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拍摄结束,盛蒲夏因为绯闻瞬间走红,公司也接到了很多广告代言和电视剧剧本的邀约。
一连休息几天她都在窝在家里看剧本,席灏这两天也似乎空了下来总是变着花样给她做各种美食。
盛蒲夏放下剧本,伸了个懒腰,松懈下来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上多了一层肉。
她站在离落地窗一米外扭了扭腰,窗外的高楼大厦密集伫立,灰蒙蒙一片。蒲夏看了一眼电视右上角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电视屏幕上画面一转,又开始播她和贺正凯的三角恋情了。她已经免疫了,直接关了电视,走到厨房想喝杯水,却发现冰箱里没有一瓶饮料了。
奥,对,昨晚她一个人吃了一整个12寸的披萨,后半夜口干到不行,几乎喝光了家里所有水。
盛蒲夏换了身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就下楼了。
小区出门右拐走个十几米就有很多便利店。她想起上次席灏给她买卫生棉的事情,他来回时间那么短想来也是在那里买的吧。
转念又想到那盒避孕套,盛蒲夏眨眨眼,淡蓝色口罩下的肌肤一阵微红。
她记得那盒东西他后来好像...放在了床边的抽屉里了。
盛蒲夏拢了拢大衣衣领,压低了帽檐快步走出电梯,寒冬腊月,冬风刺骨,外头的低寒气温让她打了个寒颤,双手蜷缩着捂在了口袋里,低头,行色匆匆。
她走了一段路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可能是多次被爆,所以有时候神经兮兮的一直觉得狗仔就在她身边,晚上睡觉窗帘都拉得十分严实,即使对面没有任何相邻的建筑物。
盛蒲夏四周张望了几眼,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有几辆路过的高档轿车而已。
买完东西折回时,她一边走一边还在吃热腾腾的关东煮,迎头就被泼了一桶冰水,从头湿到尾,冰冷的水浸湿了厚重的大衣慢慢深入到里面的毛衣里,手里的关东煮哗啦啦倒了一地。
她愣在原地,傻眼的看着眼前的银白色面包车和倚在车门口的两个戴黑色口罩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泼了一桶。
这下,完全湿了。冷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几个人泼完她就关上了面包车的门,呼啸而去。
席灏下班回家车子正好行驶进来,与那辆面包车擦肩而过。他打了个转弯,一眼就看到了前面那个穿着黑色大衣蓝色牛仔裤的女人,水滴从她的衣角如小溪般的滴落到地上,萧瑟的水泥地上一大滩水渍。
他一脚踩下刹车,熄了火,下车。
她的背影,即使在千万人里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蒲夏!”席灏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搓着,她的小脸已经冻得通红,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席灏抱着她坐进了车里,车停在了公寓楼下。
“把外套脱了,先穿我的。”席灏把自己的尼大衣给她换上才敢带她回家。
盛蒲夏泡在浴缸里洗了个热水澡才散尽浑身的冰冷,泛白的脚趾头也渐渐血液流通普。她窝在床边细想刚才那一幕,总觉得太惊恐。
先不说是谁要泼她好了,万一那人不想泼她而是要绑架她呢。
她深深吸了口气垂下眼眸。
席灏联系了小区的保安,让他们调监控录像。他挂了电话去了她的卧室。
“很害怕?”他坐在床边,左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蒲夏抬眼看见他温和淡雅的双瞳,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不少,轻摇着头,“现在好多了。只是太意想不到了,我没有得罪谁啊。”
“我让他们去调监控了,也报了警。没事,有我在。”
她笑着。
席灏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狭长的墨眸凝视她,“明天季寒生日,他请我们去玩。你想去吗?”
“我去会不会又被......”
“不会。是私人的派对,不会混进来任何陌生人的。他也请一些其他的女明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都懂规矩的。”
盛蒲夏喝了一口放在床边的热水,嘴角微扬,“你怎么说得你好像很懂圈子一样,难道你回国后季寒给你塞了很多小女星?”
