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了几条淡淡的血痕,而那些细长的银针则全部擦过他的脸颊深深的扎进了那红檀木制的大圆柱子上。
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看那银针根根入木三分的样子,实在不敢想象那些东西如果扎进了自己身体里的那种感觉,这个女人的心简直不要太黑啊。
他微微抬眸,陆锦烟正把玩着那块刚刚从自己手里夺走的青玉。
神色恬淡,容颜秀丽,一副安安静静的大家闺秀模样,如果不是男子亲眼看到了这丫头的出手之狠辣,恐怕也不会想象面前这个如猫儿一样柔顺的女子竟然使得那样的一手好银针,是真心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他可是帮了她那么多的忙,她不报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
思及此,男子只觉得怒由心生,他指着陆锦烟恶狠狠的道,“你信不信我把你的事全部抖落出去?要让全下的人都知道,原来丞相府的大姐是这么一个表面上柔软如白兔,实际上心里就是一匹残忍恶狼的重大新闻,你丞相大人的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哦。”
陆锦烟应了一声,她不甚在意的道,“那么你想不想也让全下的人都知道,你擅闯丞相府,偷窥丞相私事,散布丞相府谣言,光凭这么几件,就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以为我会在意这些?”
男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实际上他更想,你们敢?
“丫头,能够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的人还没出生呢。”
他的眸光微闪,竟然隐隐露出几分冷漠道,“而且,相比于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我更愿意听一听丞相府的笑话。”
“好啊。”
陆锦烟淡淡的道,“你去,你尽管去,我不拦着你,我不怕死,大不了同归于尽。”
这个男人敢如此大言不惭,要么就是真的不怕死,要么就是身份高贵,以陆锦烟看人的目光,此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言谈举止,都绝非一个普通之人可以相比。
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惜命。
她紧紧的握住青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宜察觉的冷笑,“女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过阁下一句话,那就是女不仅会医术,对于毒药也略有研究。”
嘴角的笑意嫣然,她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对不远处瞪大着双眼一脸惊讶的两个丫头道,“咱们回去吧。”
东西也拿到了,该的也完了,若是这个男人还想要找自己的麻烦,那她也不怕,大不了拼个鱼死破。
眼瞧着那少女渐渐远去,男子一摸自己的脸上,淡淡的血痕还带着一丝痛意,那个丫头临走前的那话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该死!居然被摆了一道!来人!来人!”
他怒气冲冲的话音刚落,就见一阵风过,一个男子俯身半跪在男子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不懂得他为何一向淡定的太子殿下会如此失态。
“快去给我找许连城!”
男子怒道,“让他来给本太子解毒。”
虽然他心里也觉得自己今日的反应也写太不像自己了,但是一想到那个丫头心那么狠,难保她不会给自己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想他姬飞霜长到如今的年岁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哪能忍得住不怒气冲?
“太子殿下……”
男子急匆匆的跟了上去,而赫连飞霜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男子就径直施展轻功离开了。
他得解毒啊……
流香阁。
“姐,您怎么就轻易放过了那个登徒子呢!”
月牙还有些不满的道,“应该再给他几银针,让他知道姐可不是好惹的。”
“这种人,何须多理。”
陆锦烟淡淡的道,她走进屋子,屋内摆设都乱成了一堆。
月牙忍不住哀嚎一声,“那些人怎么都这样的啊!”
“月牙你还不闭嘴。”
允儿瞪了她一眼,姐心情本来就不好,偏偏月牙还是这样想到什么就什么的性子,若不是姐对她们二人宽厚仁慈,她真怕这丫头哪一个失言就给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而月牙一接触到允儿的目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却也心甘情愿的闭紧了嘴巴。
“姐。”
允儿轻声道,“您放走了那人,就不怕他日后再寻仇上门么,毕竟听他所言……”
似乎是把陆锦烟的所作所为都看在了眼里。
“怕什么。”
陆锦烟一件件的把那些被护卫翻乱的东西摆回原处,神色间既不见烦躁,也不见不悦,只是淡淡的道,“没有了证据,他的话,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