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蛇这次援助东北虎的绺子,趁机解了南山之围,东北虎心里别提多内疚了,心说关键时刻,海蛇带着人,把小鼻子赶跑了,之前我对人家那是多加为难,人家一个头磕在地上,认我做了干爹,给我送钱,给我的人治病,我呢?唉,想想,对不起人这两撇啊。
东北虎越想越闹心,不过东北虎这次面对宫本的攻打,也是大伤元气,人死了将近一半儿,好不容易这半年多拉起来的绺子,人又死了。山寨到处是碎片瓦砾,出了山寨主要建筑之外,其他建筑基本都是危房。
看着一个个的伤兵残将,东北虎心里这个心疼,“我日你小鼻子八辈祖宗!”
“大当家的,您休息休息,我们几个收拾就行了。”唐老大,大炮头。
“唉,我对不起兄弟啊。”东北虎叹了一口气。
唐老大说道:“兄弟们,这次是小鼻子找上门儿,给了咱们一个下马威,这可口气能咽下去不?”
“不能!”
“咽不下去!”
唐老大这么一扇火,这帮收拾的人也是气愤的不行。
“赶紧收拾好了咱们的窝,穷家值万贯,吃饱喝足了,才能报仇雪恨。大当家的,您瞧好吧,我们唐家四兄弟,以后和小鼻子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其他人也跟着喊上了。
“不光是你唐家,我们东北虎和小鼻子不共戴天!新仇旧恨咱们以后一起算。兄弟们,安葬好咱们死去的兄弟,整理好咱们的山寨,过不了几天,咱们人强马壮,一定要让这帮小鼻子有来无回。”东北虎也是发了狠了。
对于东北虎而言,他其实原来没有这么大野心,南山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有吃有喝,手底下人有1000多人,儿子也没有了,图啥,能有个囫囵个暗度万年就拉倒了。虽然他才50多岁,可是身体还不错,再生个儿子都来得及。不过他是胡子,吃了这顿,哪管下顿在哪里的思维一直左右着他。
不过宫本的突然袭击,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想老实呆着,做马匪终究没啥好结果,怪不得这个海蛇从了良招了安。
不过他又一想,不对啊,挺撩水的说,海蛇最近在北山一带拉绺子,难道他又落草了?想了半天,他也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想了,安排人赶紧收拾山寨。到了第二天,他带着唐家四虎,还有十几个保镖,快马赶奔北山。
再说海蛇把龙四海拉了回来,带着被折磨够呛宫本回到北山。
到了北山,海蛇第一个安排就是立刻以平时四倍的人力,在周围3公里范围巡逻,明哨暗哨,自动武器都上了,他知道如今敌人在暗,自己在明,如果有人知道宫本在他这里,定然是不安全。
安排完了巡逻,把治疗伤员的工作交给了赛东方和他徒弟。他找来龙四海,私下里谈话。
“大哥,这趟辛苦了。”海蛇沉着脸说道。
“兄弟,你这话说的,还是你的神机妙算啊,你他妈的就是在世诸葛啊。”龙四海挺高兴,心说打了这么大一胜仗,肯定开心,不过他看到海蛇冷着个脸,不知道啥意思。
“咋的了兄弟,看你这样儿,不太高兴呢?”龙四海纳闷道。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海蛇第一次这么严肃。
“唉,咋的了?”龙四海一脸疑惑。
“咋的了?现在咱们论公事,私下里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弟弟,没毛病,但是论公事,我是旅长,是大当家,你是二当家,咋的说不了你呗!”海蛇挺生气。
“好啊,你和我这端上了。行,你是大当家,我认,你是我弟弟我也认了。不过有一样,你他妈沉个脸给我看,也得告诉我为啥啊。”龙四海不服气。
“好那我就告诉你,你抓着俘虏,为啥都给杀了,而且手段极其残忍!”海蛇提高声音说道。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杀几个小鼻子吗?咱们出去为了啥,不就是为了杀小鼻子吗?咋的,杀了几个小鼻子你不高兴了。我没听错吧。”龙四海心说海蛇不可能心疼小鼻子,那有世仇啊。
“二当家,龙当家的,我告诉你,咱们不是小鼻子,你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小鼻子,和这帮畜生有什么区别?”海蛇教育龙四海,“再说,能抓活的,为啥都给杀了,这是我到了,我稍微晚到一会儿,这宫本是不是你也给杀了?”
“大当家的,我托个大,我是你大哥,你忘了你媳妇怎么死的了?在三界沟,小鼻子血洗三界沟炸死多少兄弟,为难你的事儿还少吗?我杀他们为了啥?不是为了你吗?”
