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府外两副天地。
楼烦关内青黄不接,士兵每日只有一餐稀粥果腹。
但王悍的府内却是歌舞升平,酒香肉香四溢。
楼烦关建于两山之间,就是一个关隘。
关隘内只有人口几千。
可供娱乐的方式几乎没有。
乃是一个苦寒之所。
一开始王悍刚来到此地的时候,甚至想要马上离开。
但好不容易通过哀求才换来的官位王悍又不舍得放下。
于是便用他自己的方式,寻来了一些快乐。
从楼烦关克扣下来的粮草以及战马贩卖来的钱粮以供享受。
王悍利用这些贩卖军粮来的钱,从各处买来了不少的舞姬还有歌姬。
每每入夜之后,都会叫出来饮酒作乐欣赏歌舞。
下午听闻有士兵上报说是张辽准备辞官。
王悍的心情就别提多好了。
来到楼烦关一年多的张辽屡屡和他作对,他早就想让张辽滚蛋了。
现在张辽识相的自己辞官,那自然最好。
所以,晚上王悍便准备庆祝一番。
府内正厅当中,王悍正坐在主位,听着士兵的上禀。
“你说张辽带着董卓的麾下而来?”王悍皱着眉头小声的嘀咕。
“这董卓派人前来传达什么命令?”
王悍可以不怕张辽。
因为他的叔父乃是雁门郡太守。
但王悍不能不怕董卓。
董卓身为刺史,有监察并州百官之权。
若是那张辽搭上了董卓,那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于是王悍不敢耽搁,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随后冲着厅内的数名歌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
“快,去将方伯大人的麾下请来。”
王悍一边说,一边朝着厅外走去,亲自迎接。
不多时,士兵便带着陈庆安还有张辽两人步入了董卓的府邸。
侍女提着灯笼走在王悍身前。
王悍站在正厅前,身上的衣袍整洁。
当看到张辽身后的陈庆安的时候,脸上便立马露出了笑容。
“哈哈,这位便是方伯大人的信使吧。”
王悍热情的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在下乃是楼烦关守将,王悍。”
看到王悍此时的嘴脸,张辽脸上的表情便是越发的不屑。
王悍为何这副让热情的模样张辽心中自然明白,定然是惧怕刺史董卓手中有监察并州百官的权利。
王悍在楼烦关倒卖军粮,雁门郡太守王柔置之不理,但若是被董卓知晓,恐怕没有这么善了。
想到此事,张辽的目光不禁落在了陈庆安的身上。
但之前已经有了数次告发无门,张辽心中也失落和警惕了太多。
陈庆安抬眼看了一眼大步向他走来的王悍。
刚刚通过张辽陈庆安已经得知。
这个楼烦关守将校尉王悍乃是雁门郡太守王柔的子侄。
想让王悍配合开关放行身后的大军,凭借他怀中这一份剥夺往王柔给王柔罢官的命令是肯定不行的。
所以。
陈庆安的目光逐渐冷冽。
放在腰间的手一时之间也按在了剑柄上。
“信使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丝毫没有发觉的王悍向着陈庆安走去拱手说道:“在下听闻属下说,信使大人是传达方伯大人的命令前来?”
“下官不敢耽搁,特此相迎。”
“信使大人.....”
唰!
陈庆安约摸着距离差不多了,手中长剑唰的一声从剑鞘当中拔出。
下一秒便立刻上前一步。
手里的剑直接架在了王悍的脖子上。
当冰凉的剑锋搭在脖子上的时候,王悍这才反应过来。
然而为时已晚。
陈庆安已经转向了王悍的身后:“某来取你命来!”
陈庆安一声大喝。
一手用剑架着王悍的脖子,一手从怀中掏出了董卓加盖大印的文书。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光让王悍愣住了,就连张辽都没有反应过来。
跟着陈庆安一同进入府邸的两名凉州兵也同时拔出宝剑站在陈庆安左右两侧小心防备。
王悍府中的士兵大声吆喝着。
“放开将军!”
“大胆,还不放开我们将军!”
“来人啊,有刺客!”
阵阵呼喊唤来了大量的士兵,迅速的就将陈庆安包围。
陈庆安脸上毫无惧色,手里的剑死死的夹在王悍的脖子上。
“这.....”
王悍一脸惊慌,但却丝毫不敢乱动,只是求饶道:“信使大人.....这......”
“这是意欲何为啊.....“
“信使大人有话好说。”
张辽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庆安。
“陈兄......”张辽面带不解的看着陈庆安。
陈庆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抖开了手中董卓的令书看着张辽说道:“张兄,许多事情,等下在和你解释。”
“你若信得过我陈庆安,就站在一旁莫要插手。”
张辽按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庆安顿时心中宽慰,冲着张辽微微点头示意。
随后目光看向众人大声怒喝道:“放肆!”
“刺史大人有令!”
“雁门郡太守王柔,通敌卖国,贩卖禁物盐铁至匈奴鲜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令!”
“剥夺雁门郡太守王柔太守之职,胡匈奴中郎将之职。”
“现命令晋阳县尉段羽前往雁门郡阴馆县将王柔捉拿归案,押送洛阳!”
“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一同谋反,诛连九族!”
陈庆安声声厉喝,字字珠玑,震慑的站在对面的众多士兵面色茫然。
王悍也被吓蒙了。
张辽则是一脸震惊。
王柔通敌叛国?
贩卖禁物盐铁至匈奴鲜卑?
这
“张兄!”
还不等张辽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陈庆安便看着张辽说话了。
“这王悍乃是王氏族人,罪连王柔!”
“我相信张兄对此并不知情!”
“段大哥的大军马上就到。”
“该如何选择,张兄应当不用我提醒!”陈庆安说道。
张辽抬头看向陈庆安和王悍。
“张辽,别听他瞎说,他.....他.....”
“他是假传命令,一定是假传命令!”
“我叔父.....不.....太守大人绝对不会!”
张辽眯了眯眼睛。
不会吗?
你一个楼烦关守将都敢贩卖军粮,克扣军饷。
难怪数次上书给王柔的告发信都石沉大海了。
“王悍!”张辽一手按住腰间的剑柄:“你身为楼烦关守将,克扣军饷,贩卖军粮军马!”
“某数次上书王柔,皆石沉大海消息全无!”
“原来!”
“是你们叔侄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唰!
张辽拔出腰间宝剑站在了陈庆安的并排。
“陈兄,我张辽与你一同杀出去!”
张辽转身将背后交给陈庆安,随后虎目圆睁一声大喝:“吾乃马邑张辽,谁人敢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