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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闷闷的:“是吴忧?”

梁予辰嗯了一声,两手交叠枕到脑后,像是在想事情。

“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

“问我还过不过去。”

他当下便将头转开,胳膊枕在脸下面,背留给哥哥:“你们好像走得很近。”

梁予辰沉默了片刻,说:“他人不错。”

“那你是喜欢他?”

“这两者之间没关联。”

纪潼心中那坛醋早已瓦解,洒在地上酸味冲鼻。

他知道不该在这个晚上提起不愉快的事,可他管不住自己。没办法,人是得寸进尺、贪心不足的动物。来这儿以前他惟愿见哥哥一面,见到哥哥了他又盼望哥哥能原谅他。等到真的原谅了,他又想回到从前,甚至比从前更甚。

他要哥哥爱他。

他望着台灯的影:“我在你抽屉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抽屉里有许多东西,梁予辰不知他说的是哪一样,在脑中无声地排查了一遍。

“什么东西。”

“安全套。”

梁予辰终于睁开了眼睛。他不记得抽屉里有这么个东西。

纪潼整个人像站在楼顶,风稍大一些都能将他刮下去。他抱着死就死了的心情,手从里面攥紧被子,将身体转回来切切看着梁予辰,问了句露骨的话。

“你跟他用过么?”

哪怕并非恋人关系,他们仍有可能使用这样东西,他不能不排除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两人面对面躺着,互相将本就不强的光线遮了个严实,连五官也瞧不分明。

梁予辰薄唇微动:“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么?”

纪潼眼睛从他脸上移开,盯着他说话时微动的喉结,心跳得比兔子还快,既是紧张也是焦虑,最终只轻轻嗯了一声,多余的话说不出来。

“如果我说用过呢。”

“真的?”

却没再等来梁予辰的回答,似乎是默认。

此刻纪潼终于明白什么叫性命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眼前这个人只消动动嘴,就能让他活一次死一遭。

他心里是不信的,但面对梁予辰这样的反应忽然也没有了十足的把握。或许一年未见,梁予辰已变了心性,爱与欲一分为二,能与他人只论床笫不论感情。

不过他仍是不信的。他眼神倔强,想开口逼梁予辰回答,喉咙里却像塞进了一大团棉花,滞涩得发不出声音。

梁予辰也看着他。

他赌气般不肯移开目光,眼眶里却积了一泓泪,泄露了受伤的内里。

面对此情此景梁予辰表情虽然总还冷峻,心里却也不忍。

不过他最终没有轻举妄动。他是怕了,一个人体会过极度的痛就自然而然会延展极度的后怕。

痛苦会激发一个人本能的防御机制。

纪潼又问:“真的?”

眼泪不比他争气,挂在鼻尖要掉不掉。他将脸往被子上蹭,擦完泪又问一遍:“真的?”

梁予辰就此算了:“假的。”

“房子是租来的,东西是房东的,我没用过。”

纪潼听得怔住,许久无言后慢慢哭出来,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是种释怀、死里逃生的放纵。

听着呜咽声越来越响,小火车一样,梁予辰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

听得他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纪潼却笑不出来。

他连挂在腮边的泪都顾不上抹,忽然就像小豹子一样扑上去抱紧了梁予辰,撞得梁予辰身体一声闷响连带着后移寸许。

“所以你们没关系,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死死搂着梁予辰的腰,仰起下巴盯着。

“不能这么说,我们是朋友关系。”

纪潼嘴角瘪得像倒悬的月:“那你刚才干嘛吓我?”

