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早有传言。
钓鱼佬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朝阳区群众的情报系统。
说是仅次于，单纯指的是情报数量。
要论情报质量的话，钓鱼佬完胜。
因为他们但凡提供情报，那都是有实物证据的。
这些年。
钓鱼佬的经典案例包括不限于迫击炮弹、手枪、古董、死尸体……
今天。
钓鱼佬的战绩再创辉煌。
杨忠武基本上可以判定，这次他们钓上来的就是蝠鲼。
于是他立刻起身拿起了帽子。
“走吧，张司长，一起去看看咋回事。”
张远已经迫不及待了：“好，要是真的，那我们可是走了大运了。”
同时杨忠武还指了指台下：“吴尚林，你带俩设备科的人一起去。”
“是！”
事发地在胶州近海。
据接警中心说，钓鱼佬在捕获可疑物体之后第一时间报警。
现在他们已经返航，在码头和接警人员一起等待处置。
杨忠武听完基本汇报之后只砸嘴：“张司长刚说这玩意儿能下潜几百米？”
“是的。”张远点头。
“那么深的地方，钓鱼佬咋发现的？总不能是潜航器自己咬的钩吧？”
快到了事发现场，杨忠武心里全都是问号。
钓鱼佬虽然有buff缠身，能自动触发离奇事件。
但这一次，多少有点超出认知。
他无法想象钓鱼佬是怎么精准的发现位于海底的潜航器的。
负责和接警中心沟通的警员也是一知半解。
“那边也没说太明白，只说是他们用815船什么的发现了可疑物体。”
“815？”杨忠武突然竖起耳朵。
“局长，815是啥啊？”警员木讷的回头。
杨忠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们到底是钓鱼佬还是海军？？？”
815放在陆地上就是一串普通的数字编号。
平平无奇。
可如果是在海上，815就有了特定的意义。
815电子侦察船，号称海上该溜子。
他的名号无论是在海军还是海警里，都是响当当的。
虽然编在海军，但815电子侦察船上没有任何武器设备，只搭载了各种感知设备和电子站系统。
因为没有攻击属性，815能出现在海上任何一个位置。
甚至是里根号的编队之中。
每一次海上有鹰酱的联合演习，周边它的小弟都会应邀参加。
而815是硬要参加。
每一次去，还都占着vip贵宾席。
有时候鹰酱和小弟在频道里通话，信号不是很清楚，815还会贴心的给他们翻译。
“杨局，我知道你在想啥，肯定不是。最多就是巧合，815可能是钓鱼佬的船的舷号。”
看着杨忠武遐想连篇，张远噗呲笑出了声。
“也是，但凡815要退役，我们海警肯定拿着油漆桶等在旁边了。”
声声玩笑中。
一行人很快到达了码头。
因为这桩突发事件，码头的部分区域已经戒严。
只剩下当事人和处置的警员。
边上的渔民伸长了脑袋往警戒线里探。
‘咋了这是，又有实弹演习？’
‘睁大你狗眼好好看看，那是警察。’
‘哦，那是捞到尸体了？’
‘听说老朱的船出海海钓，捞到大东西了，就搁那儿放着呢。’
‘黑乎乎的那一坨啊？啥玩意儿啊？’
‘鱼吗？’
‘不知道，刚靠岸的时候我瞟了一眼，像魔鬼鱼。’
‘啥意思？魔鬼鱼现在也不让钓了？’
‘不好说，这玩意儿说有的品种是濒危的。’
‘卧槽，那不得往死里罚啊！’
几个渔民聊的正热闹，一对穿着制服的人直插他们而过。
有好事的渔民朝着领头的杨忠武喊道。
“首长，少罚点，我们渔民也不容易，我们也不知道魔鬼鱼不让钓……”
杨忠武只当做没听见，径直走向警戒线里。
“你好，海警局，东西在哪里？”
处置警员指了指码头边。
“张司长，你去确认一下。”
张远迫不及待：“好嘞。”
转过头。
杨忠武看着站在一旁的五个人。
一老四少。
年轻人都穿着这防晒衣防晒冰袖，一看就是钓鱼佬。
看他们的表情，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们谁先说？咋回事儿？”
其他四人不约而同后退一步，留下顾科在最前面。
这群老六！
下网的时候他们最积极，出事了跑的比谁都快。
在发现捞上来的是金属设备之后，他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不用说。
这肯定是军方的东西。
但顾科以为是自家军方的东西，他给捞上来闯祸了。
所以言语间有些颤抖：“我叫顾科，胶州人，在一家私企上班……”
“我不查你户口，你就说这个东西的事儿。”杨忠武急迫道。
“我们出海去钓鱼，大概在梅花岛西面七八海里的位置。”
“然后呢？”
“刚开始我以为遇到大鱼了，就准备下网捞上来，结果一下网，捞上来个这个。”
杨忠武皱眉道：“你知道它是干嘛用的吗？”
“大概是潜水器之类的。”
“那你咋发现的，你是潜水下去的？”杨忠武问出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
“我有船，能看到的。”
