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舌如簧在杨凡的认知里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夸张的形容词。
但是在听完卫晋的这番话之后，他对这个成语有了全新的认识。
这就是巧舌如簧。
陈忠能做到那个地步，做了那么多的恶事却还是被遮掩的死死的，可见他熟知这个社会的规则，也能很聪明的去运用规则，让自己肆意的践踏着律法却活的游刃有余。
但在这件事上，卫晋明显的技高一筹，陈忠的路被他看似好心的一番话给堵了个死死的。在这样一个情况，陈忠敢赌吗？他不敢！
卫晋笃定陈忠不敢赌，杨凡在听完之后也觉得他不敢赌。
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听信卫晋的话，去搏一把。
这里面唯一的漏洞，就是他放弃追杀杨凡和张玉兰这个前提！
可是他会吗？
卫晋觉得他不会，杨凡也觉得陈忠不敢这么做。
陈忠为什么这么执意的要弄死杨凡和张玉兰？只因杨凡和张玉兰的手中捏着能够弄死他的东西，哪怕这个坎过去了，这个雷在后面的某个日子里说不定还会爆。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一鼓作气弄死杨凡和张玉兰，再去解决剩下的烂摊子绝对是陈忠心目中最正确的选择。他还必须要考虑的是，如果他把钱都砸了出去，甚至于丢了现在的身份，他在以后就更加没有能力对付杨凡和张玉兰了。
但是只要杨凡和张玉兰还活着，手中还拿捏着他的那些罪证，那在以后他们都还可以随时让他再进去，老老实实的领个强行安乐死，彻底的出不来。
卫晋简直就是给陈忠编制了一个逻辑闭环。
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在想连贯这件事之后，杨凡对卫晋只有心服口服。
这个人就算是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就凭他这个脑子，去医院门口摆摊算命靠蒙人绝对都能日进斗金，那些说的似是而非，假装自己很会的大爷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杨凡听他说完，还发现一个事。
卫晋似乎很擅长于整理那些散乱的细碎的消息，并把这些消息变成自己的武器。
“卫老板这一个念头的转变，可是救了我一条狗命啊！”杨凡调侃说道，“这要是用网上年轻人玩的梗，我真忍不住想要纳头就拜，叩谢义父了。”
这话逗得卫晋和老周都哈哈笑了起来。
卫晋摆手说道：“凡子兄弟，认义父就过分了，但认个老哥我觉得我还能当得起。”
“我说个实在的，跟那些人我一贯就是虚与委蛇的态度，保持住良好的合作，维护着人脉，挣我的金银俗财就可以。但凡子兄弟你不同，你我虽然就简单见过一两面，但我跟老周那是真的老伙计，这么说下来你也是我的小兄弟。”
“况且，我们俩还是一路人，等到涉及你的专业的时候，我相信你肯定也会愿意救我一条狗命的。”
“我依靠卫老哥的时候多，但我能帮卫老哥的机会恐怕真的不多。”杨凡惭愧说道。
“凡子兄弟，过分自谦可很招人恨的啊，差不多就行了。”卫晋笑道。
老周抬手打断了两人的话，“你们两个商业互捧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啊。过分的商业互捧也很招人恨的啊，这听的我是真浑身难受，都是自家兄弟，哪来的这么多客套。”
“来，喝酒，我们先提前庆祝一下陈忠老贼丧命！”
丁零当啷中，三只酒杯碰撞在了一起。
杨凡没有提该怎么感谢卫晋的话，这话并不是现在能说的。
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感谢卫晋，他稍后还得跟老周商量商量。
就在这时，张玉兰和叶童手牵着手从后院走了出来，两人有说有笑，亲如姐妹。
她们两个一个高挑婀娜，一个丰满动人，站在一起仿若娇贵的兰花和富贵的牡丹结伴而生，让人骤然眼前一亮，心神不禁摇曳起伏。
“小嫂子我倒是认识，凡子，这位是……”老周上下看了看张玉兰，问道。
他好像又心动了。
对老周这个眼神，杨凡现在可以说是相当的熟悉了。
“她就是陈忠的发妻。”杨凡低声说道。
老周狠狠呆了一下，卫晋也猛地坐直了身体。
两个人两双眼睛顿时直勾勾的看向了杨凡。
“陈忠的原配，在你这儿……你等会让我先捋捋。”老周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了，他的五官挤在一起一顿疯狂发散思维，忽然震惊的看向了杨凡。
“卧槽……凡子，你这个家伙，牛比，你是真牛比啊你！我现在对你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真如你刚刚说的，我现在是真不能跪下来认个义父，你，我就很纳闷，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陈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铁了心要弄死你们俩吧？”
卫晋虽然也很震惊，但反应相比老周就平淡多了。
大概是因为他的身体不行，导致对这种事也比较的寡淡，并没有老周那么强烈的情绪。他抬手冲老周向下压了压笑道：“老周，这个事，我倒是可以替凡子说一说。陈忠那个人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动杀心的，他算计的全是利弊得失。”
“因为这个事就要杀了凡子和这位……女士，对陈忠而言弊远远大于利，很不合算。他顶多也就是找人教训一下凡子和这位女士，绝对不会因为这个而给自己留个把柄。”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凡子兄弟，你确实是牛比。”
张玉兰被这俩人调侃的蓦然红了脸颊，粉面透红，恍若三月里的桃花。
不过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害羞归害羞，举止却依旧落落大方。
“两位我看着很面熟，这位应该是传闻中的卫先生吧？那这位，想必就是老周了？”张玉兰嘴角噙着客气的微笑，冲老周和卫晋伸出了手。
她认得非常精准。
老周避开了张玉兰伸过来的手，“弟妹，凡子在这儿呢，你这小手我可不敢摸。”
“我也一样！”卫晋笑着点了点头。
老周打趣道：“老卫，你应该说俺也一样，这样才有感觉。”
“丢身份，我好歹也算是新安地面上有点儿头脸的人，给我留点儿底线。”卫晋说道。
老周撇嘴，“你有个屁的身份，不就一算命的嘛，这要是搁以前，咱们都是下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