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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潼吓得在只有路灯相伴的宽敞马路上哇哇大叫:“不好啦梁予辰为了娶媳妇儿不要弟弟啦!要把弟弟的肉割下来!”

梁予辰捂他的嘴:“好了,别喊,丢不丢人。”

纪潼隔着双肩包猛锤他的背:“你见色忘弟最丢人。”

微寒的风拂过脸颊拂过手,灌进领口灌进背,梁予辰却一点也不觉得冷。空旷的柏油马路上街灯明黄,细长的灯杆一个挨一个在路面投下影,拉手似的彼此作着伴。

纪潼也不觉得冷。脖子上的围巾系得他像颗竖起来的糖果,两只手理所应当地伸进哥哥的口袋取暖,下巴搁在背包上边,搁累了就侧过脸去贴着哥哥的后颈,有家的小动物格外安心。

“你们今天到底干嘛来了?”梁予辰慢慢蹬着慢慢问。

“都跟你说了杨骁要表白嘛。”他漫不经心地答,眼睛看着地上的梁予辰,觉得轮廓还是像驴,不过是头会骑车的杂耍驴。

“怎么样,成功了么?”又随口关心。

“哪儿跟哪儿啊,面都没见上。”

“不在家?”

“邻居说出去了。”纪潼揶揄地笑,“谁知道是不是举家躲着胖子。”

梁予辰责备他损:“你朋友表白失败了你还这么开心?”

“本来也成功不了。”他不在乎地说,“季晴杨长什么样你也知道,追她的人排大队呢,杨骁这小子不自量力。”

梁予辰沉默片刻,温和一笑:“长相不是感情的决定性因素。”

纪潼问:“那什么是?”

“一两句说不清。”他条理清晰,“感情很复杂,样貌、喜好、谈吐,甚至对世界的探索程度,这些都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共同决定两个人能不能走下去。”

听上去足够理性,理性到有些冷血。

“太复杂了,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纪潼反驳,“就像冰淇淋我喜欢吃巧克力味的不喜欢香草味的,没有为什么。”

听上去又足够感性,感性到像座绝对的空中楼阁。

很少谈论感情事的两个人偶尔一聊,顿时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差异和差距。正沉默着各自思考时,杨骁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纪潼接起来,起初还以为他是打车没带钱,结果越听表情越诧异:“你说什么?谁?季晴杨?”

再然后就是半晌安静,继而失魂落魄地收了线。

梁予辰发觉拿出去的手没有再插回口袋里,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静了几秒,蓦地打了个寒颤,两手害怕似的紧紧圈住哥哥的腰。

“哥,季晴杨他们家……他们家好像犯法了。”

因为纪潼说不清楚,梁予辰亲自打电话给杨骁问了许久。

杨骁的亲舅舅是区检察院的,白天过来蹭饭,晚上留在他家跟他妈扯闲篇。杨骁到家时正听见姐弟俩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唏嘘好好一个家眼瞧着就要败了,都是一个高中的,人同命不同,自己的儿子还像个篮球一样整天没心没肺蹦得老高。

他一时好奇,问了句:“你们聊什么呢妈,什么一个高中的啊。”

“就是那个姓季的小姑娘。”他妈朝窗外努了努嘴,神秘又隐晦地道,“你舅说今天院里出车把他们一家全带走了。”

杨骁几乎听见自己心脏蹦到嗓子眼的声音:“谁?!”

他舅舅吃着桔子,嘴中含糊:“记不清名字,反正姓季,我记得跟你是一个班的。”

“季晴杨?”

“对对对。”老舅噗的吐了个籽,就像讲周六无聊的电视节目一样将事情讲给两母子听。

打大老虎,季晴杨她爸的二哥是老虎身上的汗毛,跟着大老虎一起被关进了笼子里。二哥的妻小、二哥包的二奶、二哥的大哥跟弟弟、大哥跟弟弟的妻子,所有人连根拔起。性质特殊的自侦案件为防风声走漏院里直接抓人,三辆面包车差点没能装下。

当然现在可以当闲话来说了,没有漏网之鱼。

说话间他舅舅对同事的工作效率显得有些自豪:“男的送看守所,女眷通通押到郊区别墅去审,dv24小时开着,两班倒突审一天一夜,不可能不开口。”

杨骁激动起来:“会不会有冤枉的!”