她的本意只是一个玩笑,谁知席灏敛了神色,眉目间深邃而笃定。
他说:“蒲夏,我没有。”
“我开玩笑说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很郑重的告诉你,我没有。一个女的也没有。所以别像上次一样胡思乱想。”
“嗯,我知道。”盛蒲夏低下头,她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眸子了,仅仅是那么几秒钟都足以让她小鹿乱撞了。
——
季寒的生日派对是在私人的别墅庄园里举办的,在上海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居然拥有一个别墅庄园。
盛蒲夏挽着席灏的手站在庄园门口小小的吃惊了一下,没想到季寒是这样的有钱。
“席哥,我会不会穿得有点随便?”她看了一眼那些站在泳池边上喝酒聊天的女生的衣着再低头瞧瞧自己的,差别明显。她们都是晚礼服长裙披肩什么的,而她穿着尼大衣和秋冬的短裙。和她们画风简直差太多。
席灏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黑白格子大衣,短发干净利落,整个人看上提拔温润又带着一丝淡漠。
他看了蒲夏几眼,认真道:“不会,你这样很好看。”比起那些大冬天还硬是露背露胸的女人好看多了。
席灏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外头虽然灯光璀璨热闹,但毕竟冷,他不舍得让她在寒风中呆着。
金碧辉煌的客厅上头偌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绚丽的光彩,白色长桌排列得整整齐齐,琳琅满目的食物堆积在上面,一些男性服务员端着香槟酒杯走来走去,个个面带微笑。
季寒正几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讲话,一看到席灏和蒲夏就和那几个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朝他们两个走了过来。
“怎么来这么晚?”季寒打量了几眼蒲夏,笑了出来,“嫂子,你可穿得真实在!”
蒲夏扭过头,脸一红。
席灏握紧了她的手,看着季寒不急不缓的说道:“路上有点堵车。”
季寒笑笑,挑眉道:“你进来时没看到王成键吗?那老家伙要在浦东建一个规模最大的购物广场,听说还在计划中,你不去打个招呼?这个设计要是接了,赚好大一笔呢。”
“不了,我今天是带蒲夏来玩的,不是谈生意的。”
季寒翻了个白眼,“老古董。生日宴会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他被席灏冷冽的目光注视着,撇撇嘴,“行行行,给你塞钱你都不要。喏,蛋糕到处都是,随便吃随便玩。”
席灏看向她,目光柔和了几分,“我带你到二楼去看看,前几天季寒从国外买了个智能机器人。”
盛蒲夏想到现在住着的江景房总觉得他们很缺钱,晃了晃他的手说道:“我自己可以的,你去谈生意吧。”
席灏看着她默了几秒,“你要是觉得呆在这里不自在就去一楼转角的那个房间休息一会,电视,电脑什么都有。”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二十分钟后就来找你。”
“嗯!席哥,一定要谈成功!”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前额,大步离去。
盛蒲夏在客厅里闲逛了一圈,吃了一个巧克力慕斯和布丁。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实在过于怪异,就因为这身实在的打扮。她拿了一份坚果和瓜子走进了席灏说得那间休息室。
电视正在放新闻联播,她坐在沙发上嗑了一会瓜子只觉得无聊,拿出手机刷新了一下小说,还是没有更新。盛默最近是有多忙,怎么断更断得那么厉害。
她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尿意袭来,盛蒲夏揉了揉眼睛出去寻卫生间。
解决完生理问题走出厕所时,一个穿着深红色v领长裙的女人正依靠在洗手台旁抽烟,高高盘起的黑发乌黑亮丽,妆容精致,袅袅的烟雾逐渐弥漫消失在空气里。
盛蒲夏挤了点洗手液,余光透过镜子瞧瞧瞥了那个女人几眼,觉得有些眼熟。
那个女人抖了抖烟灰,红唇勾出一抹笑容,冷艳高贵,她说:“你是席灏的老婆?”
