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夏姐有病就要死了
一行人回了正厅,已经有下人添了两幅碗筷。苏雨柔又命厨房做了些菜上来。
一说,夏连翘才知道,原来她给夏珅练了丹,离开后不久,夏珅便醒了。醒了后一改常态,不再懵懵懂懂,反而又机灵又聪明,而且很会认人。
夏永书也因用了她的药,脸上的疤痕消失。
夏永书没怎么在意自己,倒是夏珅的恢复,让他们很是激动,自此,更是感激夏连翘,感激夏苏家。
所以,那日之后,夏永书与妻子便经常带着儿子夏珅上门。
夏云松苏雨柔也是个拎的清的人。虽被夏家折磨了那么多年,可早已不记恨夏家,更不会记恨与那些事无关的夏永书一家三口。
夏连翘与夏苏木不在家,夫妻二人日子过的平淡也无聊,夏永书带着夏珅来,也算给他们的生活增添了生趣。特别是夏珅,夫妻两人很是喜欢这个小男娃。
今日也是这样。
他们正在吃饭,谁知夏珅忽然指着窗外便惊喜大叫。
他们都吓了一跳。
本以为夏珅清醒后根本不会记得“大鸟”拓翼兽,更不会记得与他只有过几面之缘的夏连翘。却没想到,他一直记得心里甚至,连夏连翘这个姑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本也只是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过来看看,结果,竟真的是夏连翘和墨沉嵩回来了!
夏连翘听着,看着坐在一旁伸着小短手吃饭的小家伙,唇角微扬。
夏云松故意逗夏珅,“珅儿,你怎么会记得你七姑姑的?”
夏珅抬起埋头吃饭的脑袋,眼睛眨啊眨,看了看夏云松,又看向夏连翘,“姑姑漂亮!”
噗。
在场的,除了墨沉嵩,几乎都笑出声。
夏云松苏雨柔更是笑开了花,“哟,小家伙还知道什么叫漂亮。”身为父母,自然最喜欢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女儿好。特别是,小家伙还太小了,根本不会说假话。
夏连翘笑眯眯,“那你怎么又记得拓拓的?拓拓也漂亮?”
小家伙猛摇头,“拓拓不漂亮,拓拓大,会飞!”
桌上又是一片笑声。
连墨沉嵩,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饭后,夏永书真情实意地对夏连翘表示了感激。
如果没有她,夏珅不可能会这么快好起来。甚至,或许他们一辈子都遇不到一名炼丹师,一辈子,他都会这么痴痴傻傻,浑浑噩噩。
夏珅小时有他的庇护,可长大后呢。若他们去了,夏珅一人又该如何面对这如狼似虎的世界?
夏永书最担心的,便是那些阳奉阴违的人,虽明面上忌惮他这个如今的夏家家主,背后却不知怎么嘲笑欺负夏珅。
可如今,一切都解决了。
他们的恩人,便是夏连翘。
夏连翘却不觉得自己值得他们感激。夏珅与她本就是一家人。他们有着同样的血脉,而看到夏珅,她就仿佛看到了十几年前的夏连翘。这才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帮,为什么不帮。
但她帮忙炼丹,不是为了感激,是因为真心喜欢这个小家伙。
见夏珅真的很爱拓翼兽这只大鸟,夏连翘便特地吩咐拓翼兽哪都不许去,整整陪了他一下午。
这一夜宿在了家里。
也终于满足了墨沉嵩和她同床共枕的愿望。
上一次夏连翘是与苏雨柔睡的。某人幽怨了一夜。
夏连翘睡觉前想起这事,忍不住拿出来嘲笑墨沉嵩,而后又问,“后来我爹与你说了什么?”
她记得,她们走时,夏云松和墨沉嵩还在屋内。
墨沉嵩拥着她,淡淡回答,“他让我让着你。”
“让着我?”夏连翘挑眉,点点他胸口,凉凉道,“所以你觉得我之前在无理取闹?”
“”他默了片刻,被迫道,“没有。”
“那就好。”夏连翘弯弯唇一笑,欺压完了人,终于安心睡了。
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四周静谧无声,他轻轻一扬手,昏黄摇曳的烛火灭了。
夜已深,世界漆黑,月色却也正美,它散发着如珍珠般莹亮的光芒,大地仿佛笼罩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
小院幽静。
随着火光熄灭,世界也仿佛沉睡了下去。
墨沉嵩一直记得,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是在那个拍卖场。
那时,他能够听到很多常人听不到的声音。
他就这么全程,听了她上楼进包间后的一切行为,脱衣服,喝水,坐下,站起,直至离开。
说是相见,不如说是他看到了她,而她却对他这个人一无所知。
他看着她下楼,看似臃肿平凡的背影,微微露出的侧脸一角,隐约可见的唇角弧度。
与那一夜嘈杂混乱的酒吧里印象相合,刻入他脑海,便再没消失过。
从未消失过。
那一生,在她死后的二十几年里,从未忘记,从未变过。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她。
第二年的春天,他远在金三角。
这一年,本该按照原本的计划,打入国的地下势力,一点一点的蚕食对方,可莫名的,他没有动手,迟迟拖延不动,他们问他在等什么,可他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他等来了,她的死讯。
那日风激动的闯入,告诉他,“老大!你知道吗!那个夏氏、就是国那个夏氏的老大死了!”
也是那日,他忽然明白了心脏病患者的感受,仿佛胸口的地方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他身子一僵,回过身,盯着激动的脸泛红的风,“你说什么?”
“听说夏氏那个黑道女王昨天早上心脏病发突然猝死!十几个权威医生都没有救回来!老大,咱们机会来了!现在夏氏内部没了主人,董事会几个在那争权夺势,已经翻天了!”
“老大,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终于知道你在等什么了,你肯定是早知道那个夏姐有病就要死了!她手底下的喽啰根本不足为患,咱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吃掉他们!”
“厉害厉害,真是神机妙算啊!”
“”
风说了什么,他记不大清了。
他确实早知道。
可他等的,真的就是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