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和左相之子徐浅早有奸情,正要成婚之时,贵妃娘娘却被皇上看中纳入后宫。
于是贵妃和徐浅恨透了皇上,经过多年谋划,终于取而代之。而贵妃之子四皇子也根本不是皇上的种,而是徐浅的儿子。
民间本来就对带有桃花意味的消息特别喜欢,现在涉及到皇上、贵妃和左相之子,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引人关注。
尤其是对贵妃娘娘和徐浅是如何相知相爱的,简直有一百个版本。
这些版本,都是善于写画本子的孟姜亲自让人传出去的,足够缠绵悱恻,尤其是细节特别能打动人心。
而宫中皇上听到石家军造反的消息后,本来就火气极大,坐立不安,现在又听到贵妃和徐浅有染,而且传得像模像样的,简直头上冒起来绿色火光。
皇上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毕竟他自己不是傀儡,这点他又不是不知道!
但耐不住消息有真有假,里面很多细节是对的起来的。
比如,贵妃娘娘本来就是通过左相这条路子进献上来的,而贵妃也却是在徐家住过一月有余。
再比如,徐浅确实是大才子,夸赞他有七步成诗的才能不为过。而恰恰,徐浅最擅长的是写婉约多情的诗词,让众多女子视为知己,读着他的诗词会落泪那种。
而凑巧的是,贵妃娘娘正是徐浅的拥护者,对他的才能极为赏识。
皇上本就敏感而多疑,他觉得自己和徐浅对比,除了自己是皇上这一点,竟然没有一处能艳压徐浅!
而贵妃那种温温柔柔情情爱爱的女人,最喜欢的并不是他这种不是情趣的男子汉,而是徐浅那种皱眉吟诗的才子!
各种臆想之下,皇上彻底被激怒了,他觉得自己的爱情受到了欺骗,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连儿子都未必是自己的。
皇上觉得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第220章流放青云路
贵妃和左相之子徐浅有染并且勾结在一起害死皇上,现在皇上只是替身,是他们手中的傀儡。
这一消息从南一直往北传,等传到皇宫和大臣们耳朵里时,大家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这种毫无根据的桃花消息,也就是无知小民才会相信,真正见过皇上的人怎么可能相信?
皇上是替身傀儡?当他们这帮子大臣都是傻子吗!
不过出于谨慎,左相回家还是仔细询问了儿子徐浅。
徐浅十分诧异道:“喜欢我的女人千千万,我为何要喜欢一个连面都见不到的贵妃?”
不是徐浅吹牛,他就算没有左相之子身份,只凭他那些艳词,在坊间可是很吃得开的。上到六十老妪,下到十几岁少女,谁不喜欢他的诗词呢?
尤其是京中妓子,都以能得到他的光顾为荣,听说江南妓子们也都等着他下江南游玩。
哪怕他当初被贵妃惊艳过,现在也早就忘了她的模样。
十几二十岁的少女她不香吗?他干嘛要对一个生过孩子的少妇恋恋不舍?他又没有恋母情结。
看儿子徐浅说得云淡风轻,左相也信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本性,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借酒浇愁,更不是因为求而不得才到别的女人那里寻求暂时的安慰。
这种狗屁言论,也只有女人或无聊到极致的落魄文人才会想得出来。
左相一家子没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勒令儿子这阵子少出门骚包。
但皇上这个被谣传戴了绿帽子的却十分放在心上。其实也不能怪皇上小气,试问哪个男人大度呢,是不是?
皇上派暗卫到了徐浅房中搜寻蛛丝马迹。
这些暗卫正经活不行,但干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也真是厉害,竟然在徐浅书房中某一陈年不动的角落里,翻出来神似贵妃的画像。
画像中,贵妃身着一身嫩粉色裙衫,坐在秋千上笑颜如花,好似十分愉快地望着某个人,而背后正是左相府有名的开满了并蒂花的莫愁湖。
当皇上拿到这副画时,他特别想撕个粉碎!
这就是那个嘴里眼里心里全是他的女人,这女人明明就是个骗子!
但皇上还是冷静下来,带着画来到了后宫中,他想给贵妃最后一个机会。
后宫消息滞后,而贵妃又不是京城勋贵出身,前朝眼线甚少,所以很多消息她都是事后才能知道。
比如她和徐浅的绯闻,满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却还被蒙在鼓里,还是十一岁的儿子被人笑话了,回来跟她哭诉,贵妃才知道还有这种传闻。
那一瞬间,贵妃眼里含泪,不是委屈,而是遗憾。
虽然如今这日子顺风顺水,但她最怀念的竟然是在相府那一个多月。那时候她正青春年少,而徐浅也正风姿特秀。
他望向她,看似云淡风轻,眼神里却满是爱意。这种感觉,在皇上这里永远体会不到,因为皇上永远高高在上,哪里懂什么深情。
不过贵妃也是慌的,因为她怕皇上来责问她,所以这阵子她使劲浑身解数伺候皇上。
好在贵妃没看出皇上对她的不满,只是时常听到对石家军和皇后的愤怒而已。
今天皇上再次来她这里,手中还拿着一副画。
皇上展开画卷,满面笑容:“爱妃,来看看这是不是年轻时候的你?”
