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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济缘节初绽锋芒.2(1 / 1)

拓跋莞儿没注意我脸上的神情,手指指着一处,却正是萧敛和玄风,扑哧笑着说道:“那人和他的马一般,一看就没精神头,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入决赛的!”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拉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姐姐,你快看那,堂哥在看你!”

我没有理会她,手紧紧攥着衣襟,盯着场上相比其他兴高采烈的少年显得更加沉默的萧敛,他站在原地低着头俯在玄风的耳边,不知道在和它说些什么。

四周鼓声激荡,随着号令发出,场上所有的人奋力御马向前方挂红绸的地方奔去——我紧紧捏住手,注意着场上萧敛的一举一动,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左右不过千米的距离,很快便分出胜负,萧敛驾着玄风第四个到达,堪堪险胜;拓跋衡三人均占了前三的位置。

拓跋莞儿看到萧敛,惊叫,“没想到那个汉人的少年竟能打入前五。”我笑吟吟地看着她,很想告诉她,那个她口中的少年是我的哥哥。他打破了南夏人在东辽人心目中孱弱的印象,为所有身处异乡的汉人扬眉吐气。当然,我没有将心中的话告诉她。

最后的比赛已开始,汗皇已登上高台,黑色的狐裘披在身后,自有一番气势。

他看着台下的五个少年,极具威势地说道:“能到这个地步都证明着你们很优秀,非常优秀!东辽的少年就该是这个样子!东辽是马背上的国家,而我们脚下这片富饶的土地,我们头上这片天空还有我们身边所有的族人都需要你们来守卫,来保护!”

我站在高处随身边的拓跋莞儿一起跪下,,看着围绕着会场上所有的人齐齐单膝跪下来,以手抚胸,“护我繁昌,天佑东辽!”

“护我繁昌,天佑东辽!”

“护我繁昌,天佑东辽!”

……

一声声回荡在草原上,远送千里。良久,等所有声息平静,汗皇这才接过侍卫捧着的的鼓槌,对台下五个少年说道:“尽可能地展现你们的才华,孤王在这里等着你们!”

说罢,拿起鼓槌走到一直放在台上达到不可思议的鼓面前站好,然后用力捶下,“咚!”鼓声蒙蒙,带着震人心魄的力量,随后,四方边角相继传来鼓声,场上气氛热烈到最高点。

萧敛跨上骏马,表情显有的凝重,目光如沉沉夜色,让我看不见边。

其余四人都蓄势待发,只待一声号角令下。

第四轮的竞争更加残酷,赛程也在加大,则是为了更好地考验耐力,想要夺得第一,便要在其他四名的争夺下拿到唯一的一个红绸,然后奔赴重终点才算赢得胜利。

果然,号声吹响的一刹那,拓跋衡冲在第一个,而萧敛紧跟在后面。跑至千米左右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其他骑手拉开了一段距离,两人齐头并进,遥遥领先。

快到挂红绸的竹竿时,两人均加快挥动马鞭,紧盯着红绸,身子越俯越低,几乎贴于马背之上,衣袂飞扬,马鬃迎风飘起。

在两人几乎同时到达竹竿前的那一瞬间,拓跋衡突然纵身跃起,脚轻巧地点在马颈上,先萧敛半臂抢到红绸,随即落座回马上,调转马头,疾速回跑,一套动作利落流畅,引来一片喝彩。

后段回程,两人并驾齐驱,均有不获全胜决不收兵之势。

这时,赫罗和喀什已经追上来,可是却不是针对着拓跋衡手里的红球,而是一致对抗萧敛,两头马像是关卡一般挡着玄风。

萧敛脸色冷峻,却更加落后几步,正当我焦急时玄风突然急冲,快到赫罗和喀什二人时,萧敛奋力一驾,连人带马地一跃便从二人头顶上越过,看得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抽着气,发出不可思议的呼喊。

接着冲势,萧敛一挥马鞭,玄风便如离弦之箭直追拓跋衡,很快便是与他并驾齐驱。

只见萧敛一掌攻向拓跋衡试图抢夺红绸,而拓跋衡也没了笑意在马背上一个侧身俯低,轻松地躲开。

随后,两人在风驰电掣的马上频频对招,时而侧骑;时而跃站于马背;时而悬于马腹之下,充分展示着他们高超娴熟的马术。紧张激烈、惊心动魄的场面不时引来观众的阵阵惊呼声和喝彩声。我的心脏迎和着急促的马蹄声剧烈跳动,血液开始沸腾,脸渐渐涨红。

接近终点时,两匹马几乎贴在一起,两人仍是未分胜负,在马背上打得不可开交。

这时,萧敛跃起跳至拓跋衡的马上,他的举动着实让拓跋衡一惊,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的马儿速度明显减慢,而玄风却是一网而前。趁拓跋衡这一愣,萧敛已扯到红绸。

萧敛带着红绸接着□□马背的力一个纵身稳稳地跃回跑在前面的玄风身上,终点就在眼前,胜负已分。

可是整个会场却安静异常。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竟会以如此不按常理的方式赢得了比赛,人群寂静得可怕。但我却顾不了那么多,‘耶’的一声跳起来,此时人群方才惊醒过来,掌声渐起,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息。

拓跋莞儿不满而诧异地看着我,“表哥输了第一名,你为什么还那么开心!”

我激动地热泪盈眶,听到她这样问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拓跋莞儿却不做解释,我只知道萧敛得了第一名,我的哥哥正站在高台之上获得所有人的赞美,瞩目以及钦佩,一个来自异乡的少年却打败了所有令东辽骄傲的少年们,在高台之上获得在东辽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金刀。

原来,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惊喜’!

这时,拓跋莞儿朝台下招手,脆生喊道:“喀什,这里!”