“你少给我扯淡,什么为了我?这是民族大义,为了咱们更多的兄弟百姓不受欺负。”
“我没喝过墨水,整不了什么大义,我就知道,我兄弟和他们有仇,有仇必报,泼出我一腔子血去,我也没二话。”龙四海挺轴。
“你,我和你他娘的说不清楚。”海蛇真是哭笑不得,“这样,功是功,过是过,你攻打宫本有功,活捉宫本,全歼剩余的联队,这是大功一件,不过你擅自杀害俘虏,险些酿成打错,这是过,功必须赏,过必须罚!咱们是什么队伍,得赏罚的分明。”
这个时候,听说龙四海被海蛇叫走了,林中燕以为估计兄弟二个人正在休息,或者打了胜仗正高兴,正喝酒呢,娘的,偷着喝酒,我林中燕这次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得去看看。于是她也来到了海蛇的房间,未等进去,就听见海蛇说要罚龙四海。
林中燕和龙四海是一家人,平时再怎么闹,那也是一个被窝里睡觉的夫妻,丈夫受了气,林中燕的性格能忍吗?外号烈火奶奶,她一听,这股火腾就起来,推门就进去了。
“咋的,海蛇,我怎么听说你要罚我家男人?”林中燕脸红脖子粗。
“有这个事儿!”海蛇一看是林中燕也不问青红皂白,他也有点急躁,所以遇到事情先解决心情在解决事情否则容易出问题。
“你他妈放屁,我们夫出生入死,听你指挥,全歼宫本联队,活捉宫本滕松,哪儿办事儿岔劈了,你要罚也得有个由头吧,你罚有功之人,兄弟们能服气吗?我第一个不服!”林中燕喊到。
“燕子,你别着急,不是那个意思。”龙四海一看自己女人来了知道她的脾气,洞房都敢拿枪指着老公的人,对海蛇估计也客气不到哪里去。
“你个站着尿尿的,怎么靠我女人出头啊,你怂不怂!”林中燕瞪着眼睛看着龙四海,心说我他妈为你抱打不平,你哪儿头的。
“老当家的,现在论的是公事,如果不周到的地方,轮完公事,私底下,你们夫妻揍我一顿我绝无二话。”
“少他妈扯犊子,什么公什么私,你还他妈当自己是独立旅旅长呢?咱们现在是胡子,马匪,哪儿来的公事?关上门都是自己家的事儿。”
林中燕嗓门挺高,龙四海也拉不住,越说越来劲。
海蛇也吵不过林中燕,林中燕枪法不错,身手不错,吵架的功夫更是一流,东北女人吵架,那是能有多歪有多歪,胡搅蛮缠劲头一上来,天王老子来了也是白搭。
龙四海实在脸上挂不住了,毕竟自己是二当家,自己的女人自己管不住在老爷们儿这里撒野,这怎么整。
他看了看海蛇,给他挤了挤眼睛,意思我想办法。
海蛇一看龙四海估计想哄哄林中燕希望自己配合呗,他也挤了挤眼睛表示同意。
好了,正当林中燕吵的凶的时候,龙四海把枪拽出来,顶上膛火,朝着海蛇就来了。
海蛇一躲,啪就是一枪,打在墙上。
林中燕也被龙四海这个突如其来的行为镇住了,心说咋的,龙四海这是要造反啊,这点事儿不至于杀了海蛇了,那是自己兄弟啊。
“嘎哈呢你?”林中燕身手多快,一个回身,手上一抖,一敲龙四海的手,枪掉地上了。
“我他妈杀了他!不就杀了几个小鼻子吗?咱们出生入死容易吗?杀小鼻子也不对了。”龙四海故意高声说道。
“你他妈疯了吧,他是兄弟!”林中燕挡在海蛇前面,“你他妈要杀,就他妈先杀了我!”这个时候林中燕护着海蛇。
“哈哈哈,燕子,不吵吵了吧,不整这出你能停下来吗?我和海蛇配合的不错吧!”
“你们逗我玩儿呢吧?好,老娘这么好欺负吗?我为你出头,你帮着他,我护着我兄弟,你帮着四海,救我一个傻子是不是,行你不是要杀,我来。”林中燕从腰里把枪拽出来了。
“拉倒,拉倒,媳妇我错了,没有的事儿,收起来。”龙四海赶紧拦着。
“老当家的,消消气,你听我们把话说完啊。坐下说,喝口水。”海蛇也客气上了。
否则这里非变成人命现场不可。
“咋回事?海蛇,我拿你当兄弟,你直接说吧。”林中燕喝了一口水。
“老当家的,之所以我把大哥拉倒屋子里私下讲,是因为他是二当家,我不能当着兄弟面儿。这次论功你们二位无人能出其右,可是大哥私自杀害俘虏,这是过,咱们绺子也好,军队也罢,赏罚分明。你明白我意思不?!”
“赏罚分明对,拉绺子没这个柜儿立不起来啊。不过这也不算啥大事儿吧。杀了小鼻子也就杀了。”林中燕的觉悟高不到哪里去。
海蛇心说得了,一对欢喜母子,听不进去。
“好,既然林当家的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咱们就论功行赏,按罪定罚。”
“功,你们想要啥随便提,就算说大哥想当大当家的,我立马让位。过,我是这么想的,大哥你也算帮我个忙,我需要你在兄弟们面前做个检查。”
“做啥?检查,检查谁?”大家没听明白。
“就是在兄弟们面前认个错。”
“这,这太难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个二当家的。”
“就因为你是二当家的,所以我才说是帮忙,你说你个二当家的都论功行赏,按罪定罚了,其他小崽子还敢不听吗?”
“就这?”林中燕笑了。“哎呀,四海,要不说海蛇是兄弟呢?这算什么罚?剁掉个手指头,拉掉个耳朵,那叫罚,这,说几句话,完了?哈哈哈,得了,四海,兄弟够意思了。拉倒吧。”林中燕笑了。
“这,太难点儿了吧。”
“难个屁,就这么定了,海蛇,我替他同意了,到时候怎么说,你请好吧。四海,走了,让兄弟休息休息,咱们也回去休息休息,走了走了。”林中燕硬是把龙四海拉走了。
“他娘的,咱们是土匪,做什么检查!”龙四海觉得没面子。
“要不说你就那点脓水,这个海蛇,不善啊。嗯,行。这他妈才是将才,我看他比张小个子厉害。”
“你个老娘们儿能看出来啥?把你能的。”
“咋的,还照亮照亮呗?”
“我不和你比,赢了也不光彩。”
“不斗嘴了,赶紧休息,到时候怎么说,我告诉你。”
这一场下来,海蛇也看出不少问题,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宫本。
于是他想了一想,去监狱提审宫本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