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宅院灯火阑珊,被推到在地的刘家母子泫然欲泣,月光盈盈如水,却是一派哀婉凄凉之景。
等到那人走远以后,慕卿宁和夜凌渊才重新出现在客厅之中。
看到刚才家丁对刘家母子的所作所为,慕卿宁长叹一声道:“多谢你们没有拆穿我们,现在你可以相信方家对你们绝对没有善意了吧?”
这些天方家人美其名曰请他们作客,实际是将他们软禁拘留在这个下人住所里,连一步都不能出去,她不是不知道不对劲,可是方家下人还以刘壮实的安危做威胁,他们是被迫留在了这里!
与其相信为富不仁两面三刀的方家,还不如相信这两个深夜冒险前来的好人,刘母长长一拜:“还请两位壮士救救我们母子吧,让我们去见见相公。”
慕卿宁赶忙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然后走到了窗前,判断外面的局势道:“阿渊,我先过去打晕那两个护卫,你趁机带着他们母子离开,接着我来断后。”
他们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必须要速战速决将刘家母子安全带出去才好!
夜凌渊拉上面纱准备行事,却不无担忧地问:“你确定可以吗?”
方家身为帝陵城的第一大家族,家里的守卫就算再松懈也人数众多,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多事之秋的后半夜,肯定会加强布防,稍有不慎会被团团围住。
慕卿宁点了点头:“没问题的。”
只见她隐蔽身形行动如风,来到了院子门前的守卫身后,两个利落漂亮的手刀就将两人斩昏过去,放在墙角做出瞌睡的姿势,然后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就对着夜凌渊点了点头。
夜凌渊会意协同刘家母子一起来到院墙之下,接着他顺着刘母后脖子的衣领拉到了院墙之上,刘母则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慕卿宁则有折返屋中做出屋内有人的假象,以应付周围巡逻的队伍,等到确定夜凌渊和刘母的身影消失在方家的范围之内后,慕卿宁才吹灭灯火动身离开。
她飞快地在方家的长廊里游走,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一个转角差点撞上了方天应这个方家家主!
好在她反应够快及时侧身闪进了假山后面,慕卿宁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看着方天应的背影:“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下要糟呢,咦,这么晚了这个方天应怎么还要见客”
她总觉得刚才和方天应一起进来的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于是出于强烈的好奇心她跟着方天应的身后来到了方家客厅外。
方天应对于府中的变故一无所知,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从方仲坤那里得知大人物的吩咐:“仲坤兄,听说你收到了京中贵人的来信,不知道里面说了些什么,还请告知一二可好啊?”
慕卿宁在屋外看得分明,那个人正是前不久为方步知求情的方家旁系方仲坤,看来方家看重这个方仲坤多过方天应,否则和京中往来如此隐蔽之事,怎么会交给旁系的方仲坤?!
方仲坤却没有回答方天应的问题,而是端着茶杯轻扣:“难道天应兄是要在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讲个明白吗?”
也难怪方天应不受重视,就他这个智慧,当个一家之主都算是勉强,何能成为一个世家的领率?
方天应对帝陵城其他家族都是颐指气使,但在这个旁系面前反而没有脾气,毕竟人家有京中之人看重:“是愚兄疏忽了,书房请书房请。”
慕卿宁便又要跟着前往书房,因为此事不但干系到帝陵城,最重要的是干系到京城里的某个大人物!
不想她刚一隐蔽好,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影,凭借熟系的感知,慕卿宁白眼一翻:“你怎么来了?”
夜凌渊眉眼弯弯:“担心你嘛,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怎么没有速速离开?”
屋顶之下正是方仲坤和方天应,由于距离太远,根本听不到什么具体内容,只能依稀看到两人的神色,似乎京中的大人物对他们在帝陵城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
慕卿宁指了指屋内,解释道:“我看到方天应和方仲坤鬼鬼祟祟避人耳目的密谈,言语之间似乎还和京城有关,便多留了一会儿,怎么样,刘家母子安顿好了吗?”
夜凌渊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命令无明将他们接到了安全的地方。”
不想突然砰的一声,夜凌渊失足踩碎了房顶的瓦砾!
慕卿宁深感不妙:“糟了!”
果然,下一刹那,方家的护卫家丁便都惊动起来了,对着四处吆喝,尤其是屋顶方向:“什么人,有刺客,全体守卫,有刺客!”
屋内的方仲坤比方天应更快反应过来,他抬头一看,正对上慕卿宁的眼睛,当即大喊:“不好,有人偷听,来人啊,快抓住刺客,格杀勿论!”
更不妙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两个被慕卿宁砍晕的侍卫摸着脖子醒了,发现刘家母子不见后立刻前来汇报:“禀告老爷,刘壮实的妻儿不见了。”
方天应拍案而起,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还不快去找!”
牵一发而动全身,方家就这样陷入了一片骚乱之中。
慕卿宁虽然被夜凌渊立刻护着飞出了方家内院,但她一路上嘟嘟囔囔埋怨着:“都怪你,再有一盏茶的功夫,我就听到他们的核心内容了,这下好了全泡汤了。”
清风拂过两人的耳旁,带来无数的低低虫鸣,方家的一切都被他们甩在了身后,只依稀能看见四处游走的火把。
夜凌渊抱着慕卿宁的纤腰,无奈地答:“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其实又有什么好听的呢?你还怕我对付不了他们?”
慕卿宁还是不满:“可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敌在暗我在明,总要多掌握一些信息才好啊!”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分外娇俏,夜凌渊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眼神炯炯:“好了,我的爱妃,孤答应你,孤除了对你,绝不会输,永远!”
他脸上有坚定自信的弧光,在皎洁月光下尤其动人,宛如高大的神邸对凡人轻许诺言,而那个凡人就是慕卿宁。
不知道是月色动人,还是男色动人,慕卿宁最终不敢再看下去,别过脸去喃喃道:“巧言令色,没个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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