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玉想到自己和二贵哥哥生的孩子,肯定会像四丫和五宝那么好看,不由得抿唇一笑。
二贵只觉得,自己再面对这个二傻子,肯定得被她给气出毛病来。
再身体健康的好人,遇到这么个傻货,想必也会被活活气出个好歹。
“你!”
“你这个傻货,没羞没臊的,就知道跟男人睡觉是吧!”
他气得口不择言,只差没有一拳头挥到余冬玉的脸上,让她立马闭上嘴巴。
“不......不是的......”
“我只跟你......你是我的相公,我才不会想要别人呢。”
余冬玉面带委屈地撇了下嘴,欲哭不哭地看向婆婆,只希望她能劝一劝相公。
“打住!你给我打住!”
“我才不要你呢!一个傻了吧叽的货,送给我做媳妇我也不要。”
“等你伤再好一点,我就把你休回去。”
二贵像是压根没看到娘亲使来的眼色,怒火攻心气血上涌,毫无顾忌地将心里话一吐为快。
“你......相公?”
“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把我休回家去?”
余冬玉捂着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她再次扑到二贵的身前,匍匐在他的脚边,目光中露出一抹乞求。
“相公......我求求你,不要把我休回家,我......”
“我除了你,已经没有家了。”
余冬玉又像是突然不傻了一般,吐词清晰地哀求道。
这几天,她从旁人的嘴里,断断续续地听说了自己娘家发生的事情。
从她的爹娘被判归奴籍,到他们离开时分家,最后是大哥大嫂的突然身死。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冲击着她的脑神经。
她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如同吴大夫所说的那样,智力恐怕只有几岁孩童那般。
可是
这些天来,她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却也已经清楚的知道,老余家在她出嫁之后的一切遭遇。
此刻听到二贵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她再也憋不住心里的话,跪在他的脚边不住地求着情。
她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真的如同他们所说,像个二傻子。
她时常会不受控制地忘记在做的事情,或是不记得刚说过的话。
眼下趁着她还有一丝清明,她得把心里该说的,必须说的话,全都说出来。
“滚开!谁是你相公!”
“我们是拜过堂不假,也有正经的婚书在衙门里备过案。”
二贵看着余冬玉带着泪花的眼,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吴大夫不是说余冬玉以后的智力,都如同几岁的孩童吗?
怎么这会儿要休她回家,突然变得正常起来了?
只不过......无论她正常与否,他都不可能跟她继续做夫妻。
“哼!婚书要不是备过案,又哪里能把你那个贪得无厌的爹娘,给送进县衙,判归奴籍啊?”
“说起来,这件事能成,还全都得益于你呢!”
二贵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你知道吗?你娘还被宋衙差给打伤了,伤在后背,看起来伤得可不轻啊!”
他上下打量着余冬玉,嘴里说出来的话,变得越发恶毒。
“也不知道她这么大的年纪了,伤能不能好得了。”
“想必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再想找户好人家买回去,怕是就更难了吧。”
“弄不好......你娘如今的小命,已经没了呢。”
余冬玉看着二贵的嘴皮子上下直动弹,可说出来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听,不想相信。
她不住地摇着头,双手捂住耳朵。
“不会的!我娘她不会有事的。”
“她到了牙行,一定会得到救治,她不会死的。”
她的嘴里不住的反驳道,完全不在意二贵和琴嬷嬷会如何看她。
“娘!你看看她!”
“依我看,她压根就一点事也没有,说起话来有条有理的。”
“之前在村西小院里住着,怕全是装出来的痴傻,想要博取我们的同情。”
二贵几乎完全确定,余冬玉根本没有变傻,或者说她已经不傻了。
他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眼里对余冬玉的不喜和厌恶,完全不加任何掩饰。
这样一个心思深沉,又是仇人家的闺女,怎么能做他二贵的媳妇。
琴嬷嬷狐疑地看着余冬玉,有些不确定她眼下的状态。
按理说,吴大夫不可能会判断错误。
她刚醒来的那会儿,看上去也确实是脑子出了问题。
至于她什么时候恢复的正常,又为什么要假装成痴傻丫头,想必......如真二贵所说,是个心思深的。
“先不着急!娘心里有数。”
她抬了下手,示意二贵消消气。
这样的媳妇,她自然不会留在儿子的身边,没得以后让她把全家人给算计了去。
更何况,她到底是余老汉的小闺女,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想办法,替自己的爹娘报入奴籍之仇?
“你大哥成亲在即,希月的娘家人又刚过来。”
“还不急着解决你跟她的事情,娘会交代好灵秀,让她把你媳妇看好了。”
“放心!娘让她不再离开小院,到前头来找你麻烦就是了。”
琴嬷嬷一边安抚着二贵,一边含糊地说着对余冬玉的打算。
她还不确定这丫头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先把人给稳住几天,等希月嫁进门之后再说。
二贵想着大哥的婚事,到底没再多说些什么。
“娘可得让人把她给看牢了,谁知道这丫头会闹出什么事来?”
“可别让她破坏了大哥的婚礼,那就闹得难看了。”
二贵也听说未来大嫂嫁进门匆忙,好多东西,都是沿用他跟余冬玉成亲时用过的物件。
虽说让大哥受委屈了,可他却倍感欣慰和安心。
只有大哥成了亲,他解除婚事之后,才有可能跟紫苏姑娘有以后。
不然......紫苏也不好意思同意跟他在一起啊!
二贵的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把余冬玉留给了娘亲,抬起脚步毫不留恋的出了屋子。
余冬玉呆呆地看着离开的二贵,只觉得心头的恨意,如同潮水般的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