“冤枉的?”他舅舅审惯了人,听出异样来,盯了他一会儿才说,“当然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按流程都得询一遍,她名下账户也有问题。”

这回不说他们了,直接说“她”。

贪污这条线上的,拿正在读书的侄子侄女个人账户弄钱是常事,毕竟他们“干净”,不引人注目。

杨骁砰一声坐到沙发上,一整个晚上没再说一个字。

凌晨他将所有灯关掉,躲在被子里给纪潼打电话,抖着嗓子问:“怎么办?”

台灯下的纪潼跟梁予辰没睡,守着开了免提的手机,对视着沉默着,双双语塞。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几个年轻人的认知范围。

那头也寂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压低的哭声。

“晴杨以后怎么办?”

他声音哽咽得像含了个拳头,是命运猝不及防打出去的一拳。

第23章你乖一点儿

杨骁一夜没睡,第二天发了狠,在网上查到点蛛丝马迹就要赶去郊区找季晴杨,临出发前才告诉纪潼,吓得他袜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去7号楼拦人。

“你疯了?”他在楼道口截住,“你去能干嘛?”

那是另一个世界,陌生、隐在黑暗里,见不得光也没有光。

杨骁双眼熬得通红,身上穿着一件御寒的冲锋衣,背上背着一个大行囊,竟是一副要做持久战的打算。

他被吼得没敢说话,只怯怯看着纪潼,两只手紧紧揪着包带。

纪潼松了口气。幸好,眼前还是那个怂惯了的胖子,跟人表白连信都不敢自己送。

“不能干嘛。”杨骁圆滚滚的身体缩在冲锋衣里躲着冷风,“但是我在家里待不住。我舅说人进去就得连审24个小时,拿台灯照着你,不让人睡觉。”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绞尽脑汁描述,表情焦躁,眼神飘乎着,像已经看到那场景了。

“所以呢?”纪潼质问,“在家待不住你去了就能见着?你当郊区是咱们小区?而且你出去一整天要是让叔叔阿姨知道了就完了。”

杨骁他爸素来教子严厉,他妈更是7号楼出了名的母老虎,所以才教出他唯唯诺诺的性格。

“你别说了行么?”杨骁恳求地看他,眼眸不安地动着,“我鼓了一晚上勇气才决定要去找她,身份证、钱包、手电筒,所有东西我通通都带了,万一要是下午六点还找不到我就回来,真的,我查过了最后一班火车是七点半。”

虽然那地方就在本市,但去那儿最方便的办法是坐火车。平城是让人想象不出得大,大到有的人可以一辈子不见面,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不出现。

这个人怂志短的胖子,一夜之间突然变得有主意起来,不管纪潼怎么劝总是反反复复一句话:“去看看,我就去看看。”

梁予辰一走出5号楼就见到纪潼半蹲着拉住杨骁的背包死活不撒手,快步奔过去问怎么回事。

纪潼欲哭无泪:“哥你快拦着他,他非要去找季晴杨!”

他一听,趁乱直接将杨骁的背包卸了下来,二话不说翻出钱包丢给纪潼,“藏到咱们家去别让任何人碰。”

纪潼急忙答应,一溜烟跑回了5号楼。

“予辰哥你干嘛……”杨骁脾气好,被人拿走钱跟证件也不懂得发脾气,一张脸皱得像包子。

“既然你叫我哥,我就不能眼看着让你犯傻。”

梁予辰总有做大哥哥的自觉,愿意尽自己所能照看这群小的。

“怎么犯傻?”杨骁不肯听。

“逞英雄就是犯傻。”他字字掷地有声,“现在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见到她的概率比奇迹发生还小。哪怕奇迹发生,真让你见到她,难道没想过她可能不想见你?”

杨骁摇头:“不会的,她需要别人关心。”

“你的关心很虚无。”他平静道,“你帮不了她什么,只会让她更乱,况且人在狼狈的时候谁也不想见,等她自己调整好了你再关心不迟。”

杨骁沉默下来,挪到花坛边坐着。

“有这份勇气已经很难得了。”梁予辰单手按住他的肩,“不过现在首要任务是别添乱。先等消息吧,警察比咱们明白。如果她不知情,很快就会恢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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