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猜到你刚刚在洗澡。”灰总答道。
韶音无语。
仍旧不出声,护肤程序完毕,顿时上床睡觉。
把耳塞一戴,什么也听不见了。
任由小公主敲个不停。
但阮菁菁也没有敲多久。她敲了几声,见没有人开门,就以为姐姐是真的睡了。
她根本没想过,姐姐不愿意给她开门。
撅了撅嘴,她趿着拖鞋,慢吞吞地回到自己房间。拿起手机一看,徐青明还没回短信,不禁有些气闷。
就在半小时前,她敲韶音的房门不开,以为姐姐在洗澡时,就回了自己房间。
坐不住,给徐青明发消息:“恭喜你,姐姐已经松口,你们就快要订婚啦!”
但是消息发过去,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回复。
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又下床转悠了几圈,摸摸衣服,看看鞋子。
磨蹭很久,始终没有等到消息传来,这才又出门去,重新敲韶音的房门。
结果,两人都没回应!
小公主生气了,把手机一丢,躺到床上,拿被子蒙上头:“两个讨厌鬼!不理你们了!”
第90章同母异父的姐姐
不理是不可能的。
她心里存着事,怎么可能睡得着?不一会儿,就把被子掀开,重新拿过手机,赌气地给徐青明打电话。
一遍。
两遍。
第三遍的时候,打通了。
“喂,菁菁。”电话那头,响起徐青明好听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阮菁菁撅起嘴,低声埋怨道:“我刚刚给你发消息,你没回我。”
“刚刚在忙,没看到。”徐青明说了声抱歉,“菁菁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温和的嗓音,如一缕清泉,瞬间抚平了阮菁菁心中的躁动。
她一下子相信,他不是故意不回她的消息。
翻了个身,一手捞过小熊抱在怀里,眼睑垂下,轻声说道:“没事。就是,恭喜你。”
说着,咬住了唇。
“恭喜我?恭喜什么?”徐青明问道。
阮菁菁想到他和姐姐即将订婚,心里涌出酸酸的情绪,忽然有点不想说了,改道:“这么晚了,你还在忙,好辛苦啊。”
她声音带着不自觉的软哝,听得徐青明心中一片发软,不禁放轻声音:“已经忙完了,马上就休息。”
他显然在哄她。
阮菁菁知道,他不会这么早就忙完的。
“嗯。”她应了一声,手里攥紧小熊的毛,心里又甜又酸,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说道:“以后,就不用我提醒你啦。”
徐青明不解地问:“什么?”
他清朗温和的嗓音从话筒里流淌出来,像是人就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说话一样。
阮菁菁不禁想起他们坐在一起时,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以及每次看向她时,那张英俊的脸庞,像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
她脸上渐渐浮起热意,心里却更酸了:“因为,你要跟我姐姐订婚啦。”她故作轻快地说道,“以后姐姐会提醒你的!”
徐青明抿住了唇,一时没说话。
订婚。
他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的。
结婚可以躲过去,但订婚没办法。酒店的事,加上恩情的事,令订婚这件事跑不了了。
除非韶音激烈地反对,那样徐家当然不能强迫。但,她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这么晚了,菁菁怎么还没睡?”徐青明略过这个话题,没跟阮菁菁解释。
菁菁性子单纯,这样复杂的事,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担心她守不住秘密,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给她压力。
保守一个秘密,谁也不告诉,而且不能在任何场合中泄露出来,这本身就要承担很大的压力,徐青明不舍得让阮菁菁背负这样的为难。
“哼,关心你还有错了?”见他避而不谈,阮菁菁不禁哼了一声。
徐青明失笑,声音更加温柔:“菁菁明天早上不是有课?早点休息,明天好好上课。”
“你怎么知道我明天早上有课?”阮菁菁听他这么说,不禁睁大眼睛。
徐青明轻笑一声,说道:“我有你的课表。”
啊!!
阮菁菁内心尖叫起来,差点在床上跳了起来,他有她的课表!!
可她根本没告诉过他!这意味着什么?!