“什么船？”
“815。”
听到这话，杨忠武心里一紧。
只见顾客抬手一指，停靠在码头边的渔船甲板上放着一艘遥控船。
顾科弱弱道：“815电子探鱼船。”
看着这艘船的外形，杨忠武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么个815啊！”
别说。
这玩意儿做的还跟815挺像的。
作为玩具船来说，这艘小艇的做工还挺精致的。
没有塑料玩具的那种毛楞感，粗看上去还是一个挺不错的工业品。
“你是说你用这个小玩意儿找到了潜水器？”
顾科点点头，指着船上的传感器：“这个船有声呐成像，放下去就看到了。”
“啊？你这么点东西，还有声呐成像？”
“还有热成像和水下摄像头。”
杨忠武再次放眼这艘玩具船，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声呐成像热成像这些设备他都有接触。
他有点想象不到，一艘小的玩具船，是怎么集成这些工业级的传感器的。
顾科接着陈述道：“刚开始是815发现的，但太深了，看不清楚，所以我用潜水艇钱下去看的。”
“你钓鱼还带潜水艇？”
顾科指着另一边：“也是遥控的，094潜水艇。”
“……”
杨忠武愣住了。
不是巧合！
绝对不是巧合。
又是815，又是094的。
造这玩意儿的商家算是把海军偷明白了。
和815一样。
094也是一艘做工精细，造型考究的工业级遥控船。
唯一的区别是二者的传感器的不同。
杨忠武蹲在地上，仔细的摆弄着这两艘玩具的，不时的回头看向吴尚林。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两艘船，好像比设备科里的无人遥控艇要先进一些。
别的不说。
设备科的无人遥控艇但凡搭载声呐成像，体积都非常大。
而人家这玩意儿，又小又灵活，传感器的精度还不低。
一下水就能找到潜水器，绝对不是做出来玩玩的水平。
“小吴，你怎么看？”
吴尚林都馋疯了：“好啊！设备和做工肯定是工业级的，就是不知道续航咋样。”
顾科插嘴道：“满电能玩8个小时……”
一句话。
吴尚林和杨忠武都沉默了。
中船提供给他们的遥控船也就三个小时……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虽然中船的名头响亮，船只也花里胡哨的。
但那些海警都不需要。
他们需要的是一艘长续航，有多重感知设备的小船，执行普通的巡逻任务就够了。
人家钓鱼佬的小船啥都有，续航还长，最关键的是还有实战案例。
有点香——
就在他俩对小船爱不释手的时候。
张远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杨局，确认了，是蝠鲼无疑，而且船上的数据包已经有数据了，应该是已经割过我们的光缆了。”
“鬼鬼！发出去了没有？”
“没有，这种潜水器只有回收才能读取数据。”
杨忠武长舒一口气：“那就好，赶紧拉回去，通知海军。”
言毕，张远大步流星的朝着一遍走去，开始打电话沟通。
所有人内心都觉得庆幸。
得亏是先发现了，要是让这玩意儿又出去，损失可就大了。
过程是惊险的，好在结果是喜人的。
潜航器还没被回收，就被钓鱼佬截获，保证了涉密数据的安全。
最关键是的。
这几个年轻人捕获的是完整的蝠鲼，可以开机工作的那种。
等到张远联系海军，调取其中的机密数据之后，这台机器还可以送个相关科研所。
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反向研发出成果来。
想到这儿。
杨忠武站起身搂住了顾科：“小伙子，你立大功了！”
“啊？”
“你这一下子给国家挽回了巨大的损失，你留下单位和联系方式，我们会给你奖励的。”
顾科也察觉到了领导们都开始笑了，知道问题不大，所以放心了许多。
“什么奖励？考公能加分吗？”
杨忠武闻言笑得更开心了：“你是胶州本地人吧？”
“对，土生土长。”
“我一猜就是，奖励是现金的那种，考编不能加分，但你这个船要想考编的话，我能给走走后门。”
顾科没听懂：“啊？”
“你这个船在哪买的？”
“直播间。”
“多少钱？”杨忠武越来越感兴趣。
“四艘七千块。”
“四艘！？”
一旁的吴尚林一惊一乍的看着顾科。
杨忠武抬头：“你叫唤啥？”
吴尚林俯身轻语：“中船给我们的遥控船一艘一万多。”
一言至此。
杨忠武伫立无言。
好家伙。
人家四艘7000块，一艘合一千多。
自己手里的船一艘一万多，十倍的价格，逼用没有。
再看人家钓鱼佬，一千多的船已经在嗷嗷立功了。
杨忠武心动的不行，叫住了已经走远的顾科：
“小伙儿，你等会登记身份信息的时候，把买船的直播间地址也登记下。”
顾科乖巧的点头：“好！领导你要是想要，可领个铁粉牌子，还能领五十块优惠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