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若?!”风鹤云声音惊喜,激动得险些将身后的陆时卿直接扔了。
进而疯狂晃动陆时卿,“三师弟你快醒醒啊,我们碰到沈桑若了!”
差点没把陆时卿的脑浆给晃匀了。
即便如此,陆时卿还是强撑着睁开了眼皮,只为看沈桑若一眼。
而沈桑若:……
无语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整张脸都呈现诡异的紫色的陆时卿身上。
她挑了挑眉,陆时卿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风鹤云察觉到她的视线,便为她解释道:“三师弟他被自己炼蛊失败,被蛊虫反噬了。”
“此刻就剩一口气吊着,师尊让我带着他去巫青寨寻老巫师出手相救。”
沈桑若眼中闪过一抹可惜,竟然还有一口气。
不过她倒是好奇,他为何会被蛊虫反噬,直觉告诉她,一定与那日陆时卿来堵她的事情有关。
眼底逐渐漫上一片嘲讽。
陆时卿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的任何神色,眼眸幽暗了几分,不知心中是何情绪。
她收敛了神情,这两人也是去寻老巫师的?
那老巫师每次接见的人数少之又少,那此刻他们便成了竞争关系。
她不动声色捏了捏手中的桑叶手帕。
而风鹤云对此毫无察觉,还沉浸在遇到她的惊喜之中。
见她对陆时卿被蛊虫反噬没有任何反应,也只是在心头说了句活该,谁让陆时卿当初对沈桑若没有好脸色的。
又将话题回到沈桑若的身上,“那你为何出现在此处?你倒是潇洒,说走就走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都很想你啊。”风鹤云板着张脸,别扭道。
他向来不擅长这般拉下面子打直球,这次是为了沈桑若豁出去了。
“听到这句话你满意了吧?我承认,我们几个的确离不开你,你对我们来说确实重要。”
“所以你就别闹脾气了,以后我们会如同从前那样待你,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你就回去和沈宗主认个错,你们好歹有那么多年的父女情谊,他不会真的能狠下心不管你的。”
“小师妹那边我也在帮你尽力劝说了,到时候她也会帮你求情的。”
“离开飞云宗的这段时间你过得怎么样?应该不是很好吧?”
“回来吧,回到飞云宗来。”
先回到飞云宗,再想办法回到震鳞峰。
风鹤云以为他的这番话会让沈桑若很感动,毕竟他都亲口说了她对他们很重要这样的话。
她要的,不就是他们的关注与肯定吗?
她也是不想离开飞云宗的吧?如今他们妥协了,自然会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沈桑若只觉得他还在做梦,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是真的已经与他们划清界限了?
她都成凝华宗的少宗主了,他们居然还想着她能回到飞云宗?
风鹤云的这几段话槽点太多,以至于她不知该从那一条说起。
她冷笑一声,“我与你们已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何要将我来此处的意图告诉两个陌生人?”
“被你们在意是什么好事吗?抱歉,我并不需要如此没有任何作用的东西。”
“让你失望了,离开飞云宗,我过得很好,比之前的那十几年都要好。”
“并且我已经加入了新的宗门,永远不可能再回到飞云宗。”
她的话还未说完,风鹤云便大叫道:“你怎么可能加入新的宗门?”
她才不会过得很好呢,她离开的可是飞云宗,她肯定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困窘,强撑着这样说的。
“我们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你还不满意吗?还要这般作弄我们,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瓮声瓮气说着,语气里充满了郁闷。
他觉得,离开飞云宗已经是沈桑若能狠下心的极限了,若是加入新的宗门,她还怎么回飞云宗,那她之前做的那些就没意义了啊。
再说,有哪个宗门敢收飞云宗逐出宗门的弟子啊?
风鹤云想都没想,便觉得沈桑若是在骗他。
而沈桑若这冰冷的模样,陆时卿早便见识过,心中还在嘲笑风鹤云的愚蠢与天真。
若不是怕凝华宗提前与飞云宗树敌,她真想将凝华宗的令牌狠狠拍在风鹤云脑门上。
将他身上震鳞峰一脉相承的固执己见给砸醒。
“我们遇上的刚好,我们一起护送三师弟去找老巫师吧。”
“回飞云宗的事暂且不提了,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他之前是待你不好,怎么说他也是你曾经的师兄啊。”
沈桑若扯了扯嘴角,别说见死不救了,她不再添一把火都算她仁慈了。
当然,她可不仁慈,她可不会让他们和她抢夺见老巫师的机会。
风鹤云抬手抹去脸上滑落的雨珠,目光落到沈桑若手中的帕子上。
“这个正好,借我擦擦雨水。”他说着,便对着桑叶帕子伸出了手。
即便沈桑若及时反应躲避,桑叶帕子上也被风鹤云手上的水渍浸湿了一片。
她厌恶地看了那片水渍一眼,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将其烘干,心头已悄然爬上了一道怒火。
风鹤云依旧对此毫无察觉,还抱怨道:“诶,你躲什么,一块帕子都不愿给我,当真是感情淡……”
沈桑若抬眸,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和风鹤云那日观战时看到的她看白沐沐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突然噤了声,背后猛然一凉。
而后似是觉得自己被她的眼神吓到有些丢脸,又拿出了曾经大师兄的派头。
有些愤怒道:“不就是一块手帕吗?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你如此紧张作甚?”
“怎么?我们多年的师兄妹情谊,难道还比不过一块破手帕吗?”
陆时卿顿时蹙起了眉,以前的沈桑若只会对他们赠予的东西如此宝贝。
他一双阴翳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手帕,上面绣着的桑叶精致小巧,不难看出是赠予者精心准备的。
先前的平静终于被撕碎,他的情绪波动越大,身体中的蛊虫啃噬得便会越疯狂。
他剧烈的喘着气,不顾身上的疼痛,神情已然癫狂。
那方手帕,是谁赠予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