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宁医生在哪里吗?”
我不想看他这张脸,干脆低下头盯着脚尖。
沈言书给买的鞋,据说是名牌。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识货。
但穿着还倍有面。
需要净化心灵的时候,还能看一下鞋子上的logo。
揣度一下卖二手能换多少钱。
“宁医生在心理科。”
“心理科,他不是治外伤的吗?”
“外伤?你是苏的家属吧,他主治苏的心理疾病,上回应该是过来看望他。”
这段话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苏慕白经历双重打击,心理出现问题很正常。
但他怎么跟首都的医生挂上钩?
宁如琢明明认识苏慕白,为什么表现的像个陌生人一样。
说好的心理医生都具有亲和力呢?
他疏离的气质,都能把病人给吓哭吧。
张医生似乎把我当做寻医问病的病人家属,热切给我指了路。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
晚个十几分钟,再去找苏慕白也来得及。
再说了。
我去找宁如琢,还不是为了苏慕白好。
这小疯子天天疯的厉害。
不找医生了解情况。
我怎么好对症下药制裁他。
进去心理科要挂号。
挂号费十元。
我没搭理。
我又不是来看病的病人,凭什么要交挂号费?
大不了站在门口跟宁如琢闲聊两句。
我双手插兜,溜达到就诊室门前。
一看见里面的摆设,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温馨幼稚园风格?
蘑菇形状的桌面,还有一堆花花草草。
那么温馨的地方,坐着的却是个冷若冰霜的宁医生。
天山雪草也是草,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就诊室的格调还挺契合。
我敲了敲门,宁如琢抬起眼看了过来。
今天他没带口罩,俊秀的脸端庄沉静,气质特别勾人,又疏离又沉稳,还正经的不行。
看着就让人想把他弄脏。
我咳嗽两声,自以为极其富有魅力的屈指敲门,对着他比了一个手势。
宁如琢打开了门,淡然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没事找我要挂号,心理咨询两百三一个小时。”
两百三一个小时。
那我现在想办法多跟他聊十几分钟,岂不是稳赚不赔?
我丝毫不怂:“宁医生,别这么冷淡行吗,怎么说也算是老熟人,朋友之间聊聊天都不行吗?”
“我们至多是医患关系。”
见他油盐不进,我只好换了个切入点:
“那慕白呢?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宁如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他的隐私,如果你信任他,应该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而不是从旁观者身上了解他。”
“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作为姐姐,我也很担心他这种状况,稍微透露一点内情都不行吗?”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宁如琢聊天。
我当然不愿意将话题结束。
他在跟我讲苏慕白的病情。
我却在看他脖子上缠绕的纯白绷带。
医生的喉结罩都这么特别吗?
不仔细看,会完全忽视掉这性化的部位。
只会当他是受伤了之后,缠绕上的绷带。
只可惜姐的眼睛就是尺。
一眼就能看出来,底下喉结的大小和形态。
解开绷带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拆礼物的感觉
宁如琢不知道我已经盯上了他的喉结,他语气严肃道:
“作为家属,你担心他的病情很正常,但大部分患者感受到的压力都来自于家庭,如果你关心他,应该更加呵护他,用行动治愈他。”
“嗯嗯。”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对治愈苏慕白完全没想法。
他现在这疯样不也挺好。
随时准备燃烧殆尽的蜡烛。
他疯癫病态的美,是他区别于其他人的最大特征。
要是他治好病了,
成了只乖巧的绵羊,岂不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还有什么征服性可言。
他就算心里有疾病,也得是由我治好。
我的治疗方式,更加直白有效。
既然有病,那就把病因去除掉,再换成我不就行了吗?
他们不是最喜欢叫着,只要爱不要钱吗?
我播撒关爱,顺便把他的钱全部捞走。
有什么问题?
“宁医生,咱也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你看,要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慕白有什么问题,我也好直接问你。”
宁如琢这回没有拒绝。
他的工作态度严谨认真,只要跟苏慕白扯上关联,他都不大可能拒绝我的请求。
我如愿加上了他的微信号。
顺手给他打上备注。
【待玩长腿医生】
“宁医生,这个号你也加一下吧,我的工作号和私人号分开使用,有时候太急了忘记切号,两个号一起用更方便。”
我用另外一个对公的账号添加了他。
当着他的面,打上了宁医生三个大字。
“宁医生,我先走了,你有事的话可以找我,我一个女人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宁如琢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俊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变化。
窗外的微风吹拂起他柔软的黑发。
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的样子,倒真是养眼。
我晃悠着回到病房,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经验等级刷上去了,加帅哥微信那不是手到擒来。
直接给他拿捏住了。
他刚刚多看我那两眼,肯定是被我折服。
晚上说不定还会主动发消息找我约酒。
啧。
小小医生。
拿捏。
我离开就诊室,准备出发去呵护一下苏慕白的心灵。
我这个人多尽职尽责,给了钱就一定能办事。
从开始到现在,每天定时定点来打卡。
就是今天稍微晚了一点。
不过我要工作,又不像他一样躺在病房里养伤。
来晚一点也情有可原。
二院的电梯,消毒水的味道特别重。
我抬起袖子捂着嘴,出去的时候没看路,和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哎我骟,长没长眼......杨姐?”
我诧异道:“杨姐,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杨姐的脸色很不好。
她勉强对我笑了笑:“带妹妹来看病。”
她口中的妹妹也有二十来岁,却像个小孩一样站在她旁边。
表情十分呆滞,手上反复做着抓握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