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爷子的一番话,让徐洋和冉秋叶俱是一惊。
之前,冉老爷子提及此事,徐洋只是随口答应。
以为冉老爷子会淡忘这件事。
谁曾想,冉老爷子心里竟然还装着这件事,并当着冉秋叶的面说了出来。
“不行!我不同意!”冉秋叶坚决不同意。
冉老爷子瞅了她一眼,道,“你不同意没用,要么你继承我的医术,要么让徐洋继承我的医术。
没有其他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冉秋叶不敢置信地盯着冉老爷子,“刚才你不是答应我,不再逼我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反悔?”
冉老爷子淡淡地说,“我说话算话,说过不再逼你,就绝对不会再逼你。
但我刚才说的是不再逼你学医,并不表示我不会逼你成婚呀!
我意已决,从今天开始,徐洋就是你的丈夫,他会继承我的衣钵,将中医发扬光大。”
“你......你怎么能这样?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搞封建大家长那一套?
我要自己掌握我的婚姻,我要和我喜欢的人一起结婚。
不要你插手。”
冉秋叶直接顶了回去。
冉老爷子并没有生气,反倒指着徐洋,笑着说,“你看看徐洋这小伙子,人长的帅气,肚子里墨水也够多。你难道不喜欢他嘛?”
冉秋叶将目光转向徐洋,仔细打量着他。
徐洋剑眉星目,五官立体,身姿也英俊挺拔,又加上嘴角总是隐隐含着一抹笑意。
冉秋叶望着他,隐约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怎么样,是不是看傻眼了?
老爹活了大半辈子,识人最准。
我第一眼看到徐洋这个小伙子,就认定他是你的丈夫。
只要你点头,今晚你们就可以原地洞房。
我现在精神不错,身子也健朗,你们抓紧时间努努力,我还能给你们带带孩子。”
冉老先生想的可真远,连带孩子的事情都已经想到了。
徐洋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成了冉家传递香火的工具。
冉秋叶听说今晚便要洞房成亲,耳边忽然想起天上人间传来的吵闹声,脸色顿时就红到了脖子跟。
“爹,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我还没有和他相处过,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和他洞房呢?
如果我今天真和他入了洞房,那我成什么人了?
随随便便就可以和陌生男人共度春晓的窑姐?
爹,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不同意今天晚上就入洞房。”
冉老先生脸上一喜,冉秋叶只是拒绝今天晚上洞房,并没有拒绝和徐洋成亲。
看来,冉秋叶还是喜欢徐洋,并打算和他共度一生的。
“好,乖女儿,你老说我是封建大家长,不懂得民主。
我今天就民主一回,你们今晚可以不用洞房。
两个人先处着,顺其自然,等时机到了,再洞房也不迟。”
冉秋叶羞涩地点点头。
徐洋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相信,以冉秋叶的学识和心性,不可能看上自己。
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拒绝这件事情。
可是,令徐洋没想到的是,冉秋叶竟然点头答应了。
“不可,万万不可啊!”徐洋连连拒绝。
冉老爷子笑着说,“拒绝无效,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已经认定你当我的女婿。
冉秋叶今后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她,随便你。”
徐洋一愣,冉老爷子未免也太霸道了吧?我不想娶你家女儿,你还把她硬塞给我?
徐洋甚至怀疑,冉秋叶应该是得了某种不治之症,根本就嫁不出去,冉老先生才把她打包塞给了自己。
冉老先生刚才说的话,徐洋仔细琢磨一遍,这不就是踏马的耍无赖嘛?
冉秋叶走到徐洋身边,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低着头,怯怯地问,“徐洋,你刚才拒绝了我,是因为什么?难道你家里已经有了妻室?”
徐洋摇摇头,“我这把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刀鞘。”
冉秋叶羞涩地说,“既然你的刀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刀鞘,而我的刀鞘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刀。
就用你的刀,放入我的刀鞘,不是皆大欢喜嘛?”
徐洋不可思议地盯着冉秋叶,刚才冉秋叶还不同意冉老先生的安排,现在竟然又来撩拨自己。
这到底是什么套路?
落日的余晖,照在冉秋叶的长发上,黑色头发就变成了金发。
冉秋叶的皮肤,本来就异常白皙,现在和金色的头发搭配起来,像极了俄国的美女。
徐洋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娶一个外国的美女当老婆。
可是,前世的他连国门都出不去,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现在,恍若俄国美女的冉秋叶,就站在徐洋眼前。
徐洋看了,竟忍不住一阵心动。
冉老先生见两个人彼此对望着不说话,知趣地离开了。
这样的场景,冉老先生也曾经经历过,当年和冉秋叶的母亲,就是这样对望的。两个人望着望着,就望出了冉秋树,之后又望出了冉秋叶。
按照冉老先生的预测,不久之后,他就能抱上外孙子了。
徐洋和冉秋叶两个人,就那样,像一对沙子一样,站在夕阳余晖里,直勾勾地对望着。
直到暮色四合,余晖散去,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冉秋叶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徐洋挠挠头,说,“我的刺刀虽然在外面游荡了二十年,但是,我还没有打算,让它入鞘。”
冉秋叶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的内心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她的脸上,却依旧从容。
她微微一笑,“我明白了。
不过,我会一直等你的。
等你在外面游荡够了,就回来。
到时候,刀鞘还是你的。”
徐洋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何苦要为难自己,把自己困在感情的牢笼里?”
