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知晓黑羽凰过往的优势,李政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出来几乎毫无出入,愣是将墨火儿唬得一愣一愣的。
心中直道,不愧是道家高人,推演一道竟如此厉害,虽然没有说完她的全部人生,但告诉她的,没有一件是错误的。
墨火儿也没怀疑其他事这老道为何不说,只当是他随意挑拣一些来举例而已。
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个最在意的问题。
“敢问前辈,我何时才能登上道榜榜首?”
李政捋着胡子,微闭眼睛,从容不迫的模样很有高人风范,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一般。
用先前忽悠面前女孩的话说,那就是通天地之幽幽,知晓古今未来。
听到墨火儿的问话,李政动作微滞,不答反问道:“姑娘,如今道榜谁占鳌头?”
“第五轻音。”
“姑娘觉得此人如何?”
“没见过,没听过,我就在榜单上到这个名字,这姐姐应该很强,否则也不会排名道榜第一了。”
“……”
“姑娘,第五轻音是男的。”
“那当我没说,说我的事,与这第五轻音有何干系?”
“这是现如今北冥的金字招牌,姑娘想称霸道榜,自然绕不过他,且不说能不能战胜他的问题,即便是侥幸赢了,也无法登上榜首。”
墨火儿疑惑了,第五轻音是榜首,赢了他取而代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何?”
“因为还有两个人,必然会超越现在如日中天的第五轻音。”
李政额头有些细汗,跟这鸟儿说话,着实有点费劲了。
绕了一大圈,总算是要提到他了,开始暗自措辞起来。
“两个?”
“没错,而且还都是姑娘的熟人。”
“李长安和李政?!”墨火儿惊道。
虽然老道的话提示并不多,但她一瞬间就确定了。
原因很简单,除了那两人,她也没什么熟人了。
当然,这些天打熟的不算。
“对,我观姑娘气机,似乎与二者皆有不浅的羁绊。”
和李长安有关系,墨火儿相信,这是她名义上的主人。
可另外一个怎么回事?
“姑娘很有眼光,李长安不必多说,就那个李政,能与之结为洪崖,这就已经足够让人羡慕了,此人,不,或许称此狼更合适。”
“别看他现在已入道境,但估计谁也料想不到,他的本体不过是一头上限只有三阶巅峰的暗夜狼而已。”
听到这里,墨火儿略惊。
同样身为灵兽,对能够打破极限的那些,心里还是很佩服的,就像人类敬畏强者一样。
灵兽也是如此,甚至还要更夸张些。
谁强,谁就是王!
至于那什么结为道侣一事,墨火儿完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闲着无事谈什么感情,有这点时间出去找个人打一架不香吗?
“天机不可泄,太多的老道我不能说,想必姑娘心中也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墨火儿点头,道:“多谢前辈,我明白了。”
说完,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开。
能感觉到自己想法和女孩有些不同,但也没太多在意,更不能问,影响高人形象。
……
东海与北冥之间的恩怨还在继续,每天战斗不休,就这番景象,除非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的话,估计僵持几年都不会结束。
为时刻关注着进展,也有些是为了单纯的避难或者看热闹,很多人来到了三大域交界的地方——乱域。
其中,就包括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丢在人群中瞬间就能忘记的大众脸少年。
几天功夫,当来到乱域时,少年脸上也如其他人一般,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以高空视角看去,乱域之中有一条剑墟横穿而过,从南到北,长不知几何,险些将这乱域一分为二。
距离当日战起,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然而,这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气却依然没有彻底消散。
每个人看着这条剑墟,都有一种相同的怪异感觉。
就好像自己心间被刺一样,那一瞬间的痛感无比真实。
一个,两个……万千个,都是如此。
确定不是幻觉。
也幸好这种痛感这是瞬间,否则的话,这乱域估计会彻底成为死域。
少年对这乱域似乎有些熟悉,落到地面就取出了长剑朝入口走去。
然而,意外的是,入口这么一大块肥肉,竟然无人来吃。
空空荡荡,有种来错地方的感觉。
一连深入数百里,熟悉的感觉才渐渐回来。
依旧还是那般的乱与下作。
只不过少年发现,这其中的人流密度着实减少了巨人很多很多。
就拿无忧城来说,昔日也算一方大城,虽不至于摩肩擦踵,却也一眼望去尽是人。
可如今,零零散散的,仿佛初夜时分,天空上闪烁的星辰。
究其根本原因,全是东海的锅。
墨尊墨如渊刚来收割了一波韭菜,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苦剑尊又是一剑落下。
这一剑更加恐怖,使得人口至少没了三成以上。
无忧城运气不太好,剑墟划过一角,险些彻底消失在光阴长河之中。
少年未再深入,转身离开了乱域,于乱域之外千里左右的地方,寻了一座高山,站在其顶上,视野开阔,一眼便能看到东海境内不断有人飞出,朝着北冥方向赶去。
选了个地方,少年花了盏茶功夫,在山顶上建了一小亭。
一张石桌,两个石凳,布置无比简单。
继而再度取出茶具,一壶茶,两只杯。
一杯自饮,一杯置于对面,添得满满当当。
茶是万宝楼购买的极品灵茶,一经煮泡,茶香四溢,品着香茗,看着远方东海与北冥的大势,平凡的少年却蓦然多了几分出尘之意。
经常会有人被茶香吸引而来,亦或者完全是碰巧路过,对此,少年来者不拒。
无论对方修为几何,男女老少,全部以客道迎之。
一人一杯茶,喝过之后,便将用过的茶杯置于一旁,重新取出新的摆上。
每一次招待人,少年都会问同一个问题。
“客人敢问在尔心中,何谓红尘?”
