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沈遇安都安静得可怕。
刘氏见状,知道儿子是不开心了。
到了石头镇,这会儿大风吹得人很冷。
刘氏蹲了下来,“狗蛋,娘背你回去。”
沈遇安看向刘氏的背,眼中情绪复杂。
“娘,不用了。”
刘氏扭不过沈遇安,只能担心道:“那成,路上你累了跟娘说一下。”
母子二人安静地走路回去,半路刘氏不顾沈遇安的拒绝,把儿子背了起来。
沈遇安窝在刘氏的背上,嘴角微勾。
“狗蛋是不是生娘的气了?”
“没有。”
他怎么会生刘氏的气,刘氏领了账房的活计,也是走了人情的。
不然他一个过了年才十一岁的孩子,东家怎么会答应让他当账房。
沈遇安没说话是天太冷了,一说话就冷风入口,还有就是他知道科举之事和他奶说才行。
回了家,沈遇安就进屋问王氏。
王氏看着面前的孙子,有些无奈。
“账房的事确实是我点头的,总得给你留条后路。”
“那我科举之事?”
王氏看着沈遇安有些出神,当年儿子也是这样的。
可是儿子却不能科举,而孙子,按律例是可以参加。
可,
“安哥儿,你要明白,科举不止看学识,身世清白乃重中之重。”
“奶,我还是想要试一下。”沈遇安直直地看着她。
祖孙俩对峙了一会儿,最后是王氏败下阵来。
“你啊,”王氏轻叹一声。
“奶,我先回屋里温书了。”沈遇安转身出了房门。
王氏看着孙子的背影出神。
这孩子,和沈家的男人一个样,倔。
王氏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十的时候,沈家一家人守夜。
王氏把沈遇安科举的事说了。
盼姐儿安静地坐在一旁,刘氏很反对这件事。
“娘,狗蛋的身子怎么样你也知道,我听说往日有身子不好的人,从考院出来,人就没了。”
刘氏见家里人没出声,转头道:“狗蛋,娘觉得当账房也挺好的,不用下地,也不用和伙计一样招待客人,体面得很。”
这可是她观察许久盯上的活,刘氏都想好了,狗蛋在永安县里当账房,她出去和那些老娘们唠嗑多有面了。
“三年,如果安哥儿三年没考出个啥来,那就趁早死心。”王氏发话。
有些人一辈子也考不上秀才。
王氏这么说,是不想让沈遇安跟科举耗一辈子。
“安哥儿,你有意见吗?”王氏转头看向沈遇安。
沈遇安心下思索,以他的脑子,只要不出意外考中是没问题的。
可他奶的顾虑也在理,他曾祖父被贬之事会牵连他。
加上院试三年一次,三年之内考中谈何容易,不过他有信心。
“奶,孙儿定不负家人的期望,三年之内考中秀才。”
王氏嘴唇嗫嚅,她本想说三年之内有个童生的功名就行,岂料孙儿志向远大。
过了年没几天,沈遇安就去书院了。
这日旬休,沈遇安和他娘刚到村口,就见村口站着不少人。
刘氏八卦地看了过去,却见都是沈氏一族的人。
“怎么回事啊?”刘氏好奇地带着儿子过去。
陈氏一转头,见是刘氏,脸都黑了。
“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们家惹的事。”
沈遇安皱眉,他家,难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和沈遇安都是这么想的,两人面色担忧。
在场的沈氏族亲好些人脸色都不好,特别是看向刘氏和沈遇安之时。
“我们家?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沈遇安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徭役。
沈氏一族为什么闹,是因为好些人出了银钱免徭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