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之上,微风呼呼!
姚广孝盘膝坐,身子往下,坐于悬绳之上如坐平地。
笑着看向朱瞻基:“坐!”
朱瞻基看了一眼这绳索,上来容易,可是站稳难,何况是稳稳的坐在上面。
姚广孝见朱瞻基不坐,摸了一下光头:“高处不胜寒,你能上来,你能站稳,但是你能稳稳的坐稳嘛?你想我三问三答,你且说来,看我能不能答上。”
朱瞻基确实坐不下去,虽然学会了轻功可是稳稳坐于悬绳,难啊!
“第一问是我爷爷。当年太爷爷(朱元璋)为防范海御,两次分封儿子作为诸藩王。”
“故藩王拥握重兵,坐镇一方,其中秦、晋、燕(朱棣)、宁等势力最强。建文皇帝即位后,担心的是藩王实力过强,展开削藩。”
“这才有了靖难之役!”
姚广孝抬起头看着朱瞻基,眼睛里面尽是血丝:“你想问什么,你想问建文皇帝竟然不关心海防,只担心自己的皇位,还是说当年你爷爷没必要反?”
朱瞻基笑笑:“反?都是我朱家人,哪里有反这一说,何况爷爷心系天下。我只是想问你,为何爷爷当年不赶尽杀绝,现在建文帝的人又回来了!”
姚广孝眼神忽然一动,不再坐在绳索上,站了起来,与朱瞻基平齐:“呼!”
呼出一口气,多看了一眼朱瞻基,心中感到一阵敬畏、寒颤!
“你爷爷已经接受了藩王职位,心中虽有不甘,但是也只好作罢,可是建文皇帝自己给你爷爷找了一个机会,天时正适!”
“靖难之役,你爷爷驱逐了建文皇帝一家。你刚才说这是你们朱家人争皇帝,你是太子之子,你自然这样想。”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果当年你爷爷失败了,你爷爷死了,一堆人跟着陪葬,首先就是你的两个叔叔,你爹,你,你的娘,你家的佣人,就连你家的狗都要跟着死。”
“还有跟着你得的将军、士兵、还有我?能活吗?不能活,都要死!这就是你说的朱家人争皇帝?”
“这不是朱家人争皇帝,这是一堆人在争命,争权,争富贵。”
姚广孝说完,眼圈又红了起来,似乎当年的厮杀又出现了眼前。
锋利的刀刃,提起砍下!
哀嚎、哭怨、悲鸣……
无数的鲜血流淌,
白刀子、白矛头变得猩红,滴着鲜血。
朱瞻基感觉周围的风刮的更加猛烈了一下,绳子在摇晃。
似乎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好,第一问我就此作罢,那我问你第二问!”
“我爹!”
姚广孝背过手,顺着绳索走了几步。
“大智若愚!”
“很多事,只要到了某个时间点才能看得清,有的人说他预知未来太悬了,可是一般人又看不明白!”
“说你爹,还得提到你爷爷,建文皇帝回来了,是你爷爷的心病,回来了好!”
“提刀看向自己的亲兄弟得天下,万千臣民俯首称臣千古一帝!”
“可是人终究逃不过一死,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建文皇帝回来亦或不回来,终究会在你爷爷心里回来,想必你爷爷已经让你好好的办这件事了我就不多说。”
“你爹仁政爱民,心中有国家,血液里有兄弟,长兄如父,即使你两个叔叔再怎么样,他作为大哥也不会有半点怨言,也不能有半点怨言。”
朱瞻基听得一头雾水,这说了大半天,似乎有点难理解。
但是他似乎听懂了一句话:你爹下不去手,但是你小子我不敢说。
姚广孝看着朱瞻基摇头晃脑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一脚将绳索往下一压。
朱瞻基随着他一起掉了下去,这老和尚这么高落下去肯定要死。朱瞻基赶紧接住了他,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姚广孝露出微笑:“皇孙,你的第三问我已经回答你了,你也回复了我,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请回吧。老和尚念经了!”
朱瞻基一笑,这老和尚就是喜欢玩这种!
他刚才是故意将绳索踩断,告诉朱瞻基,他愿意誓死效忠、
“嗯,老和尚,我就走了!”
姚广孝见着朱瞻基走后,心中的一团火似乎烧了起来,神情惶恐的道:
“天人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