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又瞧了瞧插在脚上瓜球,失去了兴趣,用力一甩,瓜球越过船舷飞向青黑的大海,咚的一声落进水里。
雪歌回过头不满的望向宫御,跑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怒道:“都是你!”
宫御笑了,“又不是我让你吃的。”
轻车熟路的捧住她小脸用力揉搓,雪歌不从,想搬开宫御的手却搬不动。
“哩唰哒嚎嗤……”你说的好吃……在被揉脸的情况下,雪歌无法进行有效反驳。
“我又没让你啃皮,别淘气,待会给你做好吃的。”
不知是屈从于美味诱惑,还是自知无力抵抗,雪歌不再挣扎,安分下来。
宫御放下揉她的手,问雪歌和二十二,“你们两个,船上没毛刷吗?”
虽然雪貂白石说没见过,但他也是刚登船,还是有必要再确认一下。
“没有。”雪歌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轻轻摩挲着,刚刚被公寓弄的很不舒服。
“什么是毛刷?”二十二根本不值毛刷为何物……
“有什么用啊?”雪歌漫不经心似的问道。
宫御弯下腰凑到她耳边道:“清理伤口用的。”说完悄悄话,恶作剧的吹了口气。
“呀~~~”雪歌被宫御一吹,头发都扎煞开了,只觉得浑身都酥麻起来,心里痒痒的,腿也有些软了,晃了两步,捂着耳朵一脸惊恐的望向他,仿佛在问:什么妖法!你对我做了什么?
宫御耸耸肩,望向雪貂·白石那边,残骸上,围着雪貂老头的青蛙人水手们纷纷跳进冰冷海水里,捞到东西后浮上海面,再游回去交给他验看,看来一时片刻的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猪叫,两头猪被狗群逼到了船首,正在负隅顽抗,水手们拎着绳子准备栓住住这两只祸害。
“雪歌,你去给我弄点猪鬃和狗的硬毛。”
“不想去……猪毛……不喜欢。”
“让那些水手帮你。”目送雪歌过去,宫御才招呼二十二:“跟我来。”
虽然之前雪歌在水手们跟前吃了个憋,但是没了宫御撑腰,倒也听雪歌的指挥,拼着被咬被拱,逼得两头飞猪几欲跳海指挥,终于把两头猪放倒,割两把乱糟糟的猪毛交到了一脸嫌弃的雪歌手里。
轮到狗毛的时候,面对这群大狗的尖牙长嘴与低声嘶吼,水手们立刻怂了,狗群前进一步,水手们就后退两步。
雪歌盯住了头犬白雪,在宇航服上随便找了个口袋把猪毛揣好,张开双手冲着白雪飞身一扑,这回轮到白雪人怂了,夹着尾巴转身飞奔,一路哀嚎连连,明明雪歌连它一根毛都没有碰到。
雪歌扫视其余雪橇狗,被雪歌看到的全都转身就逃,跟随白雪钻进了货仓,只剩下一头牛奶花的雄犬仍傻坐在当地,歪头和雪歌对眼。
于是它的尾巴秃了。
此时,海上也传来一阵欢呼,站在残骸上的雪貂·白石举起了一只银盘,在月光下一闪一闪,他们终于找到了厨房残骸的位置,打捞行动也进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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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重新起航,吃水深了很多,后面还拖着装满了补给品的小船和临时搭的木筏。
后面的魔船追近了一些,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虽然雪歌的船没有之前快了,但她们若不使用辅助的桨动力,仍然难以缩短距离。
雪貂·白石一手提着小锅和银盆,一手拎着个布包,进了船长室,见宫御已经扎好了一只刷子,摆在深灰·鸦渡旁边的木箱上,木箱上还有几根长短宽窄不一的木片木针,二十二坐在旁边给宫御搭手。
虚弱的深灰·鸦渡靠在蔬菲的怀里,皱着眉头一脸紧张的看着木箱上的一应物事,觉得这不像是要治疗他,而是要对他进行刑讯逼供,他印象中的医生应该是摆出一堆瓶瓶罐罐,各种各样的药水药膏……之前宫御说锅子刷子,他还以为是要用来熬药,以及往他身上刷要搞。
雪歌趴在吊铺上,一边啃着所剩无几兔肉,一边看宫御做手工。
“主君,我回来。”
“哦。”放下刷子的宫御看到雪貂,“找到了?很好,烧两锅水。”说完,宫御在身边清除一块地方。
“没有炉子……”
“可以用碗烧灯油嘛。”
“灯油剩的不多了,不过可以烧水熊脂肪……”雪貂白石有些尴尬的的说道,他之前提到的水熊栖息地已经被采木舰队捷足先登了,那些高价值的猎获物在蔬菲座舰上装了不少,算是深灰·鸦渡这趟任务的私货。
不知什么时候让他们给发现了……雪貂·白石瞄了眼深灰,亮了亮手里的布包,道:“捡了几件衣服……”
“拿出去凉干。”宫御随口道,末世的时候到处都是无主的东西,于是虽然原主就在眼前,宫御也没能想起要问一下……
“是……”
-------------------------------炉子搭好,一应工具被煮沸消毒,盐水淡水也都煮好待用,又让蔬菲拿出戒指用麻绳悬挂好,再次点亮,放出明亮的白色辉光……
宫御拿着两个木片,“谁来帮我把他的伤口撑开?”
