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被抱得一愣,还没反映过来发生何事,却又被裴勇嫌弃的一把推开。
“裴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刘震也嫌弃的后退了一步,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裴勇。
裴勇“啧啧”两声,兀自嘟哝着:“都是男人,怎么抱起来就不一样呢。”
刘震又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一脸狐疑的看着裴勇问:“你说什么呢裴将军。”
裴勇蹙眉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问刘震:“你说,有没有可能将军真的…”
见裴勇欲言又止,刘震忍不住追问:“真的什么?”
裴勇咬了咬牙,方才试探着问:“会不会将军真的,喜欢男人?”
刘震一听,立时等这样斥道:“裴将军!你怎能如此污蔑大将军,这种话旁人说说就算了,你可是将军最信重的人,怎么也能跟着旁人一样谣传此事,可不怕将军寒心!”
“你别急眼啊。我这不也就咱俩自己人才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别人不知道,你我难道还不清楚。大将军那日身先士卒,带着区区五万南境守军剿灭十万蛮夷精兵,那等忠勇之士怎么可能是…是断袖!就算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断袖,将军也绝对不是!”
刘震的嗓门颇大,引得校场上其他人寻声向二人这边看了过来。
裴勇赶紧把刘震拉到了一旁,“你小点声!我不说了还不行!”
刘震原本不过是个军中小卒,幸而有故菀提拔才有了今日,所以对故菀那可谓是死心塌地,半点容不得旁人说故菀不是。
“希望裴将军今后莫要再说这些无稽之言!”刘震依旧有些气恼的道。
“好好,不说不说。”裴勇有些怕了刘震这直性子。
故菀回去的途中,远远的在成衣铺外看了好一会儿,虽不至于客似云来,但片刻之间一直有客人进出往来。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茹玉还是桑舒那些女子,都已经能用自信的笑容面对生活,不再如从前那般抑郁彷徨无助。
这才是故菀最想看到的,救人不但救得是性命,更是要救她们的心,心活了,人才能好好活着,不然与行尸走肉也无任何区别了。
看到那些女子已经能够应对自若,故菀不禁展颜一笑,也并未近前打扰,而是静静转身离开。
故菀不喜欢告别,况且只要心中装着朋友,即便相距千里也依旧心心相系。
故菀独身一人,一整天的时间里,在城中走过许多地方,如今方才发现,这边城的每一间铺子,每一条街道甚至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她的回忆。
遥想起她率军第一次攻入边城的那一日,仿佛就在昨天一般近,但又恍如隔世一般远。
故菀如同戏台外的过客,默声不响的从戏台下缓缓走过,看着戏台上的人依旧演着属于自己的戏码,而每一出戏曾经都有她的参与,但又与她无甚相关。
每个人在各自的戏中都是主角,而所有人在他人的戏中都成了配角。
故菀自嘲的一声轻笑,曾经身为南境主角的她,如今已经退居成了配角,而很快,她这个配角便要离场了。
南境的戏依旧会继续唱下去,只是不会再出现她的身影而已。
五天的时间,将所有事情交代安排妥当,准备好了简单的行装。
第六日一早,天色未亮之时,故菀一行人便趁着南境还在睡梦中,便早早动身。
但让故菀没想到的是,虽然她提早启程,城门处依旧来了许多为她送行的人。
这些人当中有军中将士,有城中百姓,有故菀有意无意帮过的人,这些人都殷殷的望着故菀,像是家中的长辈不舍送别将要离家远行的游子。
曾经何时,故菀觉得自己来南境,不过是她夺回皇位过程中的一个无关痛痒的驿站。
可直到即将离去之时才看明白,她早已将这一手打造的南境,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这些与她出生入死的将士,这些每每见到都会与她热情打招呼,甚至还会塞一个鸡蛋两个萝卜给她的百姓,早已都当成了她的亲人。
向来自持的故菀,此刻却也不禁眼眶发涩鼻子反酸。她紧咬了咬牙,随即对众人展颜一笑,城门外她翻身下马,对众人抱拳郑重一礼。
“我故城能来到南境遇到诸位,是我此生荣幸,今日一别后会有期,望各自珍重!”
话必,故菀不待旁人再言,翻身上马立时策马而去,只留下一个清瘦却挺拔如剑的背影。
“故将军珍重。”
“故将军保重!”
“故将军什么时候回南境,这里都是您的家!”
听到身后那些话语,故菀终究难以控制的落下了一滴泪。
眼泪垂落被风吹散,永远留在了南境这片土地…
故菀一行人数众多,不但有她随行亲卫还有以戈白为首的京中官员与随从,更有故菀南境结识的人,此次随她一同回京。
其中便有泠鸢和泠御姐弟,还有谢氏兄妹二人。
泠鸢姐弟二人,是戈白建议带回京中,也是她姐弟二人自己的心思,不愿长居南境之地。
而谢氏兄妹则是认准了故菀,不论故菀去何处,只要谢洛的孩子没有平安降生之前,便铁了心的跟着故菀。
故菀原本有些担心路途遥远,但经不住兄妹二人多番相求,转念想着白众熙现在京中,有他在,倒是对谢洛孩子平安降生一事更有把握,所以便也应下了。
故菀身为军将,自然体力耐力都比那些文官好些,她觉着一路行的够慢,但那些文官却已怨声载道。
泠御策马跟在故菀身侧道:“将军,方才这些人在私下商议,要向将军抗议,还说要分开走。”
故菀一声冷笑,不屑道:“由他们去,不必理会。”
泠御冷哼道:“一群脑满肠肥的家伙,还不及女子半分。我姐姐洛儿姐姐这般柔弱女子,尚且未有半句埋怨,他们却整天抱怨不满。”
故菀笑了笑说:“旁人你也无需理会,但多照应着你姐姐与谢小姐,若她二人有何不适,你且来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