贵妃凑了上来,却瞬间楞住。
这满满并蒂花开的莫愁湖,是她这辈子最想念,也是最求而不得的地方。在那里,她遇到了徐浅,也遇到了爱情。
皇上看到贵妃眼中的潮湿和爱意,他一个巴掌打了过去:“贱人!”
贵妃被巴掌打醒,她捂着脸跪地求饶:“皇上,这不是您帮妾身画的吗?为什么突然打妾身?”
皇上一把捏住贵妃的下巴,阴森森道:“你向来喜欢诗词歌赋,莫不是喜欢背后那个男人吧?这幅画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你会看不出来?会当作是朕亲自画的?”
“好你一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给朕没脸,你说,老五是不是我亲生的?”
贵妃眼中全是泪水和哀戚:“皇上,皇上您疯了不成?您为什么要这么问?妾身自进宫,可有出宫一趟?可有外人来看过我一次?您怀疑妾身,妾身拿不出证据反驳,可您不能怀疑咱们的儿子啊!”
“皇上,您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吗?就是在莫愁湖边,您如芝兰玉树,如朗月入怀,一下子就撞击到我的心。”
“亲身看到刚刚那幅画,就想到了那一次见面,心里满满都是欢喜,为何您突然变脸?您告诉妾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妾身死也要死个明白。”
贵妃跪着爬行,抱着皇上小腿,仰着头哭诉。
看到贵妃满眼都是自己,都是情爱,皇上有一瞬间心软了。但想到这副画来自徐浅书房,心里的酸水又冒了上来。
他指着贵妃:“从此禁足宫中,没有我的命令,老五你也别想见到。”
贵妃跌落在地,如秋风落花一般狼狈。
她是喜欢过徐浅,但那也只是少女的梦而已,因为她更喜欢的是权势。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徐浅,而放弃宫中的荣华富贵。
可是,这个心思,她又能跟谁说呢?
皇上离开贵妃这里,踌躇再三,还是去了冷宫。
看着潮湿阴冷的宫墙,看着满地的枯萎落叶,皇上想到他第一次见到皇后时的样子。
那时候皇后回眸一笑,比三冬暖阳还要明媚的笑容曾经让他怦然心动。
而现在,二人早就分崩离析,只剩下仇恨而已。即使如此,看到冷宫情景,皇上还是心被针扎了一下。
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这辈子唯一不是为了他的权势而爱他的,只有皇后一人而已。
可惜生不逢时,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心爱上这个女人。
看着穿着破旧布衣的皇后坐在墙角仰望天空,皇上出声道:“你,还好吗?朕来看你了。”
皇后听到皇上的声音,身子稍稍震动了一下,却又迅速恢复正常,依旧抬头望着天空,懒得看这个男人一眼。
皇上心里恼怒,却明白错在自己,委屈着自己蹲在了皇后面前。
看着皇后迅速苍老的容颜,皇上心疼之余竟然有一丝解脱。这样的皇后,配不上他呢,皇上心中如此想到。
“皇后,你不要怪我,怪只怪你父兄,他们先不忠,朕也只能不仁。”
皇后终于看了皇上一眼,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皇后冷笑道:“皇上,您错了,您谈不到不仁,只是不义而已。从一开始,你就利用了我,利用了整个石家。”
皇上驳斥道:“其实我一开始,真的只是喜欢你这个人。”
皇后笑了笑没再开口,这个男人呀,明明现在都没有其他人,还端着身份谎话连篇。
算了,都怪自己当初眼瞎,看上这么个东西。
皇上见皇后不理不睬,发狠道:“你知道吗?你娘家人终于反了,竟敢鼓动流民揭竿起义,可真是不自量力。”
“朕这次来只是想告诉你,这冷宫你也没有资格呆着了,是喜欢酒还是白绫,挑一个吧。”
皇后想了想便笑了:“还是酒吧。我喜欢桂花酒酿,皇上能满足这点小小心愿吗?”
皇后的面容苍老了,但刚刚的笑容却恢复当初的明媚,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般单纯。
皇上想起皇后曾经酒醉时的憨态和娇媚,终究还是点了头,吩咐太监去准备。
皇上走了,皇后就着秋风喝着酒酿,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
皇后记起阿娘当初的话:“儿呀,你选择了嫁给皇子,就势必是走上一条不归路。也可能是繁花似锦,但更可能是荆棘遍地。”
“其实他若永远只是皇子还好,如果他一旦上位,你这一辈子都不会是他唯一的女人。”
而皇后想起当初天真的自己,她笑着说:“只要能实现郎君的愿望,我就算死也甘愿。”
当时阿娘深深地叹气,跟她说道:“如果到时候他和石家发生冲突,你就是两者中间的牺牲品,连阿娘都保不住你。”
皇后当时其实是不以为然的,因为她自认为皇上人品贵重,值得托付。
而现在,皇后终于闭上了双眼。
皇上对石家满门抄斩那一夜,她就白了头。现在石家顾不上她,她也怨不得谁。
因为当初,阿娘已经无数次提醒过她,是她自己傻而已。
皇后死后不久,太子也被毒酒送走。
太子被圈禁那一日起,就已经想到了死亡,因为他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早晚都是死而已。
哪怕不死,像个奴隶一样被关押着,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太子反而比皇后更想得开,毕竟他对父皇、对石家都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而皇后和太子被傀儡皇上赐死的消息传到前朝之后,引起满朝文武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