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晏回到家后,宿谊将今日之事告诉了慕晏,重点说了咸的番茄酱简直是异端。
慕晏本来很认真的听宿谊说今日之事,觉得宿谊应对的很好,特别是后面的吐血。他觉得宿谊终于学会小小的狡猾,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
然后他就宿谊之后不断的抱怨给逗得哭笑不得。
慕晏道:“你番茄炒蛋是吃咸的啊。”
宿谊道:“是啊。”
慕晏道:“你番茄炖羊肉吃的也是咸的。”
宿谊道:“对啊。”
慕晏哭笑不得:“所以咸的番茄酱和这些有区别吗?”
宿谊道:“当然有区别,番茄酱怎么能是咸的呢?”
慕晏道:“没差别吧?”
宿谊道:“本质上的不同。”
慕晏叹气。他是不明白哪里本质上的不同了。咸的甜的不都是番茄酱吗?既然番茄炒蛋和番茄炖羊肉都吃咸的,那番茄酱怎么不能吃咸的?
慕晏知道宿谊有时候一些思想他扭转不了,扭转不了就跳过吧,于是慕晏转移话题道:“番茄味道很不错,什么时候能种植?”
宿谊道:“哎呀,你不早说,我下一次决定种南瓜了。番茄等下下次吧。”
慕晏有点被噎住的感觉,他觉得宿谊好像还是一点也不谨慎。
慕晏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告诉陛下?”
宿谊道:“你决定吧,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慕晏继续叹气。
好吧,像今天对待王司徒那样狡猾的宿谊果然只是意外状况吗?
慕晏觉得心有点累,他继续转移话题道:“今日跟王司徒所说之事,会对你有影响吗?”
“没有。”宿谊道,“我都说了多少次了,天谴不存在的。何况,我是在胡扯。”
慕晏道:“……胡扯?”
他都信了!怎么可能是胡扯!
宿谊想了想,道:“其实也并不全是胡扯。分开来,大概还是有几分真实性的,合在一起,就全是胡扯了。”
慕晏按住额头,觉得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件事……就这个过去吧,”慕晏道,“既然王司徒看起来像是得到了他要的答案,那就够了。”
宿谊神秘兮兮的凑到慕晏耳边,问道:“王家,该不会真要那个啥吧?”
慕晏瞥了宿谊一眼,那眼波流转啊,风情万种啊,宿谊不自觉后退一步。
“什么那个啥,”慕晏道,“别想太多。王家是忠臣。”
“好吧好吧,我不说就是了。”宿谊怀揣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肝,滚回去睡觉了。
慕晏目送宿谊离开,表情渐渐变得严肃。他揉了揉眉心,道:“希望如此吧。”
昱朝建立之后,现在的上朝规则是每日一小朝,十五日一大朝。大朝就是京中官员基本上都会参加,有国家大事一般也会在这时候宣布。小朝则是皇帝召集最位高权重或者信任的人,团团坐开小会。
这个小会,主要协助皇帝每日政务,算是昱朝最核心权力圈子。
这时候的君臣等级还没有后世那么严格,直接是坐着开会,而不是后世那样,大臣在台阶下排排站。
慕晏自然是有小朝资格的。在下朝之后,王诩问道:“昨日叨扰,天师可好?”
慕晏微笑道:“天师很好。谢司徒挂念。”
“可老夫听闻昨日有御医连夜出宫……”王诩小声道。
慕晏一副难为情的表情道:“昨日回到家后,下官突感身体不适,偷偷请了御医,结果只是有些劳累过度,倒是虚惊一场,让司徒看笑话了。”
王诩道:“没有没有,小心身体是应该的。”
王诩和慕晏又寒暄了几句,然后互相告别。
王诩叹气。
御医确实是进入的慕府,御医案中也记载着是出诊慕府。但王诩并不相信是慕晏请的御医。
慕晏不是娇惯之人,今日又照常上朝,可见昨夜“病情”并不重。既然不重,怎么会请御医。
果然是天师身体抱恙吧。王诩心中略有些愧疚。
虽然大部分官职都要打卡上班,但是地位足够高了,就不需要了。特别是大世家,拥有更多特权。
因此王诩昨日在上班的地方晃悠了一圈,就回家了。这在世家是常态,若有公务要处理,那些下属会直接登门拜访。
不过慕晏有此特权,却从未用过。他总是兢兢业业的上班,就算要离开也会向皇帝请假。皇帝虽然多次说慕晏不需如此死板,不过慕晏还是坚持如此。他将君臣的关系分的很清楚。
像慕晏这样“死板”的世家也有,且慕晏年轻,慕家在中央的权力全靠他支撑,所以他小心一点,别人也不奇怪。
正因为如此,因此王诩来见宿谊的时候,正好与慕晏错开。
不过就算慕晏也在,估计也不一定做的比宿谊更好了。宿谊虽然大部分时候看着傻白甜,但某些时候能发挥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功力,真不知道是本事还是运气。
王诩当日回家之时,王太傅正在宫中教导太子,两位儿子正在当值。他此刻也不想与其余人交流,自己在书房静静坐着。
王诩那时心情十分迷茫,当听人道有御医从宫中入慕府的时候,心情复杂更加难以描述。
他坐了一晚,当夜直接在书房睡下。
第二日王诩便找慕晏问了御医之事,并确定了心中猜测。
慕晏:我说的明明是自己生病。
王诩今日又早早回家,继续思索了一日,待王太傅回家之时,他前往王太傅书房。
王太傅道:“见了天师后,感觉如何?”
