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已经是两个多小时后。
说来也巧，她们两个刚出餐厅，还没上车，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小希。”
从餐厅走出的男人穿着黑西装，容颜俊逸，正是时默琛。
墨宁希愣了下：“默琛，你应酬结束了？”
“嗯，刚结束。”时默琛缓步走进，将她被风吹乱的碎发顺了下，“要去逛街？”
墨宁希轻轻点头。
“逛够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时默琛笑意更深。
“好，你待会别忘了喝点醒酒汤，我先走了。”
墨宁希应声，很快道了别。
她上了车，一旁的季晓雯凑过来，若有所思的道：“小希，你怎么知道时总在这有应酬，是他一早给你打过报告吗？”
墨宁希轻咳一声：“算是。”
她要是告诉晓雯，餐厅地址还是时默琛告诉她的，晓雯非得炸庙不可。
这边话音落地，季晓雯眯起眼：“啧，该不会刚才吃饭时那通电话也是时总打来的，怪不得你回来脸那么红……”
不得不说，季晓雯这两句话，一句比一句猜得准。
她们两个径直去了就近的商场。
中途墨宁希接了个电话，一回头，就见季晓雯立在展柜前，研究了好半天。
“怎么了晓雯，你看中什么了？”
“还没看中呢。”季晓雯说，“我想着替我妈选一条项链，可挑来挑去，总觉得有些举棋不定。小希，你快来帮我出个主意。”
“好，我看看。”墨宁希上前，仔细替她挑选起来。
两人边看边讨论着，未曾注意，远处有道目光看了她们许久。
女人穿着浅色外套，容颜秀美，赫然就是柳玉书。
她原本只是觉得最近一直往医院跑，有些烦闷，便出来逛逛，谁成想竟还能碰见墨宁希。
她盯着那张精致漂亮、笑意盈盈的容颜，心尖就泛出无边的酸涩之意。
想起数日前，时默琛对自己冷淡不耐烦的态度，柳玉书就愈发不平衡。
她连段嘉彤都狠心算计了，对方却依旧半点好脸色都没有，那她所计划的这一切，岂不是成了笑话。
展柜前。
墨宁希温声说：“晓雯，你觉得这条怎么样？”
“我也觉得好看，小希你的眼光就是好。”季晓雯偏头，冲着导购说，“就这条，帮我包起来。”
墨宁希笑了下，正想说什么，话语顿住，蹙眉朝着一处望去，角落却是空空如也。
“小希，怎么了？”季晓雯注意到她的动作，疑惑问。
墨宁希刚才觉得，有人在暗处看自己，眼神十分不善，叫人觉得很不舒服。
可这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大概，只是错觉。
她撤回视线，轻轻笑道：“没什么。晓雯，你还想去哪逛？”
另一边。
柳玉书离开商场，匆匆赶去了医院。
她推开病房门，轻轻唤了声：“姑姑。”
“玉书，你来了啊。”祝敏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脸色很不好的模样。
“姑姑。”柳玉书脸上带着担忧，“您最近公司是不是很辛苦，我瞧着您瘦了一大圈呢。”
祝敏摆摆手，似是不愿说话的模样。
柳玉书咬唇，眼眶红了下：“姑姑，我知道您担心嘉彤，但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好。若是嘉彤醒来，看见您这副模样，不知该有多难过呢。”
“我也知道应该保重身体，可嘉彤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吃得下，睡得好？”祝敏叹息着说。
从段嘉彤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
几日前，她明显感觉到嘉彤的手动了，可等她匆匆换来医生，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醒来的征兆。
她不信邪，求着医生检查了好几遍。
后来玉书安慰她，说她大概是出现了错觉。
好不容易冒出希望的枝杈，下一秒又被掐断。
连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开始绝望起来，难不成真要看着她的宝贝女儿，就这么在病床上躺一辈子？
祝敏擦擦眼角泪痕，一偏头，忽然瞥见她手里的袋子：“玉书，这是？”
“嘉彤的生日快到了，这是我给她买的生日礼物。”柳玉书柔声说，“姑姑，我相信，嘉彤早晚都会醒来，我想她醒来的时候能给她个惊喜。”
“是啊，快到嘉彤生日了。以往这小丫头最爱热闹，非要闹着大操大办不可。”祝敏神情恍惚了一瞬，“玉书，你有心了。”
“姑姑，你别这么说，玉书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我对她好是应该的。”说着，柳玉书将祝敏扶起，“姑姑，您听我的，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我陪着嘉彤就好。”
“可是……”
祝敏犹豫了下，话语被柳玉书打断。
“姑姑，您这段时间辛苦，我又帮不上忙，您就别跟我推辞了。”
她话说到这，祝敏也觉得疲惫的很，便点点头：“那玉书，今天就辛苦你了……”
很快，祝敏便离开。
门扉一刹关上，柳玉书眸子微闪，眼底的关切柔情骤然被阴霾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