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长乐没有和司马慎拐弯抹角,直言道:“若是丞相即刻退兵,看在骨肉亲情上,朕给你留个全尸。”
司马慎看着蔺长乐,突然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压在嗓子底,像是破铜锣的边角摩擦一般,难听而又可怖,紧接着又仰天大笑了起来。
蔺长乐的话于他而言像是笑话。
“陛下,您似乎还不知道当下的局势,您应该出去看看,现在皇宫里都是谁的人。”
严罗敏缓缓从司马慎身后走出,假惺惺地鞠了一礼,劝说道:“陛下,丞相才是您最亲的亲人呐,今日您若好好听话,丞相定能保你一世安然无忧。”
蔺长乐:“一世安然无忧?”
严罗敏以为自己劝动了,笑地脸上起了褶皱,他上前两步,道:“没错陛下,一世安然无忧。”
下一秒蔺长乐就笑了,讽道:“朕还想为高阳国操劳,倒是你们若是愿意束手就擒,跪下来求饶,朕心情好了或许可以留你们一命。”
严罗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陛下这般冥顽不灵,就别怪臣等不客气了。”
第106章正文完
严罗敏直起身子摁上腰间的长剑,然而剑还没没出鞘,他的脖子上就被金叶子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流出,他不可置信地跪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蔺伯苏抱起蔺长乐后撤了几步,指尖还捻着一片金叶子。
司马慎淡漠地扫了眼地上的尸体,抬眸看向蔺伯苏道:“摄政王好身手,但以你一人如何敌我万军。”
蔺伯苏放下蔺长乐将其护在身后,落在司马慎身上的目光清冷,似乎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薄唇轻启:“本王一人自然无法敌万军,但本王不只一人。”
话落,他将金叶子放在唇边,轻轻吹动,一首曲调怪异的小调响起,外面附和起号角声,几乎是同一时间,殿外响起了厮杀之声。
司马慎顿生不详的预感,他怒视着蔺伯苏问道:“你做了什么?”
蔺伯苏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片刻,一个穿着叛军衣服的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慌乱道:“丞相不好了,宫中突然出现镇西军!”
“什么!?”邢真茂闻言瞬间慌了神。
司马慎意识到自己中了计,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他脸色阴沉,看向蔺伯苏和蔺长乐的目光如同淬了毒。
他冷声道:“杀了他们,这天下照样是我们的。”
蔺伯苏用身形隔断了司马慎的目光,温声对身后的蔺长乐道:“长乐,去密室躲好。”
蔺长乐没有磨蹭,他明白自己在这只会拖蔺伯苏的后腿,他乖巧地点点头,道:“皇叔小心些。”
蔺长乐转了下不远处书架上的机关,两排书架向两侧分离露出一道暗门来,他担忧地看了蔺伯苏一眼,最终躲了进去。
蔺伯苏藏在袖子中的手一翻,指间变戏法似的出现数十片金叶子,他用强劲的内力一推,司马慎一众被逼退出了御书房,两个叛军被打中当场没了气息。
蔺伯苏缓步走出御书房,顺手带上了房门,他的神色宛若冰霜,凤眸一抬,杀气外露。
门外是数十叛军,可他没有丝毫惧色。
他拾起死尸掉落的长剑,直直朝人群中冲去,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移动如同鬼魅,沾染着鲜血的长剑一次又一次地挑破脆弱的血肉之躯。
猩红的血溅在他脸上,平添了三分邪气。
短短几息时间,小半人被掀翻在地。
在一旁观望的司马慎嘴角带上意味不明的笑,他夺过身边的剑加入了战局,对着蔺伯苏的面门就是一剑。
剑与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蔺伯苏被逼退了数步。
蔺伯苏的眼底有瞬间的诧异,最后隐于如墨的瞳孔中,他道:“丞相隐藏的很深呐。”
他一直以为司马慎只会文不会武,这深厚的内力竟与他几乎不相上下。
“王爷过奖,死在我手下,王爷也能瞑目了。”
蔺伯苏不屑逞口舌之快,手上的招式愈加狠厉,然而慢慢落于下风。
司马慎的武功与现在的他不相上下,一打一尚且能应付,但他还得提防其他叛军的偷袭,几个来回下来他身上染上了刺眼的红。
而且,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
司马慎亦察觉到了他动作上的滞涩,稍微细想便猜到了原有,他面露讥讽:“王爷身上似乎还有旧伤,真是天助我也。”
外面埋伏的镇西军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过来,蔺伯苏多拖延一刻,他们就危险几分,他们要速战速决,杀了蔺家唯二之人,天下无主,已他多年的经营,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司马慎加强进攻,招招狠厉,攻击命穴。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蔺伯苏的境况愈加恶劣,他撑着剑,血从袖口流出,沿着剑柄慢慢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