喀什轻笑,爬上四方角楼,来到我们身边,抱着胳膊看着颁奖的地方,说道:“郡主倒是寻了个好地方!”

拓跋莞儿嘻嘻笑道:“没能进前三,是不是很失望啊?没想到你输给了赫罗小子!”

喀什摸了摸挺拔的鼻梁,对拓跋莞儿讪讪一笑,“确实,不过今年的大会,恐怕我不会是最失意的或是最失望的那一个。”说罢,他深深地看了尚还欣喜的我一眼,眼里似调笑似嘲讽。

我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凉,连忙转过头去,看着台上汗皇正从一个漂亮非凡的东辽少女手中接过金刀授予萧敛,然后拍拍他的肩膀,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何萧敛会冒这么大的险,对这个比赛如此志在必得的样子。

一个异族的少年夺得头筹,不扎眼吗?

果然,身边的拓跋莞儿点头很是认同地说道:“堂哥没夺得头筹,想必又会大发脾气!那个少年是谁,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在东辽有这样优秀的汉人存在?”

喀什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眼前不就有一个!”他走到栏杆处,手撑着栏杆,风吹起少年微卷的鬓发,他看着台上的目光幽深,似是有风云变幻。

“你在看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问道。

喀什不答反问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他的目光始终都没离开过那个黑色的身影,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我来这里之前,有几个人都和我说了几个有趣的消息,南笙——汉人的姑娘,你想知道吗?”

我侧过头,避开喀什灼灼的眼神,冷声道:“你若是想说,我不想听你也会说;你若是不想说,我即便想听,你也不会说,难道不是吗?”

喀什唇角溢出笑,拍拍手掌说道:“果然聪明伶俐,怪不得能哄得大王子如此开心!”

气氛越来越凝重,拓跋莞儿拉住喀什的胳膊,说道:“喀什,你在说什么呢!”

喀什挑眉,眼神看向远处,慢条斯理地说道:“得了第一名的少年叫萧敛,同样来自南夏,你,应该认得他吧!”

我抓着栏杆,毫不示弱地说道:“认得。”

喀什笑出声来,说道:“很不巧,我听赫罗和赫穆将军说,他们也认得那个胆子极大的少年,南笙,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听到他这样说,我的脸刷的一下褪尽血色,像是一张雪白的宣纸。我撇过头,不想再看着他脸上嘲讽的表情,“你们没有证据,不能这样做!”

“是啊,”喀什轻松地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对于这种卑鄙的人,我们从来不会去理会,但是其他的人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喀什,他竟然说萧敛卑鄙!我气急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他!我哥哥赢得光明正大,你才是卑鄙的人,你才卑鄙!”

喀什眼里一下子冷凝起来,细长的眼睛微眯,像极了嗜血的野兽压抑着内心的野性。我又惊又怒地望着他,踉跄地退后一步抓住身后的凭栏。

“够了!”

突然出现的拓跋衡拽住喀什的胳膊,他自己则挡在我身前。随后跟来的拓跋、赫罗还有那个原先跟在汗皇后面的少女一同站在角楼的后面,满脸惊愕地看着我们三个人的对峙。

我看不见拓跋衡的神情,只听见他用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对喀什说道:“喀什,道歉!”

喀什气急反笑,说道:“殿下,你当真糊涂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是——”

拓跋衡打断他的话:“我当然知道,南笙她是我的客人!”

两个少年就像出生的牛犊在四方的角楼上对峙着,谁也不肯让一步。这时,那个少女走上前来,身子婀娜娉婷,脸白嫩得像刚出水的芙蓉惹人爱怜,她拉着喀什的胳膊,轻声说道:“喀什,你冒犯了殿下的客人,还不给客人道歉!”

喀什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不甘不愿地冲我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那个少女走上前来,对我柔柔一笑,说道:“喀什是我的阿弟,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谅解。”

她长的比我高了半个头,我抬起脸看着她,即使再迟钝,我也应该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草原第一美人——喀丝郡主,若是寻常的话即便是说我不好,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说萧敛卑鄙,甚至还威胁他的人就是不行!

我抿着嘴,倔强得像头受了伤的小兽,清晰地说道:“不可以。”喀丝郡主惊讶地睁大眼睛,想必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拒绝她的人,又或者是像我这种不知好歹的人,可我依旧看着她的美目,清晰地说了第二遍,“对不起,不可以。”

刚刚缓和一点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我想,我拒绝了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少女,估计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得罪了一遍。我望着天边瑰丽的落霞,抿着嘴角,垂下的双手紧紧捏着裙角,不去看所有人的神情,倔强又防备。

终于,拓跋衡抓住我的手,凝着嗓音不知喜怒地说道:“我送你回去。”我被他拽住,跌跌撞撞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路踉跄地走下四方角楼。

他把我抱上马,自己翻身坐在我后面,结实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传来烫帖的温度。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拽过缰绳,坐下的骏马便即通人性地跑出会场,朝我来时的方向奔去。

戈壁上的落日红彤彤的像是新嫁娘的红衣,映在天边的落霞瑰丽奇艳,远方的青山隐隐约约连成青帐子,独属于东辽的风景:戈壁,草原,青山。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往回奔去,拓跋衡的下巴时不时碰到我的脑袋上,带着温暖。

等跑到一块沼泽的时候,拓跋衡突然勒住缰绳停下来,他翻身下马,冲我伸手,我看着他结巴地问道:“干、干嘛?”

拓跋衡没好气地说道:“我能干嘛!让马休息一会儿!”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扶着我从马上下来。

等我站好后,拓跋衡便从马身上取过一袋酒囊才在马臀上轻轻一拍,那马儿便悠闲地走过去喝水。

他将酒囊递给我,像是解释一般说道:“这里面是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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