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范闲的动作,常景龙立即神情戒备起来。
“嗡!”
直刀出鞘。
范闲这一次,是普通的拔刀速度。
常景龙也在范闲拔刀的一瞬间,长鞭甩出,抽向范闲右臂,显然是要逼得范闲弃刀。
却见范闲不闪不避,只是将手一缩。
“铛!”
长鞭缠上了刀身。
常景龙心中一喜,用力扯动长鞭,要从范闲手中夺过刀。
他有长鞭帮忙,可以用八分劲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在这一点上占优。
只是……
“来!”
常景龙轻喝一声,手上用力,刀纹丝不动。
范闲站在原地,平淡地望着常景龙,仿佛在嘲讽后者。
常景龙咬咬牙:“来!”
直刀依旧一动不动。
常景龙发了狠,调动全身真气:“来!”
就在他使劲的一瞬间,范闲松了手。
直刀朝着常景龙飞去。
夺到了!
常景龙后退一步抵住惯性,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喜悦:没了直刀,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打。
他抬头朝范闲看去,一瞬间却三魂七魄出窍。
范闲竟然在松手的同一时间,身子随着直刀窜向自己。
临到近前,范闲一手抄起直刀,手腕一抖。
“扑簌簌……”
特殊藤蔓打造,刀砍斧凿都没事的长鞭,寸寸断裂,直刀得到了解放。
范闲冷漠地伸手挥刀。
“噗通!”
常景龙的身子重重倒地,身首异处,那张脸上还残留着没来得及退去的喜悦。
在一片惊愕的眼神当中,范闲收刀入鞘,看向了明经林:“现在,我是二当家了。”
这话一出,还在为常景龙之死震惊的众人,尽皆生出怒气。
刚刚杀了我们一位二当家,又自封二当家,你当你才是阳脊滩之主吗?
明经林心中显然有着同样的想法,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有意无意地扫了闻梁一眼。
感受到明经林的视线,闻梁心中暗骂:娘的,不就是要我们想你展示一下诚意吗?
骂归骂,但现在他们寄人篱下,这种事情没办法避免。
念头至此,闻梁给几个手下使了使眼色。
几个手下会意,其中四人起身,来到了场间。
“我看你是来捣乱的,不是来入伙的。”
“今天我心情不好,送你一沉,让湖里的鱼开开荤。”
闻梁举起酒杯,说了一句。
范闲不为所动,平淡地扫了四人一眼:“一共四个人,再加上先前那两个,差不多能喂好我的刀了。”
咔嚓!
闻梁扬手一摔,酒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酒水洒了一地。
摔杯为号。
四名闻梁的手下,同时动了起来。
然而,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
海棠朵朵和霍凝雁,在闻梁做出摔杯动作的一瞬间,就窜向了场间。
“砰!”
海棠朵朵一如在清江客栈后院,一脚踹上了一人的下颚。
“噗!”
霍凝雁带鞘的刀,又捅穿了一人胸口。
“咔嚓!”
范闲拔刀收刀,又一人的脑袋落地。
最后一人更惨,被一刀捅穿心脏,头颅同时被斩断,也就是没享受到海棠朵朵的神仙一脚,否则就得了个大满贯了。
杀完人,三人互为犄角,后背抵在一起而立。
“要是阳脊滩容不下我们,也不放我们走,我们三人不介意在死者前杀掉阳脊滩过半的核心,我们有这个实力。”
范闲说着,摆出恶狠狠的状态,扫视了场中一圈,
他不是针对谁,是说在座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动起手来这么轻描淡写,七品巅峰,或者八品初,绝对的高手!”
看到范闲、海棠朵朵、霍凝雁的配合,观隼舵主的神情空前的严肃,对着明经林连声道:“大舵主,三名七品巅峰或者八品的高手可不好找,一定要收下!”
他们阳脊滩,也就只有四大舵主和大舵主的两名护卫达到了八品……这是在不算闻梁一伙人的情况下。
“我自然是知道的。”
明经林点了点头,对着蠢蠢欲动,想要为同伴报仇的闻梁等人道:“都冷静下来,别再动手了。”
闻梁几人对视一眼,最终在闻梁的带领下,返回了座位。
当然,这是因为刚才死的那几位,都只是他组织的外围高手,死多少也影响不了大局。
若是死的是他的心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叶先生、燕先生、唐姑娘,三位的实力我已经看到了,的确非同一般。”
明经林站起来,对着范闲三人笑道:“不过想要做第二舵主还是不太现实,事实上,我帐下的四位舵主在日常也没有高下之分,都是自家兄弟。”
说着,明经林看向范闲:“我出个提议,从今天阳脊滩再立一舵,以叶先生为七杀舵主,统领所有江湖人士,燕先生、唐姑娘则是副舵主。”
再成立一舵,让叶庆做七杀舵主,统领江湖人士?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才来,就要骑在众人头上?
范闲听到这话,心中却是一喜。
有了这七杀舵主的招牌,自己在阳脊滩上行动就能方便些,也可以更快地找出长公主的罪证。
他看向明经林:“阳神岛我可去得?”
明经林藏在身后的手攥了起来,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当然,不过阳神岛地形复杂,我得想办法改造一番,给叶先生腾出一块地方来,所以得请叶先生等待一段时间。”
“多久?”范闲仿佛听不懂明经林拖延的话,愣头青一般直接开口问道。
明经林的眉头不可遏制地皱了皱,而后笑道:“最多半个月。”
范闲点点头,与霍凝雁、海棠朵朵回到了座位上。
有了这一场变故,这所谓的入伙宴顿时就变了味。
原本明经林计划好的试探、拉拢统统都失了效,被范闲打破了主动权。
宴会的后半程,水匪们收拾了场间的尸首,大家心不在焉地完成了宴会。
就连明经林,也有些神思不属,竟然都未曾给范闲三人介绍其余岛上的人。
在一片诡异的氛围当中,范闲却是泰然自若。
他本来就是上岛来捣乱的,自然不怕得罪岛上的其他人。
这场名为入伙宴的试探,他就是要占据主动,这才能不露出破绽。
而且他将这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方才几次出手、追问,都能让明经林感觉到他的桀骜,却认为他是个人才,也在可以被收服的范畴。
有了这一个大前提,他日后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明经林也不会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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