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
她站起来,把手机扔在他身上,砸的朱一轩闷哼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这。
宁暂临和周姝也一起到学校附近那个蛋糕店买了杯奶茶喝,她并不想打扰两个人的卿卿我我,于是喝完奶茶,简单跟钟清越说了声谢谢,就坐公交车回家了。
下车之后,她低着头给周姝也回了消息,说自己到家了让她放心。
刚输完发过去,宁暂临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充斥在她身边,她听到少年的声音很内疚,还有些发颤:“暂暂,抱歉,我来晚了。”
宁暂临没想到徐堂砚会知道表白墙这件事,她一直瞒着他。
徐堂砚是不怎么用社交软件的人,也没有表白墙的号,如果知道的话,那唯一可能就是陈展给他报的信。
事实证明,确实是陈展。
徐堂砚确认宁暂临没事之后,才牵着她回到家,期间一直没有放开过宁暂临的手。
他坐在沙发上,听宁暂临说完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她找人把朱一轩给揍了,找的还是别人的男朋友。
徐堂砚看见她尝试性地解释道:“就、我也没有打他,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怎么,怕我说你冲动?”他笑出了声。
“阿砚,我很坏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睚眦必报。”宁暂临撇着嘴说道。
徐堂砚不紧不慢地说:“行,那就做一辈子被我惯着的坏小孩。”
他忍不住把宁暂临圈在怀里。
“暂暂,不要把朱一轩的话放在心上。”徐堂砚用手摩挲着宁暂临的脸蛋,很认真地说到:“有的人活在地底都能开出向阳的花,有的人缩在角落里才见不得别人生活的漂亮,为了阴沟里的老鼠而受影响得不偿失。”
宁暂临听他把朱一轩比作阴沟里的老鼠,心情瞬间好了起来,打趣他:“喂,你怎么骂人家呢。”
“下次这种事,别去找外人,记得找你男朋友。”
“好。”
……
九月初,宁暂临和徐堂砚拉着行李箱,来到了城,开启了他们的大学四年生活。
大一、大二宁暂临以为自己会过得很舒坦,但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高老师说的那般,大学就能随便玩了。
她每天都很忙,徐堂砚也是。
宁暂临忙着学业和画画,而徐堂砚除了法语专业,还多修了一门心理学,两个人有时候只能在上同一节课的时候见见面,最常见面的地方也还都是学校图书馆。
大三这一年,因为宁暂临的绩点以及成绩都很优秀,被老师推荐做了出国交换生,交换半年,她本来是想直接拒绝的,但徐堂砚硬是让她去法国,并且秦顺宜也在那边,很想和宁暂临能有半年相处的日子。
大四回来之后,专业课变少,宁暂临终于有时间和徐堂砚在一块,反而换成徐堂砚忙了。
他找了一家实习公司,在那里实习,然后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
宁暂临还没有找工作的打算,就这么混日子。
她舍友都去找工作或者回家住了,只剩宁暂临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
这几天受到台风过境影响,天气都不怎么好,宁暂临看到今天的天气预报说有暴雨,眼看着外面的天阴沉了,她从宿舍里洗了个澡,然后出校门打车去了徐堂砚租的房子那。
他实习公司有些偏,所以这边也基本都是老城区,房子很旧,宁暂临下车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她打开伞跑进单元楼,没有被淋到。
“叮咚——叮咚”
宁暂临按门铃时,徐堂砚刚巧要去洗澡,他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给她开了门。
“你怎么过来了?”徐堂砚接住熊抱着自己的宁暂临,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
宁暂临嗅着他身上寡淡的奶香味,忍不住说道:“徐堂砚,你都二十二岁了,怎么还有奶香味。”
“不喜欢?”徐堂砚弯着眼角笑笑。
宁暂临双手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脸也没什么变化,你说等我五十岁了,你不会还是这个模样吧。”
“吃饭了吗?”徐堂砚问道。
宁暂临踮脚亲了他一口,然后摇了摇头。
徐堂砚箍着她的腰,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去冰箱把新给她买的奶酪和泡芙拿出来。
“过几分钟再吃,我去洗澡。”
宁暂临很乖地点点头,她看着徐堂砚去浴室之后,往窗外望过去,雨已经下的很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声响大得吓人。
她坐回到沙发上,把奶酪和泡芙吃完。
等着徐堂砚洗完澡。
浴室门打开之后,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徐堂砚身边,把他手里的毛巾抽了过来。
“我给你擦头发。”
宁暂临拽着他往卧室走去,这间屋子很小,所以卧室也没有几个平方。
徐堂砚被按着坐到床边,宁暂临站着,把毛巾在他头发上轻轻地揉搓着,徐堂砚的胳膊顺势搂住她的腰,脑袋倚靠在小腹上。
“你别把我衣服弄湿了。”她推了推他,又说道:“阿砚,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我室友都和男朋友一块住了,为什么我们不行?”
“这空间太小了,我怕你住不惯,等实习完之后,我们租一个大点的房子住。”徐堂砚计划着等宁暂临工作之后,再买房子,到时候看她愿不愿意留在城发展。
宁暂临把毛巾扔到旁边的椅子上,手环到他的脖颈后方,顺势坐到徐堂砚腿上。
“我爸说,等毕业之后,我们就订婚,嗯——,我觉得订完婚之后,到明年夏天就可以结婚了,我喜欢夏天。”
徐堂砚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快就想嫁人,现在的姑娘不都是喜欢晚婚吗?
