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骑着一辆捷安特,在一九九八年这个年代,这个落后内陆小城,如同璀璨雏鹰划出灿烂的弧度,挥写着洋洋洒洒的青春。
剩下的一天期中考试,文科生们背着政治知识点,法国革命,理科生们背着芳香烃方程式,电动势能求解,他们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在这次的期中考试中成为最耀眼的黑马,不管是博得他人眼球的,还是为家里而努力的,都是认真而努力的。
他们处在社会变革的年代,这一辈其实很幸运,一直都为出生在90年代中后期的而自豪,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们都赶上了,这些东西,上下五千年,从来没被人赶上过。
剩下的一天的考试把人折磨的够呛,但是中国的国情就是如此,苏灿他们在晚上找了一个大排档庆祝一下。
值得注意的是,刘磊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乐小米,这个文艺的女孩,和苏灿他们一伙也很聊的来,相处的很融洽。
这个女孩单纯善良,有着属于九十时代那种淡淡的忧伤,像一株含苞待放的白百合。
“来,喝一杯啊!”
“吃这个吃这个,来啊,我们祝苏灿考到班上前十啊!”刘磊搂着乐小米的肩膀,起身,端着酒杯,里面是清澈的白酒。
“哈哈,还有顺子,也预祝他这次取得好成绩。”张家斌笑呵呵的朝举起酒杯。
赵顺心情也挺好,笑了笑,随意的和张家斌碰了碰杯子,一口饮尽。
说实话早已经到了深秋转入冬的季节,晚上江边上有些冷风吹,在大排档上喝酒的人也少了许多,除了苏灿他们一行人,就有一对小情侣以及其他的两个哥俩在喝酒。
刘磊喝了点酒,壮壮胆子,对苏灿调侃道:“灿哥,你咋不把你家那口子带出来呢?”
乐小米好奇的看向苏灿,他眼中的苏灿是一个邻家男孩,头发略显凌乱而柔软,样貌是乖乖女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棕色的眼瞳澄澈平静,身上好像说不出来的气质。
关于苏灿的传闻很多,学校里面有十多个版本,有人说他是成绩好的学生,有人说他是爱打架的坏学生,有人说他写的一手好作文,有人说他和学校最漂亮的女孩子暧昧不清、
以上只要有一两点就足以吸引女孩子好奇,更何况苏灿身上综合了最少几点,足以让文艺女孩乐小米对他产生浓重的好奇感。
乐小米疑惑的道:“磊子,苏灿他女朋友是谁啊?”
刘磊在自家女朋友的面前肯定要吹嘘,口无遮拦的道:“知道不,他女朋友就是程仙子!”
张家斌和赵顺拉他一下已经来不及了,刘磊已经说出口,说完之后顿时醒悟,都是酒精闯的祸。
苏灿倒没有多大的表情,微微含笑。
乐小米美目微睁,嫩白纤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看到赵顺、君耀、张家斌他们都没有反驳,这显然是一件真事,不可能骗人。
“来来,继续吃东西,鸡腿冷了就不好吃了。”刘磊被风吹了一下,一个激灵也半醒了酒,眼睛在黑夜里明亮,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看到苏灿没有生气,也讪讪笑了笑。
苏灿见气氛有些冷场,说道:“都是朋友,没多大的事,家斌啊,你再去拿几瓶啤酒来。”
张家斌起身在叫老板上了四瓶啤酒,给苏灿他们满上,乐小米乌黑的眸子打量了苏灿一眼,拿起酒杯和苏灿碰了碰,一口饮尽,脸上酡红,眼睛亮晶晶的。
苏灿六人面面相觑,集体发呆,随机哈哈大笑,都纷纷举起酒瓶子对吹。
豪爽,大方得体,这是苏灿他们对乐小米的印象,同时也认为刘磊真他妈行,找了个好妹子!
大家喝的有些微醉了,赵顺提议说让君耀来唱首歌助助兴,一行人叫好。刘磊也笑着说,就唱的魔岩三杰的歌。
“就唱何勇的!”张家斌笑了笑。
君耀欣然应诺,有一大片的观众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唱,再加上喝酒微醉有些飘飘忽忽的,宛若那登场的明星大腕,咳咳了嗓子,开始清唱。
“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君耀吼了一嗓子。
张家斌也伸着脖子喊:“我不能偷也不能抢,我不能偷也不能抢!”
张家斌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绝对是性情中人,在那个魔岩三杰大红大紫的年代,许多人都成崇拜过他们。
最后大家齐唱起来,包括乐小米也跟着唱:“姑娘姑娘你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我不能偷也不能抢,我不能偷也不能抢!”
“孙悟空扔掉了金箍棒远渡重洋沙和尚驾着船要把鱼打个精光,猪八戒回到了高老庄身边是按摩女郎,唐三藏咬着那方便面来到了大街上给人家看个吉祥!”君耀拿着筷子敲着啤酒继续吼,唱的全身都麻痹了,热流涌动。
苏灿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好像什么都没变似得,全身悸动到麻木,也跟随着一遍遍的重复相似的歌词,重复着相似的场景。
镜头如蒙太奇的手法拉长,不断分割,频繁转换。
远在另一个城市东方明珠魔都,那里的天空同样绚灿,苏小小坐在学校操场上,头顶绚灿繁星,身边是一簇簇的男生,和他们说话客气中带着疏远,再也找不到和苏灿相处的那种感觉。
“那个曾经只属于我的苏小灿,你还好吗?”苏小小莫名忧伤起来了。
程可淑的家中,做完习题的她微微伸下懒腰,乌黑如瀑发丝绞缠在他的胸前,带着一丝丝梦幻的唯美,转身拉黑了台灯,站在窗户边上,琥珀的眸子盯着窗户外璀璨夜空发呆。未来是个样子呢?十六七岁的小可淑有些患得患失。
罗曦的家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养的老狗也趴在庭院里低吼,罗爸为生活奔波,白发布满双鬓,她则在教妹妹罗月做家庭作业,同时也在为看不见的未来惆怅。
苏灿他们集体唱罢,笑也笑了,哭也哭了。
又在为谁心疼呢?
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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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郑钧的声音还是懒的,许巍短发,才刚刚出道。爽子还年轻,还有朴树,他不唱白桦林,他唱“人如鸿毛,命如野草……”
回想他们这帮人的时候,我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但回忆却依然是八九十年代的崔健,八九十年代的魔岩三杰,八九十年代的黑豹唐朝。我愿意活在那个时候。那是有关几代人的青春回忆。
还有老崔,他总是那个叫醒梦境的人,包括这场,这场有关九十年代的幻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