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康悲呼,场中不到十个还能站着的宋家人全都不约而同的愣在了原地。
二叔死了?
任何家族都免不了争斗,宋家也是如此,就像宋福康的家主一脉,和他哥哥弟弟的长老一脉,哪怕宋家在他的带领下日渐昌盛,依旧时有纠纷,小绊子不断。
但对宋家而言,老者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家族内每个人都无比敬重他。
因为,他一生都在为家族而奋斗。
无论是对哪一脉的子弟,老者全都视为己出,偌大宋家,几乎都被他指点过,为了宋家,他能做任何事,正如现在,即便知道自己上去生死未卜,但他毫不畏惧,静静的蛰伏,在最恰当的时机发动了致命一击。
只可惜,还是失败了。
还搭上了性命。
老者的身躯很干瘦,落在地上都没溅起太多灰尘,可让人看着却有种英雄迟暮的悲凉。
“狂徒,你该死!!!”
无限的凄凉后,蕴含着的是无限的怒火。
哪怕是亲儿子死了,宋福康都没有这么失态,不顾生死,在明知实力差距的情况下还义无反顾的冲上来。
其他人亦是如此,此时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是死,也得让此人付出代价!
玉石俱焚!
面对这群陷入疯狂的人,即便是李长安都感觉到一丝压力,因为这些人完全不防御,一副以命搏命的姿态。
好在有刚夺得的法器匕首,道道寒光下,割出片片血光,虽有惊,却无险。
事实证明,在绝对的实力压制情况下,任何阴谋诡计凶残打法都是徒劳的,不过三十个呼吸,场中除了李长安,已经没有一个人站着了。
以命博命,倘若未能如愿以偿,只会死得更快!
宋福康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性命无虞,却再也没了站起来的力量,只能等着铜铃般的眼睛发泄怒火。
见李长安仅仅只是有些气喘,甚至无视右手仍然滴血的伤口,细细打量着战利品匕首,宋福康一腔怒火无从发泄,到头来反而笑了。
笑得那么凄凉。
“哈哈哈,宋家立足墨渊城一百三十七年,四任家主,没想到居然在我手中败亡,财富再多又有何用?到头来一场空,实力啊,这才是根本!”
听着宋福康有些癫狂的自嘲,李长安抬眉看了一眼。
自己明白实力至上的道理,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宋福康比他好多了。
至少,他还活着。
“宝库在哪?钥匙给我!”
失败者就得有失败者的姿态,尽管宋家看上去已经很惨了,但李长安心里并无波澜,伸出手,大大方方的索要战利品。
“呵呵,宝库?你自己找吧,成王败寇,宋家落到如此结局,我无话可说,也无颜面对先祖,但想让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宋福康挪动都很吃力,可此时并无惧意,心中已有死志。
“你叫李长安是吧?和我儿明昊之间有恩怨,生杀大仇,但为什么我从你的眼神里并没有看到多少复仇的快感?或许,你的真正目的不是明昊?为了宝库?”
宋福康不配合,李长安也不多费口舌,转身准备亲自去找,任由宋福康躺在那一个人嘀嘀咕咕,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
瞥了不远处血泊中的宋明昊一眼,李长安收回目光。
“他,我必杀,但只是顺带的,你没想错,我就是为了极品醒灵草,如果没有他和我之间的仇,或许我也会来,也有可能去城主府和张家找,很不巧,你宝贝儿子给了我一个来宋家的理由。”
宋福康想过这个目标,但自觉不可思议,怎会如此简单?
“所以,为了区区一株极品醒灵草你就灭我宋家满门?!”
一道饱含怒意的声音传来,却不是宋福康说的,而是来自大门口的一道倩影。
宋慈昨天和柳梦妮一起参加了万宝楼的拍卖会,亲眼目睹宋家以高价抢到了压轴的法器匕首。
本以为宋家会因此实力大增,和李长安闹掰的兴致也恢复许多,待到结束,时候已经不早了,在柳梦妮的邀请下一同去了城主府,阴差阳错的避开了锁灵水的危机。
今天本着礼尚往来的态度,宋慈拉着柳梦妮到宋家做客,却不想还未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尸’横遍野,血流满地,一幕幕场景刺激着她,脸颊不知何时已经冰凉。
愤怒,彷徨,噩梦……
种种情绪充斥心头不知何滋味,正好听见父亲和李长安的对话,宋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他!
不只是她,即便是性格柔弱的柳梦妮,看到这遍地‘尸体’都觉得一阵胆寒,直接给李长安打上了恶魔,罪该万死的标签。
二女的到来,在李长安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之前没看到宋慈,他就猜到了这女人不在宋家,随时有可能会回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
寒意透骨的眼神,李长安坦然受之。
地上躺的,死了十多人,余下八成都是重伤,说是‘尸’横遍野,也似乎说得过去,李长安不屑解释,反正结果都一样。
谁对谁错没必要多言,宋家如果赢了,李长安就是歹徒,上门行凶死有余辜。
反之,李长安赢了,他就是所谓的英雄,为墨渊城消灭了一个大患,宋家横行霸道,早该如此。
这就是胜者的权力!
此行目的已经达成大半,李长安很期待和真正的灵玄境修士生死一战,但在这之前,他得把东西拿到手,到时候来去自由,即便敌不过也随时可以凭借奔雷步离开。
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剑,轻飘飘的搭在宋家几个活人身上。
“回来的正好,去,给我拿十株极品醒灵草,两百万两银票。”
威胁!
没有说不拿会怎么样,但谁都清楚李长安的意思。
听到他间接承认了目的,众人心头复杂得难以描述,就真的是为了这几百万两的东西?
“你先放开我爹他们,我再给你去拿。”
伤亡已经太大,宋慈不想剩下的些许宋家血脉也遭毒手,强行按捺着杀意争取。
唰!
手腕一动,宋福康身上再多一条血痕。
“你没资格与我谈条件,去,或者,再来一剑?”
声音冷漠,紫衣染血,持剑的少年宛如一个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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