她心中陡然甜蜜,仿佛看见了烟花。然而紧接着,她想起这么好的徐哥哥,已经跟姐姐订婚了。
酸楚重新涌上心头,她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徐哥哥,你对我这么好,对我姐姐要更好。”
徐青明没应声。
“哼,太晚了,我要睡了。”既想听到他的回答,又不敢听到他的回答,阮菁菁趁着他没说话,飞快挂了电话。
房间里重新变得安静。
当屏幕暗下去后,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阮菁菁抱着手机,紧紧盯着屏幕,发现他没有再打过来,渐渐有点不高兴。
她说要睡了,他就真的不理她了?不打电话解释一下就算了,连“晚安”的短信都没有一个吗?
忍不住又想,他刚刚不说话,是默认了吗?因为他肯定会对姐姐更好,所以没必要说?
还是,还是……她咬紧嘴唇,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念头,忽然烦躁地“啊”了一声,拉起被子蒙上头,睡了。
韶音没去关注两位主角的情况。
她只是个配角而已啊。
这不是她的故事,她不用太卖力。反正未婚妻的位子坐稳了,她从现在开始,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是阻碍男女主的拦路虎、绊脚石了。
她一如既往,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着家。
爱画不画的展览墙上,渐渐多出几幅新的作品,是陈煜风离开后,因为一时好奇而踏入画室,被韶音招待后,不自觉报名缴费的客人所作。
不得不说,虽然都是任性开店,但陈煜风那种穿着大裤衩、人字拖的男生,显然比不上韶音这样年轻、精致、温柔的女孩子。
她甚至不需要多么卖力,只需要跟陈煜风一样,简单介绍下画室的风格、教学内容、收费情况,就有客人愿意报名。
知道陈煜风疑心她在追他,并且“躲”出去了,但韶音仍是每天写工作总结,列成清晰的格式,发到他的手机上。
她没有在追他,她心里清楚,因此没必要特意避嫌。
他租给她画画的地方,她代他照看画室,这是朋友之间正常的有来有往。
而代他照看画室,严格来说,算是为他打工。身为打工人,向老板汇报工作内容,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吗?
即便陈煜风每次都不回,韶音仍然每天都发。并且,只发工作汇报,其他的一概不发。
不会问他,“你看到了吗”,“我做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这样的话。
这一天,韶音采风回来,打开画室的门。
是的,就是这么任性。她跟陈煜风一样,都不是每天开门的。要出去采风的时候,就把画室一关,外面挂个木牌,上面写着“今日打烊”。
陈煜风不差钱,也不图画室为他赚钱,韶音没必要在这方面做得多好。
“您好。”正在挽着袖子打扫卫生,忽然听到门口风铃的响声,韶音回头一看,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走了进来。
背着光,她一时没看清他的长相,只是客气地放下抹布,直起身道:“欢迎光临。”
“嗯。”青年点点头,抬起脚步,径直往展览墙走去。
在一面墙下站定,他抬着头,定定望着其中一幅,忽然指着它问:“这幅作品,也是你们画室的学员所作吗?”
韶音微讶。
因为那幅画,不是别人的,正是于佩音的。
她来画室兼职老师,当然要放自己的作品。而她现在是于佩音的身份,所以取了两幅于佩音的画,挂在了展览墙上。
“理论上讲,不算。”她这时已经看清青年的长相。
现在是初夏季节,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了,像陈煜风那样火气盛的男孩子,早已经穿上t恤和大裤衩。但是这个青年,还穿着长袖长裤,像是很怕冷的样子。
再看他的气色,皮肤苍白,没有什么血色,一看就是气血两虚。
青年长得有点好看。韶音看清他长相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是一朵清冷的白玫瑰。
“她是我们画室的老师。”在青年眼底露出淡淡失望前,她补充了一句。
顿时,青年的目光凝视过来:“是……你画的?”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口吻却是肯定。
“为什么这么说?”韶音挑挑眉,有些兴味地打量他,开始猜测他的身份。
这时,灰总适时道:“没错,他就是差点拍下《向日葵》的人。”
于佩音的作品第一次出现在大众前,就是这个人,非常有眼光,愿意花几十万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