王诩并不惊讶王承知道他去往天师府上之事,他道:“天师之德之行之言,难以用言语描述。”
王诩将自己在天师府上与宿谊见面之事毫无疏漏的描述了一边。
王承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道:“你喝到了天师泡的茶,还听到了天师弹的琴?”
王诩听出父亲言语中居然有些羡慕,哭笑不得:“父亲关注点只有这些吗?”
王承摆摆手,道:“这个家已经是你做主了,我这个老头子,也就教导教导那些不成器的儿孙,颐养天年了。对我而言,当然是更关注这些。”
王承好奇道:“天师所泡茶真的与凡人不同?”
王诩点头:“口齿留香,灵台清明。明明同样的手法,茶叶也与送往我家无二,但味道的确不同。”
王承道:“仙家之手,果然不凡。天师所弹奏那乐器真能让百花齐发,百鸟争鸣?”
王诩道:“这肯定是民间传说了,只是琴音,没那些奇异现象。不过天师之琴音,的确让人心情激荡,久久不能自已。我一生未曾听过如此美妙复杂的琴音,仿佛涵盖了世间一切声响,如同天外之音般。”
王承道:“真想听一次啊。”
但是拉不下脸为了听琴就跑去天师府。王承心里火焦火辣的。
王诩无奈道:“父亲,你听天师之言,难道一点感触都没有吗?”
王承道:“能有什么感触?我们王家本就是如此,还用天师说吗?皇帝什么的无所谓,但若是真有异族入侵,谁还管什么家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王承说罢,又道:“就算有保全家族的方法,我们王家也不乐意吧。几个小的可以送去藏起来,反正老夫就算只剩下一把老骨头,也是要随军出征的。”
王诩嘴唇动了动,低下头。他父亲年轻时候曾经驻守过边疆一段时日,后因局势紧张,王家令所有子弟都回来。当时他记得父亲是被祖父绑回来的。
王承道:“你想得多,也顾家,但你毕竟是我儿子,我了解你。你现在犹豫,只是没遇到。当你遇到了,你就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顾了。”
“我知道你有不忿之心,但若就算成功了,又如何?天下重新陷入纷争之中,百姓好不容易喘口气,马上又要家破人亡。我可不信那些世家推翻了昱朝,会立刻组织一个新的朝廷,肯定会打起来。”王承道,“我们王家又能得到什么?当年我们没能走上帝王之道,现在更不可能。”
王诩道:“父亲……说的是。”
“何况,就真的会成功吗?”王承冷笑道,“到底谁给那些人的信心和胆量。当年易家比起我们这群世家,就是拥有兵权的泥腿子而已。而我们世家拥有的兵力和土地可比他多多了。就这样,还是易家当了皇帝,现在易家已经登上了帝位,百姓们也认可了易家的皇帝,谁还能做什么?”
“我并非只为了百姓,为了中原,也是为了王家。”王承道,“王家虽然退了,但走的一定比那些没有退的世家更远。”
王诩脑海中渐渐清明,他道:“父亲说的是,儿子陷入迷障了。”
王承点头:“你想通变好。这些事,我说再多都没用,只有你自己想通。”
王诩苦笑道:“不过听了天师一曲琴音,儿子无论想没想通,都不会这么做了。”
王承好奇道:“天师给你弹奏了什么?”
王诩道:“儿子并不知道曲名,天师只说是异界之音……”
“不过儿子一听琴音,脑海中便浮现了尸山血海,民不聊生……”王诩道,“即使那琴音……很不忧伤,不缓慢……半点不像忧伤的曲子。”
王承感叹:“真想听一次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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