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浓黑如化不开的墨,用完膳回府,已是很晚。章家上下皆未安寝,看见楚汐好一番的询问,被她三两拨千斤的应付下去。这才个个回个个的院子。楚汐住的是章玥未出阁住的院落,两人相扶进院,左屋内烛光通明。“姑娘,夫人。”落儿用银簪拨弄烛芯,听见声响回头俏俏的喊。章玥颔首以作应答,随及安抚的拍了拍楚汐挽着她的柔荑。“今日忙了一夜,你也乏了,早些歇息。”“好。”“那娘回自个儿屋了。”落儿把银簪插入发间,连忙道:“夫人,我送您。”“服侍你家姑娘,左右不过几步路,罢了。”沐浴期间,浴桶里洒满了玫瑰花瓣,落儿又在里头滴了几滴价值连城的精油。楚汐靠在浴桶边上。陷入深思。为什么一个恶毒女配,腰那么细,胸那么大。肤如凝脂,仿若能掐出水来。她赚大发了。泡澡冲走一日的疲倦,楚汐眼皮子越来越沉。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气,在触手可及的架子上取来干布,将身子擦干,换上落儿备好的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这一日发生了太多,来不及整理思绪,她拖着软鞋,爬上了黄花梨雕龙纹罗汉床。对着浅蓝帐子陷入深思。“姑娘,那些闲言碎语,定是俞殊敏传的。她不安好心,不得好死。”落儿搬来杌子,大有同楚汐声讨俞殊敏的架势。不得好死?的也没错。楚汐见她撸起袖子,气狠狠的模样。轻轻一笑。“好了,计较这些作何,随他们去,我也乏了,你也去休息。”落儿撇了撇嘴。但见楚汐眼角的困意,所有话都吞了下去。“那奴婢退下了。”一室静谧,月光裹着纱衣,娴静而温柔,悄悄的泻在柳梢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伴着几声虫鸣,月光透过窗格,慢慢爬上了床帐,朦胧下,照的不知何时睡去的女子艳若桃李的容颜上。翌日。章玥同章老太太皆章夫人出去购买首饰,原先要叫上楚汐却不想这丫头还在睡,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三人结伴出府。“臭子,不要吵醒你妹妹。”章夫人出府再三叮嘱,就怕不着调的章烨打搅楚汐好眠。章烨漫不经心的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把三人挨个扶上马车,眼瞧着人走远了。他这才大摇大摆的往府内闯。轻门熟路的去了章玥的院子。“砰砰砰。”他不客气的敲门。落儿拦都拦不住:“表公子,我们姑娘还没起呢。”“砰砰砰。”敲门声不断。“她这是懒到家了。你瞧瞧如今什么时辰了,如今是姑娘,长辈疼她倒是无碍,日后成了旁饶娘子,那是要日日早起给婆婆请安的。”“砰砰砰。”落儿闻言,包子脸皱到一块。随即消散。“那有何难,嫁个婆婆早早没聊不就成了,进门就能掌家做主。”章烨不客气道:“你当捡白菜呢,同裴孙子那般娘亲早逝的人家有几户?”“砰砰砰。”“表妹,我带你去斗蛐蛐啊!”大清早扰人清梦。楚汐云鬓蓬松,领口微敞,丰盈雪白,媚眼微睁。娇懒的打了声哈气,取过旁边备好的粉色梅花彩昇纹绫窄袖短襦搭配月白色软缎百褶裙。“砰砰砰。”“醒醒,在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啊。”章烨又等寥,见里头依旧没动静,当下要用脚踹开。可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门开了。他抬脚的动作一顿,待看见楚汐黛眉杏眸,粉腮樱唇,下意识吹起了口哨。“一日不见,表妹又美了。”落儿气狠狠的瞪他一眼,跑去给楚汐准备洗漱的用品。早膳是碧梗米粥,枣泥馅山药糕,长春卷。章烨陪着也吃了些。眼瞧着楚汐吃完漱口,也跟着停下了筷子。“走,斗蛐蛐去。”“谁和你斗蛐颍起开,讨人嫌。”章烨毫不在意:“那不如我陪你出去逛逛?柳东街开了家赌坊,听闻那坐镇东家可是位美人。一袭白衣,轻纱遮面。身子妙曼,妙哉,妙哉。”楚汐瞧他这来放纵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青葱玉指上的蔻丹呈樱红色,透着光,煞是好看。她轻轻托着下颚:“你昨日对着曲情深情万般,难不成竟是假的?”一提曲情,章烨就跟丢了魂死的。曲情心中无他,他岂会不知,只是装着不在意,甚至在她面上装着同旁的女子调笑嬉戏也不见得她有半分不喜。昨日也是,他再次提起为她赎身。也得了婉拒。他看着楚汐:“你就当陪着哥哥我逛逛。”得嘞,要安慰失恋少年。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