梁予辰手掌向后撑着床:“我没有吓你。”

“怎么没有?你有,你完全是故意的,你知道……你知道……”知道半天,仍旧是知道不出个所以然。

今天他说话总是虎头蛇尾,开头时胆大包天,末尾处声细如蚊。

“你还没回答我,”梁予辰腾出一只手来替他擦泪,“刚才那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当然。”他死里逃生,再无遮掩,“跟你有关的事对我都很重要。”

梁予辰像是不信,沉默不回应。

他立刻急得要命,用从杨骁那儿学来的手势指天为誓:“真的!哥,你相信我,我还从来没有像在乎你一样在乎过其他人,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们俩真好过。我只要一想到你们俩可能好过,我就——”

“你就怎么样。”

“我就快死了。”

纪潼知道自己不会说好听的话,但他懂得用肢体语言表达。他将胳膊收紧,两人身体贴得更近,浑身上下如同炙热又滚烫的炭,仰头对梁予辰说:“真的,你不理我我就要死了,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就死定了。”

生就一条命,捏在别人手里,他这一年过得生不如死。

梁予辰被他严肃的模样逗笑了:“什么死不死的。”

“真的!”纪潼目光真切,语气更真切,“我一个字也不骗你,哥,我离不开你。”

梁予辰收敛起笑容:“想清楚了,不怕?”

纪潼拼命点头。

他别的不怕,只怕见不到梁予辰。此刻能再重新抱在一起,让哥哥只看着自己,那就再没什么好怕的了。他浑身血液如同一壶滚水,连躯壳都能顶破,望着想念了一年多的眉眼再也不懂矜持,脖子一伸便亲了上去。

“潼潼——”

梁予辰喉间闷响,潼潼两个字一下子被憋在了嘴里。纪潼却不管不顾,压着两瓣薄唇吻得很贪又很急。

“哥……”他含含糊糊地喊。

第68章愿你天真永在

来到特纳的第五天,梁予辰终于有时间带纪潼出去玩。

不过严格来讲特纳并无太多可赏之景,除了民宅就是经济区,自然风光少得可怜。虽然纪潼不在乎,但他病刚好,梁予辰不想让他总闷在屋里。

耳聪目明兼鬼点子多的吴忧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去听场演唱会,既可活动身心又可交流感情,总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地方约会。

听了那位外国歌星的名字,纪潼其实非常感兴趣,但转念一想又说:“算了,还是不要去了,就在家休息休息吧。”

向来他是最爱热闹的,没道理一年不见就转了性。两人坐在沙发上,梁予辰见他表情由期待变顾虑,吸管**酸奶盖后递给他:“真不想去?”

自从二人确定关系纪潼就第一时间告诉了吴忧,还时时跟哥哥待在一起。他发誓没有宣誓主权的意思,只是友情通知。

此刻虽然他们不过是并肩坐在沙发上,哪怕隔着一拳的距离,彼此间也仿佛被无形的胶水粘得极紧,风吹不进水泼不进。吴忧不会去讨这没趣,坐在单人椅上抱着吉他拨弦自得其乐。

纪潼看了一旁的吴忧一眼,接过喝奶也并不喝,凑到梁予辰耳边小声说:“门票不便宜。”

花的是外币,比国内贵得多。他不想让哥哥花钱,尤其在知道哥哥赚钱不易之后。

梁予辰笑了笑:“这么节省,不像你。”

往日里近万块的鞋不要到手还要大闹天宫。

纪潼垂眸摸他的袖扣,是最普通的款式,知他简朴:“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梁予辰挑眉,端详他,见他不像是开玩笑。

“这点钱我还有,不需要你省。好不容易来一趟,哪儿都不去不觉得浪费机票钱?”

这样说也有理,签证钱也是钱,机票钱更是钱。何况待在家里还有个吴忧当电灯泡,演唱会也挺好的,看就看吧。

纪潼将吸管含在嘴里:“那我们aa。”

明明是一样的酸奶,经谁的手递过来的味道就不一样。

梁予辰问:“酸不酸。”

他咬着管摇头:“不酸。”笑了起来。

aa是句不可能当真的话。

当晚梁予辰在二手网站上拍好了门票,第二天一早自行开车去取。

约在批萨店门口,对方是个白人姑娘,两张票光秃秃拿在手里连个信封都没装。她说:“今晚就开演,昨天我还以为卖不出去了。”

最近来这儿开演唱会的韩日明星越来越多,放三年前特纳人民还不懂黄牛是什么,如今已经倒票倒得风生水起,连带着本土明星的票价也开始看涨。

梁予辰这两张票买来不便宜,不过还是那句话,为纪潼没有贵与便宜,只分值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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