他想在娶她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
“这么想嫁给我?”徐堂砚笑着问她。
宁暂临点点头,嘴唇贴到他耳边,呼出的气息勾引着他:“你不想听我叫你老公吗?”
徐堂砚喉结上下滑动,她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收得很紧,随及就被压在了下方。
“你现在喊也可以,我不介意。”
宁暂临把自己的小西装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着吊带的外穿胸衣,衣服整体是蓝紫色,从锁骨上窝对着的位置往下是交错穿插的抽绳,一直延伸到腰间。
肩带是光面的丝绸质感,设计很有小心思,是两根带子系到脖颈上的。
“老公。”她乖乖软软地喊他。
徐堂砚浅茶色的眼睛盯着挂脖的光面绸带,绸带过于光滑,蹭到枕头就散落开了。
他声音有些压抑又带着渴望:“暂暂,搬过来住吧。”
复古蕾丝袜被吊带下方的钩子勾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崩开了,间的抽绳也和宁暂临洗澡后刚穿上身时没什么区别。
窗外的雨势越发得大,台风肆无忌惮地对城席卷着。
街上倒落着各种树,阻碍了交通,下水道系统也失灵,积攒的水排不下去,整个城市陷入了混乱当。
有的人为此加班加点,有的人在这场台风里损失惨重,有的人担忧着还在外面未归家的亲人。
可这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徐堂砚只专注于眼前正在呜咽的小软猫,给她的脊背顺着毛。
她一叫,徐堂砚就忍不住吻住她的唇,可是他又喜欢听她为自己情不自禁地叫出声,于是贪得无厌地想了个折的法子。
他肩膀上移时,侧头俯在宁暂临耳边,温软的唇瓣若即若离的蹭着耳骨,她娇软的神情、动情、汗珠都被搜刮尽,在耳膜里形成一场完美的盛宴。
雨势还在加大,零零星星地开始落冰雹,雨点在玻璃上越撞越快,有户人家的玻璃似乎被砸破了。
碎成一片,随着漫天的雨砸落到地面上。
徐堂砚只觉得食髓知味,他爱惨了他的红玫瑰,他在暮色降临的海岸用音乐浇灌出来的夜莺,他的宁暂临。
她在徐堂砚的耳朵里长鸣了很长时间,太阳升起照出几缕曙光,宁暂临甚至有一种在此刻消亡殆尽又重生之感。
城的雨停了。
……
一年后。
两个人在结婚的前几周,宁暂临突然想去仁济拍一组写真照片,她和徐堂砚在仁济的合照只有毕业时候的那张。
宁暂临在网上找到了一位很出名的摄影艺术家,叫唐海垠,目前刚好在台江,她抱着随便试试的心态私信问了问男人接不接写真集。
宁暂临也没想到唐海垠居然会接两个人的写真情侣照,或许真的是看上自己的出价了?
他们两个人和唐海垠约好的是周天下午在仁济的校门口见面,这周天温度比较低,很适宜拍照。
徐堂砚和宁暂临在三点半的时候,等到了开车来的唐海垠。
他下车之后,走到后备箱处,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宁暂临看着他走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
男人染了棕色的头发,分露出额头,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穿了一件白西装,里面是黑衬衫,衬衫衣领上是白色花纹,黑色长裤,裤缝上有白虚线,扎进筒马丁靴里。
他一手推着白色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相机,指上戴的银色环戒,阳光一照很闪眼。
整个人的穿着既复古又艺术,处处透露着属于艺术家的气息。
“是你们俩拍情侣写真集?”唐海垠看到两个人已经换好了仁济的校服,还是确认了一遍。
宁暂临点点头,回到:“对,是我们。”
三个人跟保安说明之后,进了学校里面。
宁暂临和徐堂砚并不是经常拍照片的人,所以全程都是唐海垠一个人边指导动作边拍摄。
他们在金色大圆顶前面的玻璃地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徐堂砚低垂着手往前放了放,相机里拍下了他们在玻璃里的倒影以及影子里错位牵上的双手。
唐海垠把学校的外景都取过一遍之后,找到了教学楼里的楼梯。
唐海垠对外面的自然光不满意,他想要日落的感觉,于是把白色行李箱打开,平摊在地上,拿出了日落灯。
宁暂临穿着裙子站在徐堂砚的身后,他坐在台阶上,抬眼看向镜头。
留下了属于他们俩独有的记忆。
日落灯的橙光铺满了整个走廊。
学校的楼梯间记录了多少青春的故事呢?
有人在此眺望喜欢的男孩子,有人在这里奔赴自己的梦想,又相互交付的真心,也有藏在眼神里的暗恋。
少年承载着日落,追光也追你。
临走之前的最后一个取景。
是在高一、三班。
里面还有两个周末留校的同学在学习,他们和那两个同学说明了原因,然后借用了三班的教室。
黑板上还有学生们写的周末作业没擦掉。
宁暂临找到同样的位置坐下,徐堂砚坐在她身边,拍摄了最后一组照片。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夏天。
徐堂砚的思绪回到了那年仁济的高一。
宁暂临趴在课桌上午休,窗帘拉开着,阳光照在小姑娘的脸上,班里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给安静的空间增添了点热闹。
徐堂砚看着身边的宁暂临,静悄悄地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抬着胳膊给她遮住了阳光。
他一直盯着她,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看也看不够,甚至还衍生出几分想念。
窗外夏树葱茏,只有少年心那腔模糊的爱恋随着凉风坠落又回弹。
徐堂砚拿起笔,在自己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字体是好看的行楷,带着清隽朗润的少年感。
[蝉鸣响起,我在想你。]
————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