有潇洒客答曰:“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便是。”
有魔区修士回答:“杀戮,即为红尘。”
也有出家人说道:“贫僧在哪,哪里即为红尘,我与施主,皆属其中一份子。”
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少年统统记在心里,未曾表示过赞同,也从未否决过。
代入每位客人的立场,顿觉,似乎每个说的都很有道理。
少年的奇特举动被不少人发现了,有好事者给这座山起了个不错的名字。
问道山!
在山顶有个少年,每日泡着极品灵茶,日复一日的重复同样的问题,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许多人好奇而来,想看看这奇怪的少年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也有人单纯的只是来蹭茶喝而已,一壶极品灵茶价格不菲,他们能买得起,却大都不愿意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买享受的东西。
如今有傻子请客,怎能拒绝?
小亭中客源日渐增多,转眼一个月过去,用过的茶杯已经在凉亭外堆积成一座小山。
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很多人对这脑子不太好使的少年有些佩服。
其他不说,就这份身家就挺厚实的,一般人还真扛不住那极品灵茶当白开水一样消耗。
而说他脑子不太好也没问题,很多人明显是胡编乱造的,问他何谓红尘,满口的胡言乱语,什么天地是红尘,远方那座山就是红尘等等,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都给出了。
可这少年,完全不介意。
任凭那答案多么可笑敷衍,亦或者重复了多少次,他都会送上一盏茶。
也因此,有人私底下称他为送茶童子。
更有趣的是,这些笑得最欢的人,大抵都是亲自喝过少年灵茶的。
这一日,少年与往日无异,东方既白就开始摆茶迎客。
卖油翁曾说,无他,唯手熟尔。
这话却是很有道理。
少年别的不说,连续一个月,煮茶的技术越来越娴熟了。
有不少打着灵茶主意的人在不远处侯着,没有办法,这少年有些怪异,如同凡尘俗世中那些农夫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且还逼不了他,这家伙不显山不漏水,却是个高手无疑。
有道境三十劫的强者逼迫,一剑斩在少年身上,毫无任何作用,就连身上衣袍都没有被剑气绞碎。
虽然少年未曾出手过,可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一个挺深的印象。
果真是有些手段,难怪敢行这种事。
“快了,就要日出了,送茶童子还真执着,每天这么坚持,我很好奇,他能坚持多久。”
“你们准备了什么答案?”
“需要准备吗?看到啥说啥就行,反正都不会有错,人家送茶童子又不在乎。”
“话说此人有些神秘,实力看不明白,很强就对了,却不是出自八大圣地和乾坤院,也不知是何方势力走出来的。”
“那当然,八大圣地和乾坤院的人现在敢出来吗?东海一日不退,他们就只能苦守着,除非准备鱼死网破。”
“死得好啊,要是老子有本事,我也去干他几票,这些圣地中人,个个肥的流油。”
“……”
因为是在边界的缘故,这些人对八大圣地和乾坤院的谈论也很随意,完全没有该有的尊重和畏惧,甚至还要更偏向东海一些。
在这种乱域周边混的人,都不是善茬。
然而,就在他们谈论时,却有一白衣男子登山而来。
相貌英俊潇洒,看似青年模样,眼中的沧桑却是异常明显,任谁见了都知道,这是一位历经岁月洗礼的强者。
登上山顶,额头有些虚汗,见到有数百人聚集在此地,还有亭中正在煮茶的少年,‘青年’便知晓自己没走错,当即越过众人上前,想走到队伍最前面去。
俗称,想插队。
见此情形,立马有人瞪眼了,满脸不愿意的表情,怒气冲冲。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大骂时,却被同伴赶忙捂住了嘴巴。
亭中少年也察觉到了这边情况,心中当即一震,想不到居然来了一位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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