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皇宫御书房。
侯公公弯着腰,低声道:“陛下,澹州城传来消息,小范大人生擒北齐圣女海棠朵朵。”
“哦?是吗?”
闻言,庆帝随手将手中奏本放到一旁:“宣陈萍萍。”
“是!”
侯公公立即弯腰离开,刚到门口,庆帝的嘱咐声再度传来。
“对了,让司南伯也来见朕。”
“是!”
不多时,陈萍萍和范建二人齐至。
尚未到御书房,范建就寒着脸横在陈萍萍跟前。
陈萍萍停下轮椅,抬头看向范建:“何事?”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范建脸色阴沉,眸子里隐有怒意流转:“二皇子的私军奔袭澹州,你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
上次在御书房,他还没说话便被庆帝赶走,这会儿碰到陈萍萍,那会轻易放过。
“你不是说澹州城已经安排妥当?为何二皇子的私军……”
“注意你的言辞!”
陈萍萍脸色清冷,毫不客气打断范建的话:“私军一事距今并无定论,你一口一个二皇子的私军,是何居心?”
闻言,范建脸色一滞。
“但是……”
“不必多说。”
陈萍萍淡然道:“昨日,澹州城传来消息,范闲生擒北齐圣女海棠朵朵,此番陛下宣你我前来,多半是为了此事。”
“闲儿生擒北齐圣女?”
范建眉心皱起,继而道:“那岂不是说……”
“陈院长,司南伯,莫要让陛下久等。”
前方不远处,侯公公开口提醒。
范建闻言,朝着侯公公拱了拱手:“我们这就过去。”
进了御书房,待到范建和陈萍萍见了礼,庆帝一撂衣袖起身。
今天的庆帝仍旧一身白袍,耳鬓边旁有几缕发丝扬起,透着几分不羁,但威严却丝毫不减。
“澹州城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吧?”
陈萍萍两人立即拱手:“回陛下,已然听闻!”
“你们俩,谁去接他回来?”
庆帝脸色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闻言,陈萍萍立即道:“回禀陛下,臣愿意前往。”
陈萍萍这边刚说完,旁边范建便道:“陈院长还要坐镇监察院,想必没有空闲,还是微臣前往为妥。”
自从使团事情后,范建便对陈萍萍不再抱有信任。
范闲回京,他决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偏差,所以这一次,除了他自己,谁去接范闲他都不放心。
顿了顿,范建接着道:“陛下,臣已多年未归,此次回澹州,还可顺道看望一下老母亲。”
陈萍萍转动轮椅上前,有意争辩。
只是没等他说出话,庆帝便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你去。”
三两句话将事情安排妥当,庆帝又继续道:“另外,此番范闲生擒北齐圣女,你们两个怎么看?”
范建的心思都在接范闲这件事情上,此时听到这番询问,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是,旁边陈萍萍直接开口道:“回陛下,这件事有利有弊。”
庆帝哦了一声,转身坐回到软榻上:“且说说看。”
“是。”
陈萍萍应了一声,旋即道:“北齐圣女对于北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能生擒此人,对庆国而言,断然是一件喜事。”
稍微停顿了一下,陈萍萍接着说道:“只不过,现如今两国边境军队对峙,若是圣女被擒的消息传回北齐,北齐边军恐有异动,而且北齐边军有九品高手上杉虎坐镇,双方交战,此为对庆国不利。”
听完陈萍萍的一番讲述,庆帝微微抬眉,声音冷了几分。
“你是说,我边境几十万大好男儿,还抵不过区区北齐?”
面对私有怒意的庆帝,陈萍萍脸色如常,继续道:“北齐若是没有上杉虎坐镇,定然不如我庆国,所以臣以为,可调大皇子坐镇边军。”
听到这话,庆帝脸色稍沉:“怎么,打什么时候开始,你又看好老大了?”
陈萍萍立即拱手:“臣不敢!”
“臣以为,大皇子身为九品高手,若是能够坐镇边境,定会安定军心。”
大皇子常年驻扎于东夷边境,鲜少回京,但监察院的监控力度却丝毫未减,此时开口,也不过是陈萍萍随口一提而已。
陛下对大皇子向来不上心,安排其驻扎在东夷边境也不过是试探之举,他此时开口提出让大皇子率领北线边军,也不过是顺着庆帝的意思。
闻言,旁边范建当即道:“陛下,万万不可。”
“东夷近些年来一直蠢蠢欲动,若无大皇子威慑,怕是会有异乱。”
如今京都的水已经够浑了,如果大皇子在驻扎在北线,待到范闲回归京都,在面对二皇子和太子的同时,岂不是还要时时提防大皇子?
范建眉头紧锁,再度拱手:“陛下,还请另择良将!”
闻言,庆帝重重哼了一声,神色中透着不喜:“你们俩,这是给朕出难题?”
陈萍萍脸色如常,狭长的眸子里透着几分淡然。
他和范建本就该各持一词,若是说法一致,目的统一,那才会遇到麻烦。
“罢了。”
良久后,庆帝稍一挥手:“既然如此,那就让老大回来吧。”
范建一惊,瞳孔微微放大。
陈萍萍眉头稍抬,继而拱手道:“谨遵圣意。”
让陈萍萍意外的是,庆帝居然没有听从范建的谏言,而范建惊讶的是,庆帝居然会真的听了陈萍萍的想法。
“若无其它事,就退下吧。”
庆帝摆了摆手,脸上多出些许倦意。
陈萍萍和范建两人拱手行礼,而后缓步退出御书房。
沿着廊道一路走至远处,范建突然开口道:“范闲回京后,离他远点。”
“我会让他让林婉儿成亲,而后接手内库,莫要再把那些阴谋诡计放在他的身上。”
闻言,陈萍萍脸色如常,只是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
“让他学着你一般,混吃等死,任由当年的真相消失在风尘中?”
范建脸色一滞,心中怒意蒸腾。
陈萍萍转着轮椅往前,声音平淡:“你真以为,陛下让范闲回京,真的是因为他生擒了北齐圣女?”
“天真!”
所谓立功,只不过是一个由头。
即便范闲没有抓住北齐圣女,要不了多久,庆帝也会找个好借口把范闲喊回京都。
设局几十年,好不容易有可能得知那个秘密。
庆帝陛下,又怎会放任范闲藏着那个秘密留在澹州?
闻言,范建不免怒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就算能翻案又能如何?”
陈萍萍扫了范建一眼,直接转移话题道:“坐拥监察院,天下之大,再无人能伤他。”
“钱和性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听到这话,范建身子一僵,直接顿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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