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爱干净爱体面的吴氏顾不得身上脏兮兮地,站在车窗前,紧紧拉着燕阳的手,哪怕是马车前行,吴氏也不愿松开,跟着马车一起动。
燕阳那两行泪不止,泪眼婆娑,连嗓音都喊得沙哑。
吴氏本就娇弱,又哪追得上加快速度的马车,紧拉着的手像是拉扯在两端快断了的绳子,最后两只手只能松开。
“阳儿,阳儿,你们停下,你们把阳儿还给我,把阳儿还给我!”
吴氏看着远离的马车,哭的泪声俱下。
永久不得踏入京城半步,这意味着她无法再见到燕阳。
为何那么狠心,连让她与燕阳最后再叙叙旧都不肯。
她的阳儿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一定是被冤枉的。
“夫人。”
身后的燕承眼眶发红,但他却比吴氏冷静许多。
只是,心却如刀割。
手心手背,都是肉,燕阳被发配到边疆,那地方如何,他这带兵打过仗的,又哪会不知道。
但,燕阳身上被搜出毒药是事实,燕阳知那药包里装是什么也是事实。
此事,又怎可能会与她没关系。
吴氏比他更了解燕阳,吴氏心里又可能会不知道,这件事跟燕阳有关系,只是…
吴氏不愿意信罢了。
燕承见得吴氏整个人差点软倒,连忙扶着吴氏。
吴氏一把将燕承推开,转头,怒目看着燕承。
“阳儿也是你女儿,你为何不肯为她求一下情,若是你开口,阳儿又怎会被发配边疆?你道你是大将军,威风凛凛,如今却是个懦夫。”
吴氏情绪激动,也不似先前那般温婉,反而像是个疯子般。
“哈哈哈,哈哈哈,你对阳儿若能有对燕喻一半好,我当初又…哈哈哈。”
吴氏失望地看着眼前之人,从崇拜到失望,不过一瞬之间。www.kanδhu5.ia
燕承当初若是将视线多落在她的那一对女儿身上,她又何至于做了那一堆的错事。
她以为燕喻成了疯子便再也得不到燕承的宠爱,所以才心软留下燕喻,毕竟一个疯子对她来说不足为惧,也能为日日都被梦魇缠绕的她积点德。
哪曾想,这疯子到最后还是恢复了正常,又夺走了燕承对她的喜欢。
若今日被发配边疆的是燕喻,燕承还会如现在这般波澜不惊吗?
“夫人,我…”
燕承开口想解释,然还未说完便被吴氏打断。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吴氏深呼吸一口气,恢复原来的模样。
如今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她就是再怨燕承,燕承也无法改变燕阳被发配边疆的事实。
只是,这件事让她明白了一些事,一些她从以前就想错了的事。
她对燕承,不该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也不该有奢望。
这些年燕承对她无微不至,体贴入微的照顾,倒是让她差点忘了,这一份宠爱是从哪来的。
吴氏说完,在赵嬷嬷的搀扶下离开,燕承看着吴氏那娇弱而单薄的背影,眼露出一抹担心,那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捂着自己发闷的胸,骤然想起些什么来,迈着步子踏入府内,鬼使神差地往燕喻先前居住的西院去。
吴氏虽回府,却不是回卧房,反是往照月院的方向去。
在那关头燕阳还执意道是被燕月陷害,再加上燕月的反应,她不相信此事与燕月没关系,她要找燕月问个清楚。
照月院内,灯火通明,倒是一旁的照阳院,显得落寞又孤寂。
吴氏踏入时,何止是院内的灯火亮着,连卧房的灯火也是亮着的,而平日里伺候的丫鬟此刻也不见一个。
吴是站在大门时候,便见燕月挽着衣袖,另一只手正拿着茶壶倒茶,似早知吴氏会来找她一样。
吴氏眯眼,看着燕月宛若看着个陌生人一般。
吴氏抬起手,身旁的赵嬷嬷缓缓退下,守在院门候着。
吴氏迈着步子,踏入屋内,燕月端起茶杯,摆在自己对面,似是为吴氏准备的。
“这茶刚泡好,娘便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燕月嫣然一笑,对吴氏的态度如往常那样,但这一声娘,叫得让吴氏感觉冷漠。
“娘怎站在门口呢,快些进来坐。”
燕月邀请着。
吴氏的视线从燕月身上挪开,落在燕月旁边空着的位置上,却不曾挪动过半步。
“娘是怎了?怎对月儿这般警惕呢?若是往常,娘可不会犹豫要不要坐。”
燕月双眸紧盯着吴氏,似对吴氏很了解般,越说,那双漆黑的眸中露出一抹失落,似被吴氏这一犹豫伤到了心。wΑp.kanshu伍.lα
“你到底是谁!”
吴氏紧盯着燕月,咬牙问。
她的女儿不可能会这样,不可能会对自己姐姐下手,所以这不是她女儿!
谁料,燕月听得这一句话时,噗嗤一笑,纤细的手掩住小嘴。
整个房间内,充斥着燕月的笑声,而燕月另一只手,拍打着桌子,发出诡异的声响,桌上那点着的蜡烛也随之晃动,笑声诡异而刺耳。
“我除了是娘的好月儿之外,还能是谁呀?”
燕月笑够了后,抹掉眼角的泪,回答吴氏的问题。
“我的女儿不可能会对自己姐姐下手!”
吴氏坚定道,连目光也很坚定。
“怎不会呀?娘莫是忘了,当初你们是如何对我的?”
燕月从椅上起来,便往吴氏靠近便道。
吴氏瞳孔收缩,惊愕地看着燕月,记忆宛若被唤醒一般。
“娘若是忘了,女儿也不介意帮娘回忆回忆。”
燕月勾唇一笑,波澜不惊道。
“两年前,娘叫赵嬷嬷按住我,亲手将那堕|胎|药往我嘴里灌,当时我哭着求着叫娘住手,我还保证会乖乖听娘的话,可娘做了什么?娘还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我肚子里的孩子。”
“就在这屋内,就在那张床上,娘就可还记得呀?”
燕月一提,那心如被刀刺中般疼,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
“我如今还忘不了,那血从我身体里流出的感觉,大腿处的血有多红,味道有多腥,而娘你当时的眼神有多冷。”
燕月说着,哈哈大笑,笑得却叫人觉得渗人。
吴氏愣住,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她记得,这种事她怎可能会忘记。
但在燕月将那孩子流掉后的第七天,燕月亲口与她说,不怪她。
这般看来,燕月哪是没怪她,是从未原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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