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倩倩阴森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眼神相对的一霎,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似是贯穿我的肌肤进入我体内。
“啊!!!”我惊呼,猛地起身后退了一步,感觉那股气流很快流窜到了我的小腹,浑身一阵冰寒,我额头反凉,冷汗涔涔。
“你要对小小做什么!”爷爷一把推开了陈耀书,上前扶住颤颤欲倒的我:“大宝贝,哪里不舒服,跟爷爷说,大宝贝……”
我精神开始涣散,迷迷糊糊间,听见陈耀书得意的言语:“幽冥之火虽然烧散了鬼娘子的魂魄,但鬼胎可是放在了曾倩倩的肚子里,曾倩倩是人,幽冥之火没有伤及,鬼胎算是平安保下来了,鬼娘子的孩子,将会在你肚子里继续成长,吸干你心脏的阴灵之力,喝光你的血!”
我恍然想起了陈耀书刚才在曾倩倩身旁异常的举止,还有嘴里不停念动的咒文……
原来从我进来开始,他就想着怎么祸害我了!
爷爷的声音带着悲痛:“耀书,她是你妹妹,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做!”
陈耀书大喊:“我恨你们谭家人,尤其恨谭小小!”
我倒在爷爷身上,感觉全身上下都已经结成了冰。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一抽一抽的,仿佛有东西从心脏流出,绞疼的厉害。
爷爷把我扶到旁边的下铺坐好:“小小,坚持住,小小……是爷爷不好,是爷爷不肯把檀木盒子给你,都是爷爷的错……”
我身体不支,直接倒在了床上,腿脚不停抽搐,牙齿都开始冷的打颤,耳边,爷爷的喊声不断,但我什么都听不清楚,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
我想要叫,嗓子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那双赤红色的眼睛慢慢拉远了距离,我才看清,是我的脸!
一身红罗纱锦,头发上,简简单单的一个豆蔻发簪,手指上,带着苏默给我的戒刃,坐在镜子前梳头。
房间里,满是喜庆的红花结彩。
忽而,苏默推门而入,手里的木托里,摆放着红色嫁衣:“小姐,要试一下吗?”
不,这不是我!是苏斓曦。
只见苏斓曦摆了摆手,一言不发。
苏默把嫁衣放在了桌子上:“北阴酆都少君的母亲,是杀或是放,不知小姐想好了没?”
苏斓曦还是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好像一个面瘫。
苏默就像是看穿了苏斓曦的心思:“如果不杀这个女人,少君就可能变北阴酆都大帝了,小姐可要想好怎么跟陆老交代,还是小姐已经想好了两全之法,即不杀这可怜的女人,又能确保陆老那边无恙。”
我的身体突然晃悠了一下,眼前的画面渐渐的扭曲成了一团,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仿佛听见了夜祁的声音:“谭小小……谭小小……”
突然,我的眼睛跟灼烧一样的疼,猛地睁开眼睛,我人还在宿舍里,躺在夜祁的腿上。
爷爷就焦急的站在床旁,陈耀书已经被打趴在了地上,嘴角还流着血。
夜祁见我醒来,轻轻抱着我,让我坐起身,手慢慢的抚摸上我的小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热……”我身后摸了摸后腰,已经出汗了,肚子暖烘烘的一片,皮肤的温度跟发高烧似的。
夜祁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指尖在我脸颊擦过,似是有些纳闷,更很是意外:“怎么会这样……”
我一看,他的指尖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身后摸上脸颊,湿漉漉的……
血!
难道我的眼睛又流血了!
我立马慌张了起来:“夜祁……”
夜祁忽而倾身在我耳侧,小声说:“想要侵占你肚子的位置,首先要够强,弱肉强食,一个鬼胎怎能跟我的儿子相比,陈耀书如果知道你有身孕,可都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所以你大可放心,鬼胎已经被你身体慢慢吸收,明天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说完,快速从我身旁站起来,背对着我,说话时还是往常的平静,但却感觉高高在上距我千里的疏离,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还是追问出口:“夜祁,我的眼睛是怎么了?”
“有些事情,我也想知道。”夜祁话落,冰冷唤了一声:“良辰何在!”
良辰没有出现,黑无常出现在了夜祁面前,恭敬行礼:“良辰有接到急报,不敢打扰您在树林跟夫人吵架……不是,恩爱,嗯,恩爱,所以那个……良辰先回酆都了,让小帅跟您禀告一声,小帅见您一直不是很方便……”
夜祁没有耐心再听下去:“把谭少卿给我找出来,翻也要给我翻出来!”转头深沉的看向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谭少卿应该在撒谎,当年苏斓曦死后魂魄到底剩下多少,究竟怎么处理了的,只有谭少卿知道,我要知道真正的答案。”
“苏斓曦?”黑无常这才抬头看向我,一看不要紧,直接吓的蹲在了地上:“您、您、您……您的眼睛,血凌线……那就是血瞳咯!是……是苏斓曦的血瞳!”
我拿出口袋的手机,用相机看了看,跟上次一样,我下眼睑的位置,一道红色的弧线,不疼不痒,脸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像是从眼睛里流出的眼泪。
陈耀书从地上撑起身子猛地看向我:“苏……苏斓曦……你是陆老到处找的孙女,怎么可能!”
夜祁上前,一脚把他踩趴在地上:“如果她眼睛的事情被苏陆知道,我保证,你,跟你的家人,会比背叛苏陆还要惨痛万倍。”
“知道,知道了。”陈耀书一脸惊慌,咬着牙,被踩的而后被骨头都响了,也硬是没叫出一声。
我蒙头蒙脑的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夜祁面前,夜祁贴着我身侧,看都不看我一眼走过,我转头的时候,他已经跟黑无常一起消失了。
又是因为苏斓曦?!
夜祁到底是有多在意!谭少卿又是怎么跟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