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两人的视线，楚薇冉也不虚。
“这不叫告状，是实话实说。本来还想不当着苏小姐的面怕伤自尊，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不如就退出这部剧吧。”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去留！”看楚薇冉振振有词的模样，苏沫霎时恼羞成怒。
楚薇冉面色镇静，“我是没有这个权利，不过程经理应该有。”
程峰上前一步，将女友护在了身后。
显而易见，通过几次交锋，苏沫这种无理取闹的手段早已不会对楚薇冉造成威胁，而且一个不好，可能会坑到自己，他还是谨慎一点，毕竟程厉上次维护了这个女人。
“拍摄还没有开始，你也不是专业的指导人员，以你的立场，对沫沫的演技指手画脚，未免太自大了吧。”程峰紧紧盯着她。
楚薇冉轻笑，“既然程经理不相信，不如让苏小姐亲自表演一场？”
苏沫不满的叫道：“凭什么要表演给你看？做梦吧！”
程峰的视线落到了一旁保持缄默的导演身上，“张导，你是最有资格评价专业能力的人，不如你来说说？”
张导心里叫苦，他已经努力让自己降低存在感，就差一个不留神离开了，偏偏这把火还是烧到了自己头上。
“这个，我觉得苏小姐的表演确实还需要……”
张导话说一半戛然而止，虽然他也很爱惜这部剧，想大着胆子说实话，可一抬头看见程峰充满警告的阴冷双眼，瞬间就改口。
“苏小姐驾驭角色的能力炉火纯青。”
楚薇冉听了也不惊讶，毕竟程峰在这里，谁敢真和上头管理层作对？
“苏小姐，既然张导都夸赞你了，那我更想见识一下你的表演，也好让我学一学。”楚薇冉顺着话茬接道。
苏沫脸都绿了，“楚薇冉，你就是和我存心过不去吧！”
“还真没有。”楚薇冉微笑着看她，“本以为经过试戏之后你应该有自知之明，谁知道苏小姐这么热爱表演，那不如当众再来一段，万一是我和张导都看走眼了呢？”
“楚薇冉，你！”
苏沫愤怒的推开程峰，冲上前扬起手就要应一个巴掌落下！
楚薇冉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狠狠甩开，语气变冷：“苏沫，过分了吧。”
“像你这种下贱的女人，本来连进组都不可能，要我说，背地里还不知道爬了多少人的床才让试戏吧？或许就有你旁边这一个老头子！”
苏沫恼怒至极，说的话已经完全不经大脑思考。
张导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虽然他不是国际大导演那种腕儿，可在业内也是实打实被公认的出品必有质量保证的良心导演，谁见他都客客气气，此刻竟然被人羞辱！
“苏小姐，话不可以乱说！”
“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苏沫得意洋洋的笑。
楚薇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口不择言到这种程度，正想反驳一句，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冷冰冰的嗓音。
“我看，恼羞成怒的是你才对。”
她愕然转头，看见程厉和苏晴双双站在不远处，明显已经看足了刚才的戏。
苏沫脸色一白，“厉哥哥，我能不生气吗？刚才楚薇冉是怎么说我的你都听见了吗？”
程厉缓缓走来，不紧不慢道：“既然认为她不对，那就用事实来反驳。”
苏沫惊呆了，“你、连你也认为我应该表演给她看吗？”
“不是给她，而是给张导。”程厉眸光微凉，“还有，为你刚才的话道歉。”
“我……”
苏沫愤愤不平的狠狠瞪了楚薇冉一眼，转头看向自己的男友求助，可程峰此刻也很为难，他深知，和程厉对上一直是自己吃亏。
“沫沫，先给张导道歉吧。”
听见男友都无能为力的语气，苏沫更加愤恨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不！我就不！厉哥哥，你变了，自从苏晴回来之后，你一颗心都在她身上，对我不闻不问！还有程峰，你不是说过会好好保护我的吗？这就是你的爱护？”
苏晴不顾一切的咆哮一顿后，飞奔着冲出了后台。
“沫沫！”程峰也跟着焦急的追上去。
场面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张导尴尬道：“程总，楚小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楚薇冉知道今天牵连了他，也挺不好意思，于是点头，“好的，您慢走。”
只剩下他们三人后，苏晴悠悠叹了一口气，盯着楚薇冉意有所指的开口：“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苏大小姐还是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不过要不是有人先招惹，她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楚薇冉简直要笑了，这一手双标玩得真溜。
苏沫言辞侮辱就是性格直来直去，她为了整部剧的质量提意见，就是故意找事？
“如果我没有接这部戏，它的质量如何确实与我无关，但既然在同一个剧组，明知道有什么弊端，我没法做到视而不见。”
楚薇冉认真的开口。
“拍戏这种事本来就是互相沟通揣摩，可苏沫试戏的时候根本不听导演和其他人的指导意见，这是硬生生毁掉创作成果。”
苏晴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所以，你就带着程太太的身份勇于提意见？”
楚薇冉脸色微变。
这是在讽刺她不过狐假虎威罢了，没有程太太这个身份底气，她一定不敢主动管这种事。
“苏小姐提醒得对。”楚薇冉淡淡一笑，“如果我不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混到现在未必只是十八线。”
曾经林娜说过她不适合待在娱乐圈，因为她总是坚持自己的一套原则，在别人眼里，只要能火什么都可以做，可她楚薇冉偏偏不愿意遵循圈中那些潜规则，导致她这么些年没什么人脉，更谈不上火。
如果说唯一一件出格的，就要属出卖婚姻这件事了。
想着，楚薇冉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挺可笑的，如今都已经跨过了一直以来死死坚持的底线，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两位今天过来是……？”她转移了话题。
程厉言简意赅的给出回答：“探班。”
他这种身份的人探班，自然是为了核查剧组各方面工作是否到位，也就没她什么事儿。
“那苏小姐——这是出院了吗？”
苏晴温婉一笑，“是啊，所以我跟着阿厉过来看看，本来还想见识一下你们的表演，不过路上和他兜风耽误了点儿时间。啊，楚小姐不会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