令人咂舌。
“母亲,女儿为你报仇了!”明慧仰头,心里酸酸的,默默道。
明慧正要往开口与王大人上告她下一步的计划,堂外突然出来了一声非常凄惨的呼喊声,“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好苦啊!”
“何人如此喧哗?”王大人惊堂木一怕,喝道。
明慧扭头看去,只见林姨娘一脸的泪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苦主模样被两个衙卫死死地挡在大堂门口。
明慧扬眉,这林姨娘难道也要告状?
------题外话------
噗,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