冉秋叶凄凉一笑,“因为是你给我带来了复活,让我重新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那好吧,如果你愿意等着我,那就等吧!”
徐洋看了看天色,一会儿他还要赶到李佳佳那里去,实在不能在这里久留。
“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走了。”
冉秋叶拉住他的胳膊,“你现在到哪里去?是去寻找刀鞘,还是......”
徐洋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冉秋叶心里明白。
徐洋拨开她的手,“我必须要走了,要是你姐回来了,我就走不了了。”
冉秋叶眉头一皱,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说我姐来了,你就走不了了。为什么会这样?该不会你和我姐有什么瓜葛吧?”
徐洋唇角微微一钩,“你多心了,我和她什么瓜葛都没有。”
“你最好不要和她有任何瓜葛,她是个变态,最喜欢将人绑成木乃伊。
如果你和她纠缠,她一定会把你的刀缠成木乃伊。”
徐洋忽然记了起来,匹诺曹的鼻子,就曾经被绑成过木乃伊。
一想起匹诺曹缠满绷带的鼻子,徐洋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自己是得好好注意一下了,要是自己也被冉秋树缠成那样,该有多么的崩溃。
“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完,徐洋转身就往外走。
前脚刚踏出院门,后脚还没有提起来。
他的胳膊,又被人给抓住了。
徐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冉秋叶。
“你又想怎样?”
冉秋叶苦着脸问,“刚才我爹也说了,让我们两个先处着,我们要怎么应付他?”
徐洋回头笑笑,“既然他想看着我们俩在一起,那我们就在一起先处着。
不过,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在演戏。”
冉秋叶苦笑着点头,她原以为徐洋会回心转意,答应和她继续处下去,然后情浓意浓的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冉秋叶松开徐洋的胳膊,颓丧地走回了小黑屋。
小黑屋里没有灯,漆黑一片,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
冉秋叶趴在床上,渐渐融进无边的黑暗里。
徐洋今天原本是来打听凉爽下落的,但是,现在看来,凉爽根本就不在这里。
徐洋在这里待了大半天,如果凉爽藏在冉家某个角落的话,徐洋早就发现了。
直到现在都没没有发现,这就只能说明,凉爽并没有在这里。
而且,冉秋树应该也快回来了,徐洋必须赶在冉秋树回来之前走掉。
不然,他将和上次一样,被困在这里。
徐洋正想抬脚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了动静。
“梆梆!梆梆!梆梆梆!”
徐洋听的眉头一阵紧皱。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敲打木门的声音,而且听这敲门的节奏,竟然是踏马的sos求救信号。
徐洋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回头,朝敲门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凉爽,一定是凉爽!一定是秋树把凉爽锁在某个房间里了。”
徐洋的心顿时揪成一团,凉爽刚死了父亲,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
现在又被秋树锁在一间屋子里,她该有多么的绝望。
很快,徐洋就锁定了房间。
凉爽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立马大喊起来。
“徐洋!徐洋!”
徐洋听见是凉爽的声音,立马冲了过去。
房门上着锁,徐洋打不开。
“凉爽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去找钥匙。”
凉爽听到徐洋的声音,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洋柔声安慰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又没有人伤害你,怎么可能见不到面呢?”
“这样,我这就去冉老先生那里找钥匙,一会儿就放你出来。”
“嗯!”
凉爽点点头。
徐洋跑到会客厅,冉老先生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冉老先生!”
徐洋轻声喊了一句。
虽然现在事情很紧急,但是起码的礼仪,徐洋还是懂的。
他怕惊扰到冉老先生,说话的声音,尽量放的温和。
兴许是年纪大了,冉老先生睡觉特别沉。
徐洋喊了一声,见没有动静,便走过去,轻轻推了他一下。
“啊?”
冉老先生猛然惊醒。
见身边站着的是徐洋,笑着问道,“贤婿,今晚这样的良宵佳刻,你不在房里陪小娇妻,来这儿干嘛?”
徐洋懒得跟他掰扯,直切主题,“冉老先生,洞房的事儿,咱先缓一缓。
凉爽被秋树锁在屋子里了,出不来,您赶快拿钥匙帮忙把门打开。”
“什么?”
冉老先生闻言,身躯一震,脸上也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那天跟我一起来的姑娘,被秋树锁在房间里了。”
徐洋怕冉老先生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冉老先生的神色,突然变得自责起来。
“贤婿,实在对不住啊!都怪老夫失察,竟然忘了你还有女朋友这件事情。
之前,我乱点鸳鸯谱,撮合你和我小女在一起,真是糊涂啊!”
徐洋跟冉老先生说凉爽被锁的事儿,冉老先生却在说乱点鸳鸯谱的事儿。
这两件事儿,哪儿跟哪儿挨啊?简直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冉老先生,乱点鸳鸯谱的事情,我原谅你了,你现在赶紧拿着钥匙去开门。
凉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被关在里面,估计连一口热乎饭都没有吃过。
她现在应该饿坏了,您赶紧吩咐刘妈,去做些稀粥来,以备不时之需。”
冉老先生见徐洋做事如此的有条不紊,对他更加满意了。
脸上不禁露出了老父亲的和蔼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