“撑开?”深灰·鸦渡惊道。
“我要取出子弹,不撑开怎么取?”宫御有些奇怪,“没有外科手术?开刀?缝合伤口?”
深灰·鸦渡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好像更白了。他所知的正经医生可不会使用刀子和针线在患者身上比划。
只有那些活跃在乡间的巡游庸医,才会拿刀子、锥子在患者身上比划,妄图以此节省掉药物成本。
等患者死亡,逃跑不成被扭送到当地教会的法庭上,等待他们的只有绞刑。既然那些庸医决定要使用这种非法的治疗方式,就应该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计。
真是……宫御很诧异:地球上,东西方都有过排斥手术的,但好像也没有这么厉害吧,这可以是枪伤啊……
不管那些,宫御扬了扬手里的两条木片,“谁来?”
众人都有些畏惧,撑开伤口啥的……想想都受不了。
“我可以吗?”二十二小声道,它跟血肉打惯了交道,没什么抗拒心理。
“可以。”宫御正要指挥它把木片插进去……忽然想起件事,“有止疼药吗?”
“有。”雪貂·白石语气有点微妙,“我们……捞到了一桶麻**。”
“不,我不需要那东西。”看来那东西有些问题,深灰·鸦渡十分抗拒,“给我一杯烈酒就可以了。”
“不行,你不能喝酒。”宫御似乎找到了做医生的感觉,“来”宫御指挥二十二,“插进去。拉开……对……很好。”
“嗯!”深灰·鸦渡闷哼一声,差点喊出来……
“疼不疼啊?”不知怎的,看到深灰忍痛,宫御就不自觉的翘起了嘴角,老毛病了,在地球给别人做急救的时候也是这样。
深灰·鸦渡以为那是嘲笑,这绝对是挑战他的荣誉,他咬牙道:“不疼。”
“哦……”宫御拿起一根竹签,“很好。”
戳进了深灰·鸦渡的创口……
“疼吗?”
“不疼!”深灰·鸦渡继续咬牙,冷汗淌了一脸,蔬菲帮深灰拭去汗水,看得心惊肉跳,不忍直视的闭上了一只眼睛,心疼的落泪。
趴在床上的雪歌也不啃兔肉了,这位人类的脑残粉看得眼睛都直了,聚精会神的,觉得这事情自己也能做啊,学会了以后自己也可以救人了呀……
雪貂·白石咽了口吐沫,莫非先祖还有嗜血的特质?雪貂老头暗暗发狠:以后一定要在船上准备最好的医生,最好的!
“真不疼?”
“不疼!”
宫御的嘴角高高挑起:有鬼了不疼!
捏着自制探针继续戳,寻找着那个伤口深处的弹头。
我戳我戳~~~又让二十二把木片换了下位置,笑问道:“还不疼吗?”
“不……不疼……”深灰·鸦渡浑身哆嗦,心想:见鬼的!你故意的吧!匆匆忙忙的就跟这种人效忠了,没问题吗?我好像犯了个大错……
捏着探针的宫御笑得裂开了嘴,准备再次戳下去。
“不……轻点……请您务必轻一些……”深灰终于认输,不觉也跟着自嘲似的笑了出来,看着宫御笑的开了花一样,他自暴自弃了:荣誉神马的……算了。
但是很快就哭笑不得了,管你笑不笑,宫御继续戳……
“疼疼疼疼……嘶……”
……
“已经好了。”宫御夹出铅弹,捏起来展示了一下,又特意转向雪歌的方向,给吊床上雪歌近距离展示了一下,然后递到深灰·鸦渡面前,“这个就是击中你的子弹,可以留着做个纪念,但是铅有毒,没事别拿出来玩。”
我闲的!深灰抬起另一只手接过来,连看也不想看,就准备塞进兜里:因为你这么个破玩意,没疼死我……
“哎!”一手端着一杯温水一手拿着毛刷的宫御赶紧叫停,“先看看有没有破损,碎片留在伤口里会中毒的……”
深灰·鸦渡勉强自己又略略看了两眼,笃定道:“没有破损。”就准备揣起来,他可不想继续折腾了:见鬼的,赶紧结束吧!
结果被蔬菲抢了去,在戒指发出的白光下细细检查……
深灰·鸦渡胆战心惊的扭头看她:亲爱的,你不爱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