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一步扩散,恐怕会导致失明偏瘫,乃至脑死亡。
在这个时代,肿瘤确实是不治之症,毕竟还从未有谁敢进行开颅手术。
而这一切对慕卿宁来说,却早已是娴熟无比。
她熟练的切换着各种器具,冰冷的仪器传出滴答滴答的声音,刀法利落漂亮的割开一条血线,双手没有一丝颤抖,一如既往的平稳。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半时辰过去,外面有千墨的应付,不时传来说话和问询的声音,始终无人进来打扰。
慕卿宁精细的缝合着伤口,头部包裹上纱布,一切完毕。
她收好所有东西,推开门,千墨正和两个紫袍男子说着话,听到门开的动静纷纷看向了她。
“好了,你父亲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众人神色怔松,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唯有千墨脸上浮现欣喜和感激,匆匆对慕卿宁道了句谢,大步走了进去。
除了昏迷,谷主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唯有把脉才能发现他的变化。
门口的两个师兄弟都愣住了,想进去看,千墨走出来关上了门。
“师父他怎么样了?”
“卿宁说没事就是没事了,天色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千墨带着慕卿宁去了客房安置。
他们望着慕卿宁的背影,忍不住对视一眼,“这到底是谁啊?竟能让大师兄如此信任,也难怪华玉师妹不满了。”
“盯紧她点,小心是哪家派来窃取医典的细作。”
男子点了点头,近几个月,趁谷主病着就派探子来窃取医典的门派不在少数,最后全都被灭了口。
清早,慕卿宁去了千离钟的卧房,人已经醒了,愣愣的呆坐着出神,手还搭在自己左手脉象上,呆滞着,仿佛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谷主大人,感觉如何。”
慕卿宁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他喃喃着道:“我的病……好了……”
原本,千离钟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全天下医术最厉害的便是药谷,可先前,连他们自己都没办法。
而如今,一夜之间,他仿佛只是睡了一觉,这绝症竟然说好就好了。
千离钟觉得像是场梦,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仿佛确认自己的脉象,甚至确认自己是不是清醒的,可得到的结果始终如一。
他忽然抬头看向慕卿宁,“是你!”
即便再不可能,除了慕卿宁,都没有第二人。
慕卿宁已经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准备给他换药,随手将药碗端给了他,“别那么激动,先把药喝了。”
千离钟接下药碗,除了觉得不真实,脸上还有些臊热。
他可没忘记,自己昨晚是怎么抨击人家是歪魔邪道的……
而慕卿宁只低着头专注的调配几样药物,脸色如常,仿佛全然不在意。
千离钟反复观察打量慕卿宁的神色,试探着开口,客气了很多,甚至小心翼翼的。
“姑娘……我能不能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病本来无药可医,只能等死,如今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检查病灶,切除就好了。”
“切除?如何切除?”
他很早前就自己检查过,隐隐感觉到病灶在脑部,可又不敢相信。
慕卿宁抬眸对他一笑,“你昨晚,被我开过颅了。”
千离钟:“……”
他身躯莫名一抖,寒气无孔不入。
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些刀具,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的,难怪今早起来头上包着这么厚的纱布了。
但除开后怕,他对慕卿宁的治疗手段起了浓厚的兴趣:“还有呢?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昨天你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东西,是麻药,给病人注射以后,医师开刀病人就会没有知觉了。”
千离钟一知半解的听着,药谷也有麻药,至今还只能配置出极少量,却只是外敷,并且效用很有限,根本做不到动了刀还没有半分知觉。
但麻药一直是药谷才有的秘方,他诧异的盯着慕卿宁,想问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慕卿宁见他好奇,便趁着换药时无聊,随口同他讲解了几句。
一炷香时间她才大致说完一些他能听懂的医学原理,千离钟入了神,只觉得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才知以往自己有多井底之蛙。
他朝慕卿宁抱拳致歉,“是老夫肤浅了,请姑娘见谅。果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慕卿宁看了他一眼,“不认识也是正常反应,不必客气。”
“敢问姑娘一句,我家那小子,可是拜了您为师?”
他暗中观察着慕卿宁的神色,隐隐有些期盼。
若真是抱到了这么一尊大佛,那他可真是要好生奖赏那臭小子一番。
“没有,他在我那儿打工。”
慕卿宁如实回答,千离钟也反常的没有半分不悦,反而笑呵呵的。
“打工好,正好磨磨他的心性,慕姑娘可千万别手软。”
千离钟絮絮叨叨的,一改昨日端着的架子,变得平和起来,慕卿宁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聊着。
“那个,姑娘,恕我多问一句,你还介意,多个徒弟吗?”
“嗯。嗯?”
慕卿宁猝然抬起头,迷惑又惊异的看着他。
“我说,若您不介意,我想拜您为师。”他诚挚而又紧张的望着慕卿宁。
千离钟多年来醉心于医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精进医术的机会,即便对方是个小他好几轮的小辈,也丝毫不觉得怪异。
毕竟差距就摆在那里,还是碾压式的差距。
而门口正准备送早饭进来的华玉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整个人僵硬在门口,在风中凌乱。
她引以为傲的师尊,竟然要拜一个年轻女子为师!?
慕卿宁嘴角微抽,“我拒绝。”
收这么个老头为徒,还是药谷谷主,未免也太诡异了。
见千离钟神色失落,她轻咳一声,又道:“但你若想切磋医术,我倒是不介意。我手上有个病人,算不上棘手,但他体内有种很奇怪的毒素,根深蒂固,我暂时还未想到完全清除那毒素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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