盛蒲夏光明正大的看了她几眼,轻声嗯了一句,也没准备多谈,打算离去。
那女人却叫住了她,忽然问道“你爱他吗?”
蒲夏愣住,这个问题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掐灭了烟头,吐出最后一口烟,“我叫季凌,是席灏留学时的校友。也是季寒的姐姐。”
盛蒲夏闻言转过身直视她。怪不得觉得熟悉,她不就是那天在丽仁酒店站在席哥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单凭女人的直觉蒲夏隐约能感受到这个女人深深的敌意,并且似乎季凌处于优势,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实在过于自信冷傲。
“你想说什么?”
季凌一笑:“我就想问问你爱席灏吗,不过...看来你似乎不喜欢他啊。”她微微挑眉,“说实话,我追了他两年,他老是拿你当借口,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婚姻只是一张纸而已。既然你对他没什么感觉,那么我就放心了。”
盛蒲夏也笑了一声,“你这是在向我宣示些什么吗?”
“没。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比你更适合他。无论是在学校还是现在一起做工程,我们的配合,天衣无缝。而你,只会让他到处奔波,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成果,根本不懂他所付出的一切。包括你现在拍摄的电影,什么女二号,你以为什么都不是的你就那么幸运,就这样被选中了吗?”季凌微笑着,“天上不会掉馅饼的,盛小姐。”
蒲夏轻轻咬住下唇,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一串话到底说得什么意思,只是字里行间的语气让她觉得胸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生气。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了却无可奈何的感觉。
季凌理了理妆容,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过身看着她说道:“席灏这么好的男人,万里挑一。”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知道他是多好的一个人!轮得到这个女人在这里告诉她吗!
盛蒲夏在大厅里游荡了一圈,望着外面三三两两的人群试图在寻找席灏的身影。她的胸腔里似乎有一大堆话要与他说,如火山爆发般即将涌出。
席灏站在泳池边举着香槟和王成健轻轻碰杯,“合作愉快。”他仰头微微抿了些酒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别墅门口东张西望的蒲夏。他微笑,“王总,我妻子还在等我,下次再找您详谈。”
“好好。”
他放下杯子,快步走向蒲夏。只见她气鼓鼓的盯着自己。席灏伸手想摸摸她的脸颊,她却躲了开来。哼哼了两声不理他自顾自的往里走去,他迈着长腿跟上去。
“你不开心?”他问。
盛蒲夏没吱声。她明明有一堆话要问他,可是他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她怎么问,以什么身份问。
进了休息室,她坐在沙发继续嗑瓜子。席灏坐在她身侧搂她的肩,她扭了两下身子往另外一边挪了屁股,席灏跟着她坐过去。她再挪,他再跟。
盛蒲夏扔掉瓜子,杏眸圆润瞪着他,“你干嘛!”
席灏也不知道才过了十几分钟她就生气了,也不知道生得哪门子气。他伸手强行拥住她,食指滑过她的唇,拂去残留的瓜子壳,语气缓和,“在生什么气?”
她抿抿嘴,一字一句都带着些酸味:“就上次我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误以为是你女朋友的那个,刚才碰到她了,你上次怎么没和我说她是你留学时的同学还是季寒的姐姐。人家刚才可是说了,追了你两年了,那么那么喜欢你,和你怎么样的相配。你呢,你喜欢她吗?”
席灏静静听她说着,墨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她,观察着她的神色和表情。
她以为他的沉默是一种默认,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气氛和难过,咬着牙提高了几个分贝:“那我们离婚,明天就去办。我不会耽误你的幸福的。”
离婚两个字让席灏浑身一僵,脸色立刻暗沉了下来,扣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重了几分。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嗓音低沉,“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嗯?一点也记不住?”他不再温柔反而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盛蒲夏满脑袋都是离婚二字,与他的双瞳对视时莫名涌上一股心慌,深邃的眸子如无尽的黑夜将她吞噬,又似牢笼将她捆绑。
席灏眼眸微垂,捏着她的下颚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