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芃听着秦书淮闷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想说她身边哪里有他说的这么多人?
来来往往,嫁了三次,嫁来嫁去都是这一个人。这辈子除了柳书彦,就再没和其他男人有过交集。
说起来真是乏味透了。
可这话说出来,又觉得有几分羞耻,仿佛是承认了这个人就是这么不一样,这么独一无二一般。
她只能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秦书淮见她似乎是睡了,这才满意,将人抱在怀里,整个人挂在秦芃身上,睡了。
睡了一会儿,秦芃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睁开眼来,觉得有些尴尬,便往前挪了挪。
秦书淮也是察觉了,哑着声音亲了过去:“芃芃……”
“睡觉!”
秦芃有些羞恼,推了他一把。
秦书淮被她推开,觉得有些无奈,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叹息了一声,睡了。
秦书淮不挨着她,秦芃放松了许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秦芃睡了,秦书淮就觉得煎熬了,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催眠着自己。等了许久,他终于是没忍住,自己压着声音解决了。
等到第二天,秦芃精神抖擞先起了床,去找卫衍,秦书淮反而没起,等他醒来以后,迷糊着喊了一声:“芃芃?”
“别芃芃,”赵一倒挂着落了下来,看着秦书淮,叹了口气道:“王爷,还没搞定呢?”
秦书淮见着赵一,面色平静:“不该问的别问。”
赵一咬了一口包子,咽下去道:“王爷,您这样不行啊。还是要主动一点。”
怎么主动?
秦书淮也想主动。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主动了。
他经过了六年的思考,终于明白,自己和赵芃之间悲剧的最大原因之一,是他们之间不够互相信任。如果足够信任,哪怕救不了赵芃,但赵芃也不会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听到,便这么去了。
而后来再遇到秦芃,也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赵芃从来没信任过他。
如果赵芃信任过他,在她重生的第一天就来找他,或许……
也就不会爱上卫炀。
一想到卫炀,秦书淮就觉得,自己心上仿佛是扎了根针,他刻意想去遗忘这一件事,可这根针扎在那里,就是会疼。
如今他已经学会坦诚。
他想做什么,他就做,想说什么,他就说,可是要刻意讨好,他的确不知道,要如何对她更好了。
“要不……”
赵一出着主意:“您买点公主喜欢的东西?”
秦书淮觉得赵一说的话很有道理,大清早起身后,同秦芃用膳。
秦芃受了寒,早上起来便觉得肚子有些疼。
秦书淮来了,秦芃就捂着肚子哼唧,秦书淮说是要叫大夫来,秦芃赶——忙道:“老毛病了。”
秦芃这点受害就腹痛的毛病秦书淮是知道的,他皱起眉头,吩咐道:“多喝热水。”
秦芃:“……”
这句话真的是听了好多年。
但其实她也不是很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秦书淮在这里,她就是想哼唧。
秦芃被这句话泼了个冷水,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然后她觉着,大概是因为……
看着这个人在,就像想撒娇吧。
秦芃赶紧警醒,端正了一下自己的态度,随后和秦书淮道:“其实也不是很疼,你放心好了。”
秦书淮点点头,却是道:“你一向不喜欢喝热水。”
秦芃:“……”
她不是不喜欢喝热水,是不喜欢秦书淮总是同她说,多喝热水。
两人吃了饭,秦芃便去照顾卫衍,秦书淮跟着过去,秦芃处理着边境的政务,秦书淮就在旁边看着杂书,等着她。
秦书淮知道秦芃这么大老远来边境是为着什么,无非是因为她不愿意南方边境落入他人之手,所以他不听不管,只是求让她安心。
秦芃也知道秦书淮的退步和忍让,等到夜里,秦书淮拉着她回房的时候,她忍不住叫住他。
“秦书淮。”
秦书淮回了头,秦芃笑眯眯道:“谢谢你。”
秦书淮静静瞧着她,片刻后,点了点头,应了声:“没什么。”
秦芃连着忙了几天,总算同卫纯一起,将徐城给重建好。
徐城早已适应了战乱的节奏,停战不过几天,就仿佛从来没有开战过一般,开始歌舞升平。
没有几日,就到了月神祭,月神祭是普遍流传于南方的一个节日,这本是西梁特有的节日,然而徐城长期与西凉交往,逐渐也将月神祭看做了一个大的庆典。
一直以来,月神祭当日徐城都是广开城门,夜不闭户。因为徐城有南方最大的一个月神庙,方圆百里,当日都会来徐城参拜。
卫纯来征询秦芃的意思,今年的月神祭是否照常举行。秦芃瞧了秦书淮一眼,却是道:“我觉得可以,摄政王以为呢?”
“可以。”
秦书淮点头,支持秦芃的话。
两位主事的都同意了,卫纯自然不会阻挠,便退了下去。等卫纯走了,秦书淮靠在柱子上,淡道:“你不怕西凉如今动手吗?”
“西凉并不好战,阿钰也不是个好战的皇帝。”
秦芃批着文书:“既然已经确定和谈,他们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偷袭。”
秦书淮不说话,好久后,他终于道:“芃芃,在你心里,赵钰是个怎么样的人?”
“为何有此一问?”
秦芃对于秦书淮突然提起赵钰有些疑惑。
秦书淮抿了抿唇,扭过头去:“没什么。”
有什么,也绝不是现在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